段妄真身下一怔，却也不慌乱，随手扔了个三条出去，他倒是没往何萄的方向看，只是痞笑着跷起了二郎腿。
刚刚好，将何萄的手压住。
原本还暗自窃笑的何萄突然感觉左手被一股力量给压了住，让她丝毫动弹不得，她的笑容瞬间就僵硬在了脸上。
她先是环顾了一下其他人，确定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俩的小动作后，何萄开始上手偷偷去推他的腿。
但到底是何萄小瞧段妄真了，人家常年训练有素的力量岂是她这小胳膊能比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自己的动作丝毫让他没有反应，何萄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燥意。
连带着直接就垮下来的脸。
“喂-”何萄咬着牙齿挤出了一道声音。
然而、
某人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搓麻将机。
“喂！”何萄稍微提高了一点儿音量。
她稍微抬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勾在段妄真唇边那若隐若现的笑意。
还笑？
笑个毛啊他。
何萄顿时怒上心头，咬了咬牙，趁段妄真倾身往前扔麻将的时候，将手用力一扯，还顺带爆了个粗口，“你有病啊段妄真，我你去大爷的！！！”
......
啊哦。
她、
她说出来了？
她骂人了？
有什么方法能让时光倒流吗……
何萄觉得自己连带着屁股下的椅子都快一起石化了，她错愕地看着众人正在打麻将的手像是静止一般，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大爷？”段妄真微微歪着头，眉毛一扬，嘴里憋着笑，“我就俩爷爷，都在这儿呢。”
何萄：“......”
他疯了？
这是要死啊他，都着火了还要再添把柴啊？
“额，嘿嘿，爷爷们，我不是这个意思哈，我刚才嘴巴抽筋了，那什么，你们继续打，我去厨房看看小札。”
说完，何萄尴尬地起了身，鞠了一躬，顺着拐往厨房走去。
、、、、、、
“噗，臭小子，你刚对人家姑娘做什么了？”段家外公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瞥了一眼段妄真。
“爷爷，我可什么都没做啊。”段妄真往椅背靠了靠，一脸乖巧。
“哼，我还不了解你，你虽然是我的外孙，但你小子，切开黑。”段家外公啧了啧嘴。
“外公”，段妄真似是吃惊，“您连这词都会用了，那我挨声骂也不亏了。”
“少贫嘴。”段家外公虽然被揶揄一声，佯装生气，但脸上却没有一丝怒意。
“哎呦行了行了，真真，人家是小姑娘，是你媳妇，不能让人受了委屈。”段家奶奶出声打着圆场。
段家奶奶虽然在水天居第一次见到何萄的时候，有被他孙子这波先斩后奏的操作给冒犯到，但是后来她和她亲家母一样，越看这姑娘越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才明白真真外婆为什么会这么坚持要带何萄来老宅。
所幸，从始至终，一直都是何萄一人。
所以，她不允许段妄真欺负她宝贝孙媳。
“好，我知道了，奶奶。”段妄真笑着点头答应。
“那行了，那什么你也别打了，还不去哄哄你媳妇！”老太太催促着，一把撂了段妄真跟前的麻将。
段妄真瞅了瞅爷爷们的脸色，一个看着好戏，一个脸色铁青。
得，再待下去，一会儿真要挨骂了。
他站起身来，临走前学着何萄，给老人家也微微鞠了一躬，便扬长而去。
还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几位老人家爽朗的笑声，像是憋了好久。
段妄真听着笑声，也轻勾嘴唇，径直向屋外走去。
——
何萄从茶室刚走出来，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就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都消失了。
她抬头看了看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把她刚才在茶室里感到的凉意瞬间清空。
她觉得自己需要缓一缓，所以没急着去厨房。
何萄望了望四周，茶室她还是第一次来，周围的环境她并不熟，索性也不急，她沿着小石子路往前走了走。
刚过茶室，她便看到了一座外形像蝴蝶一样的秋千架在假山旁，何萄乐了，心头的雾霾一扫而散。
“竟然还有秋千，给谁荡的，段妄真?”何萄自言自语着，步伐飞快地往前走去。
她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蝴蝶秋千，伸手一摸，非常光滑，并没有常年摆在这里的破损感。
“新的？给谁玩儿的啊、、、”
“给你。”何萄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慵懒的嗓音。
她手指一顿，刚回过头，段妄真就已经满脸笑意地站在了她眼前，嘴里还叼了根烟，看起来浪荡又肆意。
搞什么啊？
美男计划啊？
“喜欢吗？”他问她。
何萄撇了撇嘴，“你问我啊？”
“不然呢？”段妄真笑她。
何萄不想理他，顺势往秋千上一坐，以俯视的姿态仰视着他。
段妄真目光倒是坦然，随手将嘴里的烟扔了，然后走到何萄身后给她当起了推秋千的人。
他的力气很轻，但又足够推到何萄双脚离地。
给足了她失重的安全感。
“那个，你怎么不打麻将了？”何萄说话的声音随着他的力道也很轻。
“被赶出来了。”段妄真老实说道。
“为什么？”
“让我出来哄你。”话落，段妄真停下了推秋千的手。
“切”，何萄低哼一声，“你刚才真是害死我了，好端端地压我手干嘛？！”
段妄真一愣，将手耷拉在椅背上，俯身靠近何萄，“我记得是你先在我膝盖上画圈的吧？”
“我，我那不是调戏一下你嘛......”何萄觉得自己突然就占了下风，连回怼的声音也逐渐变小。
“那”，段妄真靠近她耳边，“晚上不在这住了？”
何萄见他突然靠近自己耳旁，便立马觉得浑身不自在，耳后根是她的敏感地带，可偏偏段妄真像是对她摸透了似的，再加上他冷不丁的那句带着暗示的话，她的耳朵根一下子便烧红了，张嘴骂了句，“流氓。”
“嗯？”
“我说段妄真是大流氓行了吧！！！”何萄恼羞成怒，狠狠对视上近在咫尺的某人。
然而下一秒，段妄真就倾过身轻啄了一下何萄的唇瓣，眼里还噙着笑，一脸宠溺地摸了摸何萄的头，“你说的对，那看来得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