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下了那样的决心之后,程愫庭的电话后脚就打了过来。
像是掐准了时间一样。
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心中的愉悦被她及时压制住。
程愫庭沉默地开着车,顾言棠也默不作声地坐在旁边,目不斜视,脑袋里却飞过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叫自己来干什么?这是特意来接自己吗?
而程愫庭看似冷静下,也是各种忐忑猜测。
要怎么开口道歉?直接说的话她会接受吗?
“言棠,”程愫庭只是不习惯这些事,但不代表就会一直左右摇摆,“前几天的事,抱歉。”
他的道歉没有任何征兆,顾言棠还定定地望着前方,盘算着怎么回答他,余光微斜看了他一眼,淡定下似乎还有一丝闪躲的尴尬。
可惜已经没有用了。
动摇的心在动摇之后只会更加坚定,更加坚定她之前的决定。
既然决心要离他远一点,就没有必要把这些细枝末节放在心里了。
“没事,我也有错。”顾言棠理解地笑笑,没有转头,也没有看程愫庭,话里倒是听不出什么异样,还算是平和。
程愫庭抽空看了一眼她,实在找不出怪异,但隐约又觉得她怪怪的。
“怎么了?我这么好看?开车不看路?”
顾言棠一连串的问话加调侃彻底打消了程愫庭那点疑虑,可能她也是真的觉得自己也有错,所以才会这么轻易接受自己的道歉吧。
“是是是,你最好看了。”自以为道歉成功的程愫庭松了一口气,笑着回应,却没有看到顾言棠在转脸之后就垮下来的嘴角。
就这样吧,没什么好期待的,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你那天晚上怎么回去的,我没有及时联系你是我的不对。”程愫庭承认错误的态度很是诚恳,谁能想得到堂堂一个总裁也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顾言棠却满心只觉得他是为了挽救这段协议的关系。
“周颂晟帮我联系的车。”顾言棠老老实实回答,甚至还露出了一个细微的笑容,回头冲着程愫庭,“你不用自责,我最后还不是好好到家了。”
“嗯,”程愫庭总觉得她的反应怪怪的,“那天晚上池杨邀请我去他家,没能拒绝……”
顾言棠实在是不想听到这家子的事,打断他,“我懂,这些应酬是免不了的。”八壹中文網
被堵住了话的程愫庭一顿,只能顺着她的话,“嗯,你懂就行。”
但还是不免多看了她两眼,接收到他视线的顾言棠大大方方地看回去,还不忘记附赠一个春风般的笑容,乍一看还真如大家闺秀一般,彬彬有礼的。
程愫庭抿唇,专注着开车,心中的疑惑却渐渐扩大。
回到家,程愫庭把车停好,一出去就看到顾言棠还站在那里等着自己,惊讶的同时难免有些甜蜜涌上来,“走吧。”
待他走到身边,顾言棠挽上他的手,亲昵地靠在他的手臂上,两人一齐往屋子里走,程愫庭享受是享受,但与此同时,那股不安和疑惑越发扩大。
两人相携走进去,阿姨扫了眼他们挽着的手,眼睛都笑没了,急忙迎出来,“回来啦,”忽而又想到什么似的,“池小姐来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顾言棠的眼皮子就跳了跳,等协议结束了,她一定要好好整池明姝一番。
程愫庭略带愉悦的脸也冷了下来,正要走过去,忽然感觉到手臂被一带,原来是顾言棠挽着他的手紧了紧,心情不自觉好了点。
听到门口有谈话声时池明姝就已经在往这边看了,自然就看到了他们亲昵的模样,不由得一阵生气。
上一次在宴会上,程愫庭对她的靠近并没有什么抵触的意思,让她高兴了好一阵,以为程愫庭终于肯理会她了,哪里想到之后再去找他,又是连吃好几天的闭门羹。
迫不得已找到家里来,居然又看到他们如此亲密的模样。
“愫庭哥。”池明姝将情绪藏好,笑靥如花地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无比顺手地揽上他另一边手,顺带挑衅地看了顾言棠一眼。
顾言棠耸耸肩,实在是不明白她哪里来的脸。
“有事吗?”程愫庭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又转过去安抚地拍拍顾言棠挽在他手臂上的手,朝她笑了笑。
池明姝看着程愫庭对顾言棠毫不掩饰的宠溺,只觉得心火越烧越旺。而顾言棠并没有多少欣喜的感觉,反而是程愫庭对她越好,她就越觉得悲哀。
程愫庭说着话,也不打算坐下,明显就是有话快说,没事就走的态度。池明姝不是傻子,自然懂他的潜意识,但练就的厚脸皮让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大有一股你不配合我我就不走的意思。
她这种举动只会让站着的两人更加反感她,尤其是顾言棠。
“你不是工作挺多嘛,你先去工作吧,我来招待池小姐。”对程愫庭死心是一回事,被池明姝吊着打脸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可以在程愫庭面前认输,但可不会轻易向池明姝低头。
她的话让两人都不由得看向她,程愫庭是欣赏,池明姝就是赤裸裸的嫉恨。
“那可不行,我要说的事只能和愫庭哥单独说。”特意强调了单独两个字,也许是上次程愫庭的妥协让她坚定自己在程愫庭心里还有一席之地。
顾言棠嘲讽一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愫庭最讨厌纠缠不休的人。”
池明姝一噎,自然而然求助地望着程愫庭,后者哪里会理她,顾言棠往前走了一步,俯视着池明姝,“我奉劝池小姐为了自己的名誉还是少往这边跑得好,不然到时候传出去了,不好看的是你。”
顾言棠据理力争起来池明姝的确不是她的对手,被她说得半晌回不了话。
“不要忘了,你和愫庭哥也只不过是协议婚姻而已。”这是她现在敢大胆出现在这里最重要的理由,话音一落,程愫庭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现在最忌讳地就是在顾言棠面前谈到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