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要一和宋纪单独处在一个空间里，叶衍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希望宋纪和他说点话，但宋纪一旦开口，他又嫌烦。
“对了，那个张龙的道歉，你看到了吗？”宋纪忽然想到这件事，说起这个张龙，记得是袁励秋的得力干将，所以前几天他公开道歉的时候程愫庭和他都惊讶了一番，不过程愫庭的惊讶只是转瞬即逝的，宋纪还听到他嘟囔了一句“原来如此”。
不过到底什么“如此”，宋纪自然是不知道的。
叶衍身子一僵，这两天并没有怎么关注其他的事，张龙道歉什么的也只是眼睛一扫就带过了，没想到连宋纪都知道了。
他没有回应，宋纪就当他不知道，细心给他讲解，“张龙是大家公认的没皮没脸的人，这次不知道是惹到了谁，竟然能让他出面道歉，看来是遇上了狠角色了。”
想到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叶衍紧张的神情立马放松下来，甚至还隐约带上了笑意，默默回答了一句，“恶有恶报。”
宋纪点点头，转移了话题。
刚刚醒来的顾言棠坐在床上，望着莫名其妙好了一半的脚发呆，偶尔抖一抖脚，酸痛感也削减了一半。
睡觉竟然有这么神奇的功效？满以为是自己自愈能力好的顾言棠呆坐不过一分钟就麻利地溜下床，唰唰唰洗漱完，挑了身清爽的衣服换上，她今天还有大事要做，要珍惜一分一秒。
就在她做好所有的准备工作，挎个包就可以出门的时候，宋纪的车停在了门外，叶衍一脸愉悦地走下来，随后宋纪也一脸平静地走下来。
如果单是宋纪一个人下来，可能她会以为是程愫庭吩咐他过来送自己的，但看这叶衍的同步率，可能是程愫庭想牵制自己。
到底还是不愿意自己过去的，虽然她也清楚这很危险。
“棠妈准备出去？”
不是吧，他刚刚到她就要出去？不过也好，给了他空间，虽然和棠妈相处也很有意思，但对于连续长时间工作的人来说，睡眠才是最好的陪伴。
所以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甚至称得上愉悦。
“嗯，是准备出去一趟来着。”顾言棠点点头，虽然是回答叶衍，视线却落在宋纪的身上。
宋纪并没有什么表示，甚至还往一边让了让，然后状似随意地说了一句，“张龙前几天在媒体面前道歉，听说袁总为这事正生气呢，程太太去的时候小心一些。”
程愫庭没有让他跟着去，但他明白程愫庭的潜意思就是让他尽可能阻止顾言棠。
果然，宋纪此话一出，顾言棠的脚步就顿在原地，也许宋纪不知道这件事幕后是谁在主导，但是她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张龙有点骨气不说还好，要是一点骨气都没有直接招了，那她现在去找袁励秋就是去送死。
毕竟张龙公开道歉这件事，对袁励秋的公司还是有一定打击的。
嗯……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顾言棠的脚往回缩了缩，这小细节没有逃过宋纪的眼，心安了一半，护着叶衍往里走，缓下脸色，“程总说程太太想查的事，过两天他会亲自带着您去问。”
“……好。”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顾言棠自然不会再纠结什么，不出去也好，她腿还痛着呢。
见顾言棠没了出去的心思，宋纪和叶衍同时松了口气，后者丢下一句“我去休息了”就径直回房，留下顾言棠和宋纪坐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程太太……”正好宋纪有事要问顾言棠，便在沉默之中先行开口。
“嗯？”顾言棠也是个心大的，左右闲的无聊，也就随口应了一声，看向宋纪。
他想问的是张龙的事。
在和叶衍说之前他还没有觉察到什么，但在来的路上，叶衍的神色几度不对劲，这张龙道歉的事，肯定和他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直接去问叶衍肯定是不会得到什么回答的。
“我想问问张龙的事。”宋纪心一横，索性开门见山。
顾言棠眼神闪烁，她料到宋纪总会询问，但没有想到这么快，看来是她低估了宋纪的敏感度。
“嗯？想问哪方面的。”左右顾言棠也没事，也直来直去，“是我让他道歉的，至于原因，既然你开口问了，自然就能够猜得到。”
宋纪表情一僵，聪明如他，显然能够想得到最后由顾言棠出手的原因。
“他……为什么不和我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叶衍最该寻求帮助的对象难道不是他和程愫庭吗？顾言棠说的是程太太，实则什么权力都没有，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叶衍在知道的情况下还是求助了顾言棠，要么是不信任他们俩，要么是压根儿没有把他们当做求助对象。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不是两人愿意见到的。
顾言棠叹口气，就知道宋纪会这么问，他智商的确高，但情商也的确不怎么样。
“如果直接告诉你了，张龙还会好好站在这里吗？”宋纪和程愫庭虽然看上去性格迥异，两人世界观实际上差不多，不然怎么能做朋友呢？要是这件事被程愫庭或者宋纪知道了，绝对不会这么和平处理。
叶衍的工作怕也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果然，顾言棠的问话让宋纪一时沉默下去。
他和程愫庭都是有一说一的人，而且极为护短，要是有人的爪子伸到他们的生活里了，不管对方是谁，肯定会斩草除根。
“更何况，袁励秋不才和程愫庭叫板了，要是你们真的把张龙怎么样了，现在矛盾只会更加激化。”这也是顾言棠十分庆幸的一点，还好当初她执意自己去解决这件事，不然现在就闹大发了，哪里会这么容易就解决。
“但是小衍他受了委屈……”这是宋纪耿耿于怀的地方，爱人的不信任是最为打击的事，虽然他们现在也不算爱人就对了。
顾言棠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放宽心，“现在已经不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