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晟一边小酌着茶一边笑意满满地看着她听她抱怨,气氛总算是活络了一些。
抱怨得口干舌燥,顾言棠停下来喝了一口水,意犹未尽地就要开口,余光扫到墙上的挂钟,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又想到周颂晟和她通电话时说的带他去逛逛,瞬间不好意思,止住了话。
“怎么不说了?”原本还等着顾言棠下文的周颂晟听了半天毫无声响,疑惑地发问。
“你不是说让我带你四处看看吗?”顾言棠歉意挠头,周颂晟这才想到自己早上打电话时随口说出的话,其实去哪里无所谓,只要是顾言棠作陪的话,哪怕是干坐在这里听她抱怨家常,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顾言棠自己提出要带他四处看看,那他也就不会推辞。
“你要在这里停多久?”顾言棠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如果他只是来看看自己的,应该只会待个一个礼拜左右吧。
周颂晟推了推眼镜,“还不确定,但短时间应该不会考虑离开。”
“那你的事务所怎么办?”顾言棠惊讶地拔高声音,周颂晟这一来给了她太多惊喜了,难道他不打算回去吗?
“交给可靠的人在打理,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那你住在哪里?这么仓促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吧。”顾言棠一针见血。
“嗯,先安置在了酒店,住的地方慢慢找吧。”
周颂晟是初来乍到有所不知,这里的租房一般都价格昂贵,而且基础条件不怎么好,总的来说就是很难找到适合长期居住的。
而周颂晟以为找房子只是时间和精力问题。
“嗯,这几天我先帮你找吧。”顾言棠只能这么说,她也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证就可以找到房子。
周颂晟原意是不麻烦她,不惊扰她,只是来看看,偶尔可以和她一起说说话,但这个地方对他来说的确很陌生,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行,就是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
因为得知周颂晟以如此神速到了这里,李沈伦特意给顾言棠放了几天假,让她带周颂晟好好转转,但顾言棠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一时猜不透也懒得去猜。她倒是挺高兴自己能有多余的假期。
?带着周颂晟一边四处逛一边找房子,凭他的能力买个房子还是容易的,只是考虑到他也不会长久待在这里,两人同时放过了这个可能。
?一晃三天过去,该逛的景色都逛了个遍,心情还是不错的,除了没有找到房子这件事。
“言棠,这里的房子是不是不好租啊。”到了第三天,周颂晟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
顾言棠也有些不好意思,“这里租房其实并不流行……”
周颂晟点点头,难怪找了三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这事怎么不早说?”周颂晟有些责怪地皱起眉头,“还连累你白跟我跑这么几天。”
?听到他前半句的时候,顾言棠差点就要出声道歉了,却听他后半句陡然画风一转,顾言棠还没反应过来跟着点点头,点完之后发现不对劲又急忙摇摇头,“哪有的事,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是我冒昧来得仓促了。”周颂晟可不希望顾言棠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他来不是为了给顾言棠增加负担的,对于顾言棠的自我谴责,立马出声反驳。
总待在酒店也不是什么好办法,说来有些不好意思,周颂晟是个比较恋家的人,对于酒店这样的地方,并没有多大的好感。
顾言棠慢慢地也发现了这一点,但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房子,正在忧心的时候余光扫到一直空置的小房间,虽然比主卧小了些,但并不影响人入住。她是无所谓,不知道周颂晟会不会介意。
“颂晟,”在周颂晟又一次造访她的家时,顾言棠略有些忐忑犹疑地提出,“我有个提议,你不必一定答应。”
“嗯,你说。”顾言棠说的话,他当然都会洗耳恭听。
“你可以住在我这里,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也可以给我租金。”呸,她刚一说完就想打自己一巴掌,什么收租金。
周颂晟瞳孔蓦地放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话一般,顾言棠见他总不回应,以为自己刚刚的话让人生气了,“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不接受。”
“没有,我很开心。”周颂晟急忙回答她,“租金多少,你定。”
都是朋友,她说收租金也只是怕周颂晟面子上过不去,至于真的要收多少她还没有想好,所以只是挠挠头,“租金我还没有想好,要不你看着给吧。”
周颂晟也很少在外面租房子,脑子里也一时没有合适的价格。
“行了,过一段时间再说吧,你先搬进来再说。”顾言棠倒是没有想很多,想的很是周到,“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我东西很少。”周颂晟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顾言棠看着他憋笑快憋得扭曲的脸,觉得自己可能是说错了话。
周颂晟雷厉风行的办公能力在搬家中充分体现出来,前一个小时才说好的,才过了一两个小时,马上就连人带行李都过来了。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顾言棠整个人都惊呆了,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她还以为要晚上才能来。
“对了,”周颂晟把行李拿进来的时候说了一句,“为了不让人误会,我们就以兄妹相称好了。”
顾言棠正在担心孤男寡女地住在一起被熟人撞见会说三道四,没想到周颂晟已经先一步地想好了对策,她不得不佩服周颂晟的心细。
“嗯,谢谢你。”这声道谢是发自内心的,周颂晟的态度她能察觉到一些,但是却不能回应,好在周颂晟一如既往地体贴,才让她不至于过分狼狈。
“没事。”周颂晟弯弯唇,笑得很温柔,只是顾言棠没有看到那笑里一闪而过的落寞和自嘲。
他何尝不明白顾言棠的担心,所以在她提出伤人的要求前,主动一些受伤比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