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愫庭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池明姝也疑惑地望向她，大概谁都没有想到，最喜欢搞事情的顾言棠竟然是出言如此温和的人，不过还是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两人的尴尬。
尴尬是缓解了，但程愫庭的话给池明姝带来的伤害和打击一时还不能缓过来，她坐在那里，如坐针毡，哪怕顾言棠才刚好心给她解围，她心里对顾言棠也只有更加的恨意。
“既然话带到了，我就先回去了。”坐立不安的池明姝站起来，当期待最后都变成不安，还不如离开。
“嗯，我去送你吧。”顾言棠尽一个女主人的职责。
“不用了。”池明姝没有那个心理承受能力让她再侮辱一次，直接拒绝，给她一个匆匆离开的背影。
等到池明姝走了之后，屋子里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程愫庭眼睛还盯在电脑上，刚刚简短的谈话似乎只是一场幻觉，顾言棠依旧靠在他身边，刷着手机，心思却一点点飘远。
实在是没有心情。却又说不出来具体的问题在哪里。
顾言棠刷手机之余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是想开口问点什么，但问了吧又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刚刚发生的事情里，她既没有为难也没有受委屈，有什么好问的。
“想问什么？别憋着。”不知道程愫庭明明在看电脑怎么还能知道她在偷瞄他的顾言棠在短暂的愣神之后老实交代，“你这么对池明姝，为什么？”
不应该啊，按理说，池明姝应该是他掌心里的宝，干什么都要宠着由着啊。
“没有为什么。”回答问题的人回答得很不走心，这和没有回答有什么两样？
顾言棠白了他一眼，打消了从他嘴里撬答案的想法，一甩头又开始玩手机。
“你就老老实实当你的程太太，不要想太多。”程愫庭忽然又加了一句。
什么嘛，这是让自己不要多管闲事的意思吗？
顾言棠嘟嘟嘴，比刚才更委屈了。
程愫庭扫她一眼，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来揉揉她的头发，“别想太多。”
“嗯。”毫无力气的回答。
两人又回到和平相处的日常。
演讲不是突然决定的，校方很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只不过程愫庭一直推辞。
一大早被程愫庭从床上扒起来，“还睡？”
“今天早上不是没课嘛。”懒散了很久的顾言棠一下子实在无法习惯早课，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时间了，偏偏程愫庭还来捣乱。
“有演讲啊。”程愫庭站在床边，已然被气得没有脾气。
还在挣扎蠕动的顾言棠身子一顿，一咕噜爬起来，推开程愫庭冲进洗漱间，居然忘了这件事，感觉要被程愫庭骂死了。
等匆匆收拾好返回到房间，程愫庭已经下楼了。
脑子一片糊的顾言棠早就忘了打扮得漂亮一点这件事，胡乱找了件看得过去的衣服就往身上套，随手拧了个包就往下奔。下楼梯的声音引得一大早来打扫的阿姨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顾言棠急忙放缓步子，满脸的歉意。
程愫庭安然站在楼下，视线随着声响望向顾言棠，眉头跟着皱了皱，“不是让你打扮一下吗？”
“诶？”顾言棠一怔，下意识就反身往楼上要去换衣服。
程愫庭大概也是没有想到顾言棠会这么听话，急急忙忙叫住她，“别换了走吧。”
顾言棠又听话地走下来，总觉得是还没睡醒。
这么懵的顾言棠很少遇见，程愫庭嘴角的笑一闪而过，兀自往外走着，在门口忽然顿住脚步，若有所思地转头望着还一脸茫然跟着往前走的顾言棠，忽然说了一句，“我记错日期了，是明天演讲。”
“哦。”顾言棠一听不用去了，十分听话地转了个身就往里走，才刚迈了一步，就被程愫庭揪住后领子拉了过去，“开玩笑的。”
而顾言棠这时候才完全清醒过来，一把拍开程愫庭的手，瞪了他一眼，越过他往车那里走过去。
程愫庭撇撇嘴，清醒之后一点都不好玩了，随便一开玩笑就炸毛，哎。
到达学校会场的时候，现场人差不多都来齐了，来得最早的自然是学生，目测天还没亮就起床了，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倦意。
主持人冗长的开场终于结束，程愫庭瞄了顾言棠一眼，示意她先坐回到班级里去，这才施施然上台。
程愫庭的出场引得台下一片哗然，在座的大多都见过他那么一两面，即便没有见过，身边的同学也很快就反馈给他们这个信息。
“同学们，”程愫庭的声音一向都是好听的低沉，一开口，现场就不由自主地静了下来，“因为会场原因，有很多同学没能来参加这次演讲，还请来了的同学可以转告。”
程愫庭演讲的时候，并没有多么激昂澎湃，偶尔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整个演讲算不上幽默有趣，但台下的同学们仍然很认真地听着，不过至于他们是真的在听还是单纯看颜，那就另说了。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一个感觉上并不漫长实则已经过了一个小时的演讲在程愫庭稍显低哑的嗓音里结束，同学们一齐鼓掌，程愫庭这才有点时间喝水。
喝水之余，目光不忘往台下瞄了瞄，见顾言棠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听自己说，甚是欣慰地点点头，坦白说刚刚的演讲大部分是他想教给她的经验知识，只是促膝长谈并不是他擅长的领域，能通过这个方式，也算是好的。
要是她没有听进去的话，就只能把稿子发给她让她背了。
接下来是自由提问环节。
平时上课能用点头摇头解决坚决不开口的女生们今天一个个跟打了兴奋剂似的，一听说自由提问，手举得高高的，望下去是一片手。
但程愫庭的视线先是在顾言棠身上落了落，见她丝毫没有上进心的样子，顿时放弃了将视线转到别的地方。
大部分的问题还还是很有建设性的，然而问了一圈之后问题就渐渐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