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纸见情势不对，一个翻身就想跳窗，程愫庭一伸手勾住他的腰带，“这里可是13楼，跳下去你就不能向你主子复命了。”
拗不过程愫庭的手，张纸被后面来的几个人连拖带抱地从窗台上扯下来绑好，一同塞在角落里。
“好了，”程愫庭把玩着一把匕首，噏着不太分明的笑靠近张纸，怎么看都是捉弄猎物的表情，被捆得紧紧的张纸抬眼看了眼程愫庭又很快收回视线，程愫庭果然和他老板说的一样不好对付，现在人也落在了他的手上，只能悉听尊便，“现在到我招待你了。”
程愫庭每每这么说话，他的下属就是浑身一颤，基本上这种状态下的程愫庭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谁指使你来的？”程愫庭用匕首尖端挑了挑张纸的下巴。
张纸的脸色变了变，还是抿紧唇不说话，很是忠诚。
“不说也行。”程愫庭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又在周围巡视了一圈，拉了把椅子坐在他的面前，“现在呢？”
说着，匕首尖尖在他的下巴处轻轻划了一下，鲜血欢快地流出来，不一会儿就淌满了整个下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大的伤口，程愫庭毫不在意似的，在他的衣袖上揩了揩血，轻松地，“这只是个小小的玩笑，接下来可就不是了。”
他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但这次的幕后黑手实在太让人恼火了，他到这里这么久甚至都还没有和顾言棠说上一句话，这怎么能忍，所以才会把憋的火气都撒在对方下属身上。
刚刚的话不像是开玩笑，张纸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摇，被人一刀刀划破皮肤的经历并不能算精彩，尤其是那后来窜上来的细细密密的疼痛感，很是折磨人。
然而一想到自己若是出卖了老板的下场，张纸一抖，两边都不是好得罪的人。
“你不说也没关系。”程愫庭说着没关系的时候手里的匕首却不是没有关系的模样，在刚刚一道划痕下方一寸处又添了一道新伤，这下血和在一起，流得更欢，他分明就有一句话一刀的意思。
后知后觉的张纸欲往后躲，还没有动身，就被程愫庭的手下抓住肩膀，程愫庭那微弱的笑意已经完全收敛起来，紧紧盯着张纸，黑幽幽的眸子闪着嗜血的光，饶是张纸这种在血河里打滚的人也不禁寒颤了一下。
“还没有想好吗？”说着匕首尖尖找准地方又是一下，张纸身子的颤抖已经控制不住了，再往下一点就是他的动脉，割到了动脉无异于死。
他嘴唇抖了抖，做着最后的挣扎。
“对了，我忘记说了，”程愫庭淡定地在他衣服上揩着血迹，“如果你坦白的话，我就可以放了你们一众人一条生路，不过你们老大那边我不管。”
言外之意，只要说出幕后之人是谁，他们就可以活着从这里出去。
张纸还没有回答，程愫庭的匕首已经搭上了他的动脉，“为了省事点，我们就直入主题算了。”
这是程愫庭的解释。
张纸这才感受到切实的恐惧。
生命逐渐流失的感觉，已经有的几条划痕孜孜不倦地流着血，丝毫没有自己凝结结痂的意思，程愫庭的匕首就抵在脖子上，只要他稍一用力，自己就会和这个世界永远再见。
但也不是没有活路可以走。
“你是觉得我不敢吗？”见他久不回答，程愫庭有些恼火了，冷着脸问了一句，匕首往皮肤里深入几分，一想到这群人早在不久前还想着对顾言棠做什么，气不打一处来，手里的力道又重了一些，眼看着见了血，张纸叠声叫道，“是袁励秋！”
“哦？”程愫庭的手停了下来，在他身上擦干净血迹，将匕首递给身后站着的人，“袁叔啊。”
虽然想到了可能是他，但那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既然他认为池明姝才是真正的傅家千金就应该没有理由再来找顾言棠的麻烦，除非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
那个人，怎么看都是池明姝。
一个个的都不省心，还好他已经解决了公司的事，短时间内程誉阳不会继续作妖。
“那我这个袁叔，现在在哪里？”
“在国内。”
程愫庭站起身，该问的都得到了答案，他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待着了，挥挥手，“你们好好处理。”然后径直离开。
一路驱车直接到了李沈伦家，李沈伦工作还没有回来，只有佣人忙里忙外，见他回来了立马上前招呼，程愫庭示意不用管他。
背后应该是有道伤，程愫庭总感觉背后火辣辣的，但并不觉得还是那个口多深，所以就没有在意，等它自动愈合。
好久没有动手，这么一折腾，他也有些疲惫，马马虎虎洗了洗，也没看地上染得鲜红的水，草草披了条浴巾就直接倒在床上。
“程愫庭？程愫庭！”耳边陡然炸开一个声音，程愫庭一惊，猛地睁眼，看到李沈伦正紧张地盯着他，那表情像是他得了什么大病。
“怎么了？有急事？”程愫庭翻了个身，不想理会他，总觉得十分疲倦，还想继续睡一会儿。
李沈伦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这么个职场精英，怎么就是个傻子？
“你不知道你背后有伤？”
从佣人那里知道程愫庭回来了，他就直奔程愫庭的卧室，哪里知道一进门就看到他身下一大片血红，差点以为是仇家摸进他的房间趁他不备把他砍了，所幸还有气息，他才一直叫他。刚刚他一翻身，李沈伦就看到他背后那长长的一条刀疤，估计是和人动手时不小心被伤了自己还没有注意。
“我知道。”程愫庭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他的身体他还不知道吗。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血再这么流下去你就死了？”李沈伦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不明白程愫庭到底在想些什么。
听到李沈伦这么说，程愫庭才迟钝地摸了摸自己身后，果然一片湿腻，整个卧室血腥味浓重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