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就是一般的水平啊……”从来没有想过程愫庭会心血来潮询问她薪水状况的顾言棠一时慌了神，平时的机灵都失了作用，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顾言棠犹豫的态度让程愫庭起了疑心，偏头看了她一眼，“太少了？”
何止是少啊，压根儿没有好吗。
但是没有的根本原因又是因为她急于摆脱程愫庭给的禁锢，这样的理由要是说出来了，估计程愫庭会立马翻脸吧，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希望他对自己失望呢。
“也没有……”顾言棠找不出合理的解释，程愫庭显然没有那个耐心等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清楚，把车停在路边之后直接掏出手机打给了李沈伦，速度之快顾言棠都没来得及挂断。
“李沈伦。”电话一接通，程愫庭直接连名带姓地，弄得李沈伦一怔一怔的，“你没有给言棠片酬？”
“是她自己不要的。”李沈伦满是无辜，他又不是克扣员工片酬的无良老板，干嘛一开口就是个大帽子扣在他头上。
顾言棠眼见着李沈伦和程愫庭都要误会了，急忙躲过程愫庭的手机，快速地说着，“李导不好意思这里面有误会，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然后决绝地挂断了电话，将电话递给程愫庭，在程愫庭“你的理由最好能说服我”的目光中忐忑开口，“最开始跟着李导来这边什么都没有……”
“说重点。”程愫庭已经很清楚她的套路了。
“是我和李导的交易，如果他不告诉你我的信息的话，这一年就当他的免费劳工。”顾言棠闭着眼一口气说完，完全是抱着凌迟的心态。
“所以，是为了躲避我所以不要片酬的？”程愫庭极为精辟地总结，顾言棠不敢点头，更不敢摇头，梗着脖子如坐针毡，程愫庭敛眉，思考良久，才慢悠悠地开口，“你现在也不用躲我了，让李沈伦把片酬和你结一下吧，扣除那些必要的生活费什么的。”
“……哦。”意料之中的苛责并没有听到，反而是极为平静地说出解决之法，顾言棠觉得自己耳朵是不是选择性耳聋了。
程愫庭很清楚她在想什么，顿了顿，“这笔账我们之后慢慢算。”
“……哦。”这样才正常嘛，不然程愫庭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短暂的交谈完之后，程愫庭拿起手机又给李沈伦打了一个，顺便了开了免提，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无语，“我的程大少爷，又有什么事？”
“把片酬结清了。”程愫庭面无表情地命令着。
“……什么？”李沈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程愫庭，我……”
话还没有说完，程愫庭就冷漠地打断，“扣除生活日用和房租水电，还剩下多少？”
“……”看来李沈伦是气得没脾气了，摊上程愫庭这么个主儿也是让人无可奈何，偏偏程愫庭又是他最大的投资方，他说的话只要不涉及具体拍摄李沈伦都是要照做的。
“知道了。”李沈伦甩下这么一句就要挂断电话，程愫庭慢条斯理地添了一句，“你那边我可以再赞助一点。”
李沈伦不做声了，程愫庭说的一点可不是一点，说不定可以解他的燃眉之急，虽然他现在也没有什么燃眉之急。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李沈伦又不是圣人，当然以利益为先，二话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在一边一直听着的顾言棠有些转不过弯来，刚刚那番话换算下来，其实就是程愫庭变相地给她工资吧，难道自己无意中给程愫庭增添了麻烦吗？
“你公司那边……”李沈伦不是狮子大开口的人但也不会轻易就放过这个机会，程愫庭国内的公司处理好了吗，这么大手笔会不会对公司产生影响？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程愫庭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摸摸她的头发，在重新启动车之前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马上要回国了。”
“哦，我那边的拍摄也很快就结束了。”以为他还是在强调要自己跟他回国的事，顾言棠不甚在意地点点头，接了一句。
程愫庭顿了顿，想要告诉她是他要回去了，但终究是没有开口，还没到最后的时间。
晚上例行洗完澡，两人唠嗑一会儿，看会儿电视，顾言棠说她要爬上床睡觉了，程愫庭“嗯”了一声，进了房间的顾言棠又退出来，疑惑地看着程愫庭，“你今天没事吧？”
“没事。”程愫庭看了她一眼，很是奇怪，接收到他那样的视线，顾言棠稍微能理解一些，然后回到了房间。
在床上躺了半晌，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总觉得程愫庭有什么事瞒着她，但现在去问显然又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
怀着复杂的思绪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被程愫庭叫醒的，一路到了片场程愫庭都没有说一句话。
前一天被程愫庭那么怼了的许久自然还想着找事，在不小心撞了她一下之后假惺惺地道歉，“不好意思啊言棠，昨天听到你们的谈话也不是故意的，有什么事好好说就行了，不要吵架冷战。”
戏精。顾言棠在心里骂了一句，表面上还是笑着的，“谢谢你的忠告。”
而周围的人早就听在耳朵里了，果然如此，程愫庭和顾言棠真的闹掰了，现在程愫庭出现在这里也只是制片人的身份吧。
在一片议论声中程愫庭起身走向顾言棠，顾言棠不由得及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许久戏谑地望着顾言棠。
所有人都在等着程愫庭的下一步动作。
“许小姐，”第一句话是对着许久说的，许久一愣，“这是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说道吧。”
许久脸色一僵，往后退了一步。
程愫庭看到她离开的脚步，这才走到顾言棠面前，在众人看好戏的表情下盯着顾言棠缓缓开口，“我有事要和你说。”
说完做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