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叔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吗？”见他说完之后就没有下文，程愫庭及时出声询问，袁励秋似乎这才回神一般，看着程愫庭露出些许疲惫的笑容，“嗯，毕竟这是第一次合作，就生出这样的意外，我觉得很是抱歉。”
“并没有。”程愫庭这么回答着，表示接受他的道歉了。
剩下的两人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最多就是唠嗑一下现状，“你父亲出院了吗？”
“已经回家休养了。”袁励秋这么一说，程愫庭才想起来自己回来之后都没有和他联系，不过这也是司空见惯的事，从很久以前起他就没有这个习惯了。自己提出要和袁励秋做生意的时候程璟原本就万分反对，现在又带着伤，要是被他看见了，肯定又是一顿免不了的责骂，何必回去受罪。
袁励秋点点头，扫了一眼他的手臂，了然，“回家了就好。”
看到程愫庭的伤口时他虽然不至于感到愧疚，但多少心中还是有点波动的，语气也不知不觉软了下来，忽然想到了以前的事，不免感慨一句，“要是你的母亲在的话，你和你父亲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程愫庭很少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的母亲，所以闻言一顿，想要追问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母亲是个很随和的人，不然那会儿也治不住你的父亲，只可惜……”后面的话都不用多说，可惜这样的话程愫庭在某一段时间里也听了不少，现在人都走了，再可惜也没有用了。
“人各有命。”程愫庭看不出什么波动，想到什么似的忽然说了一句，“要真说可惜的话，傅家的两位才真的是可惜。”果不其然，袁励秋的表情一僵，虽然只有短短一瞬，程愫庭敏感地捕捉到。
“不过还好言棠还活着，也不至于无后。”他又意有所指地加了一句，袁励秋的表情更加阴沉一些，手指缓缓错搓动着，这是他在考虑事情时惯有的动作。
为了避免把顾言棠又推向刀尖，程愫庭也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只要确定袁励秋对于傅家两位的死有反应就可以了，至于顾言棠，还是让她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生活，所以在后面话锋一转，“可惜言棠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好。
袁励秋心中稍微安心。
程愫庭盯着他停止摩挲的手指，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测。
现在就差证据了，如果有证据能够证明袁励秋就是当年那场悲剧的策划者，一定能够将他绳之以法。
“我就不多打扰您了，告辞。”该说的话都说了，程愫庭站起身，面上是完美无缺的表情，带着对长辈的恭敬又还有自己的傲气。
袁励秋点点头，“我就不送了。”
从袁励秋那里出来，程愫庭暂时不想去公司，径直去了刘叔那里，刘叔是他认为唯一一个知道真相还可能会告诉他的人，所以毫不犹豫就赶过去了。
“刘叔。”他站在门外叫了一声，没有人应。
程愫庭感到十分奇怪，一般来说，刘叔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应该是马上就会出来的。
“刘叔？”他站在门口又叫了一声。
现在他都很少来这里，按理说就算有人跟踪他也不会找到刘叔所在。
在门外干等了一会儿，捱不住内心的担心，程愫庭一脚踹开门走进去，屋内十分整洁，甚至看不出来最近有人住过，走到大厅里才看到桌子上压着一张纸条，“我去外面走走，什么问题都等我回来再说。”
知道他是出去旅游而不是发生什么意外，程愫庭稍微放下心，坐在椅子上，又觉得他出去的时间实在是巧，自己忙的时候天天在家闲着，好不容易自己不忙了结果他又出去了。早知道就让顾言棠天天缠着他，免得他有脱身的机会。
程愫庭不是第一次想从刘叔那里知道当年的前因后果，后来认识顾言棠之后这个愿望就更加迫切，无奈一旦说到这个问题刘叔就一直回避，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他实在无法。一个人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看了眼被自己踹得乱七八糟的门，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叫人来修，然后自己回到了公司。
公司现在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处理，所以他到了公司之后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所有的事之后不由得坐在那里发呆。
其实事情也还是有，就是懒得做，一闲下来，满脑子就是顾言棠，那洁白无暇的背现在都在他眼前晃荡。
不一会儿手下就有人通知他袁励秋出发了，动作还挺快。程愫庭整理了一下思绪，让自己不再沉湎于美色，一边让宋纪盯着袁励秋，随时注意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一边调动人去袁励秋家里伺机翻找。
没过几分钟，宋纪就打电话过来。
“袁励秋出海了，没有带张龙。”宋纪将车停在角落里，看着袁励秋登上船，而张龙被他留在了这里。
“好，跟着张龙。”原计划是绑了张龙，但程愫庭临时改变了主意，要是当面威胁张龙，可能他还会反咬一口，要让他主动露出马脚。
一边让宋纪跟着张龙随时汇报行踪，一边赶去袁励秋的家，见袁励秋的人都被好好换完了，很是满意。前脚刚走进去，后脚就听到张龙骂骂咧咧的声音，“袁老头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段时间一直把我派到鸟不拉屎的地方，我都快被弄成神经病了……”
“龙哥，您别这么想，老板这是想提拔您。”一个略带谄媚的声音跟着响起来，程愫庭手一顿，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听到张龙的质问，“你在干什么？”
跟着他的小跟班也吓了一跳，急忙要从兜里掏出枪，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在他们下车的时候宋纪就已经让人给他们摸走了。
“这不是程先生吗？”等到看清是谁站在那里的时候，张龙立马笑了起来，跟着说了一句，“我们老板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