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的问话让张龙一惊，脑子没有转过来，但还是下意识地反驳，“不是我。”一边又迅速地转动脑子，担心袁励秋继续追问，好在袁励秋似乎只是随意问了一句，这一打断，张龙就不好再接刚刚的话茬。
“钱，我是不会给你的。”袁励秋倒是没有忘记，一板一眼地回答他，眼神透露出他的坚定，“如果你要威胁我，后果自负。”
没想到昔日的东家现在翻脸不认人，张龙的怒气一下子就冲了起来，连带着胆子也大了起来，猛地站起身，走到袁励秋面前，“如果你不给我钱，那就等着当年的事被曝光吧。”
袁励秋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随便你。”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肯定他没有这个胆子。如果真的曝光了，最后损失最大的还是他自己。
更何况张龙又是这么惜命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
袁励秋猜的没错，张龙的确只是说说而已，但是他袁励秋这样的不信任让张龙很是光火，他的确是没什么本事，实在不行，他可以去投靠程愫庭。
“老板，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老板。”想到程愫庭，他的脑子忽然灵光起来，阴森一笑。袁励秋眼睛微眯，很快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还有程愫庭。
程愫庭的确是个很大的威胁。
考虑半晌，袁励秋终于松了口，“钱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带着钱滚得越远越好。”
达到了预期目的，张龙一喜，道别之后就离开了，袁励秋沉着眉叫来人跟在他后面，那意思很明显。
与此同时程愫庭也派人日夜跟着张龙，就担心张龙会傻到和袁励秋摊牌，万一袁励秋杀心一起，灭了口，那他就毫无线索了。
有了资金保障，又没有人使唤他，张龙在地下赌场里作威作福，仗着自己是袁励秋的人，小赌场里也没有人敢轻易招惹他，所以张龙在赌场里就越来越嚣张，直到矛盾累计爆发。
不知道是谁掀的桌子，赌场里一片混乱，张龙下意识往外跑，没有注意到身后跟出来的几个人。
结果就是被堵在巷子口打得半死，如果不是程愫庭的人出现救了他，可能人早就被打死了。迅速送到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肋骨断了几根，胳膊也被弄骨折了，腿也半折不折的，人昏迷不醒，程愫庭派了两个手下看着他，等他醒了之后通知他。
而这期间，袁励秋特意亲自到程愫庭公司里，说是赔罪，实则试探。
“愫庭，这批货对不住了，出了这么多乱子，现在才收拾好了。”袁励秋挂着他惯有的老狐狸微笑，程愫庭摆摆手示意没事，抿了口茶，还是说道，“不过在袁叔手里还能发生这样的事，实在难以相信。”
袁励秋摇摇头，“这很正常，看不惯我的人多了去了，不然怎么会刚好在我出海的时候来我家捣乱？”
果然是来试探这件事的。
“我知道的时候也很是惊讶，没能及时赶去，很抱歉。”程愫庭说话的时候当真是脸上一点感情都没有，袁励秋眼神深邃地盯着他，企图从他的冰块脸上看出点什么来，最终无果。
“这有什么抱歉的，反正家里什么都没丢，大概那人就是想看我出丑吧。”他不清楚是谁，但是只要查，肯定带能查得到，不过也懒得去追查了。
二人又闲聊一番，终于是舍得停下来，程愫庭看了眼手表，“我和太太还有约会，就不陪您了。”
袁励秋笑着点头，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开门声，顾言棠站在门口，显然也没有料到程愫庭正在和袁励秋说话，愣了一下，皮下肉不笑，“袁叔。”
又看了眼程愫庭，带着同样的笑容，话却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愫庭你是和袁叔在谈生意啊，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袁励秋暗自一怔，难道顾言棠不知道他和程愫庭合作的事？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在m国还派杀手找过她的麻烦，程愫庭不告诉顾言棠也是正常，不过程愫庭的心胸也真是宽阔，自己都找了杀手他还能心平气和地和自己谈生意？袁励秋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妙，但一时又理不清具体哪里出了问题。
“生意上的事，有什么好说的。”程愫庭的回答也很回避，顾言棠的神色间是压抑的不满，袁励秋有心试探，笑着开口，“没想到侄媳不知道这件事，前不久我还和愫庭一起去外头出差了。”
“前不久？”顾言棠皱眉，疑惑的样子很是逼真，“前不久愫庭不是去他朋友那里了吗？”
袁励秋小声“啊”了一声，看着程愫庭的脸有些抱歉，“抱歉抱歉，原来你没有和侄媳说。”程愫庭罕见地有些无措，“这件事之后再和你解释。”
顾言棠也充分发挥了她的理解和大方，“那我等着你的解释。”虽然语气里满是怒气，袁励秋的疑惑又稍微淡了一点，看顾言棠这样子，似乎关于他们合作的事顾言棠一点都不知道。
“你们谈完了吗？没谈完的话我可以回避。”此时的语气已经不如进来时那么好了。
袁励秋摆摆手，“谈完了，我这就要走了。”
离开会客室的袁励秋体贴地带上门，见左右无人就站在那儿听了一会儿。
“程愫庭，你什么意思？现在什么决定都瞒着我是吗？”
“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他是要杀我的人，你居然还和他合作？”拔高音量的质问。
“这是两码事。”冷静自持但也在爆发边缘的回答。
……
袁励秋还要听，余光瞥见有人走过来，微咳一声掩饰一下急忙走了。来的人正是宋纪，他看着袁励秋走远的背影，不耐烦地敲敲门，“好了，人走了。”
而房间里面本应该是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正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手机各自玩着，时不时地搭上一两句，在听到宋纪的声音之后才停下了无聊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