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心疼的抓紧了祁燃的手。
目光却无畏的看着祁孟阳。
祁孟阳平日里被儿子怼,已经觉得面子全无,现在儿媳妇也敢当众拂他的面子,他气得脑充血,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往宋晚的身上砸去。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
宋晚躲闪不及,下意识闭上眼睛。
“咚。”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
宋晚悄悄的掀开眼帘,才发现自己被祁燃环着。
他宠溺的冲她笑。
宋晚也想笑,但是下一刻,她的脸色陡然一变,伸手摸到了祁燃的后背上。
“砸到哪了?有没有出血?”
祁燃额头上暴起的青筋跳了一下,按住了宋晚胡乱游走的手,抱着她,目光冷冷的看着祁孟阳。
“你现在满意了?”
祁孟阳收回脸上的惊愕:“是你们……”
“今天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要是还揪着不放,别怪我不念及那一点点的父子情。”
祁燃说完,搂着宋晚的腰,便离开了祁家。
祁家陷入到了一片死寂。
就连周莹莹都忘了哭。
周芸看向丈夫:“孟阳……”
“闭嘴!”祁孟阳难得在周芸面前动怒,吼完,又觉得对不起周芸,缓和了语气道,“刚才他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这件事我也不想继续追究下去,闹得家无宁日,宋晚不好相处,以后你们绕开她就是了。”
说完,祁孟阳便上了楼。
周芸对着祁孟阳的背影说了一声是,袖子下的手却攥成了拳头。
“莹莹,立刻给我去联系宋书!”
……
到了车上,宋晚迫不及待的对祁燃说道:“你后背怎样,让我看看?”
“宝贝,你是不是太急了?”祁燃故意避开宋晚触碰。
宋晚是真急了,眼眶红红的。
“祁燃你别闹了,快让我看看。”
看着她担心的样子,祁燃不忍再逗她,轻轻的抱住了她:“我没事,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那你让我看看。”宋晚闷在祁燃的胸膛里,坚持道。
“没什么好看的。”
“那就让医生看看。”说着,不等祁燃发话,宋晚便让司机调转车头,去医院。
语气霸道。
祁燃微微勾唇,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摩挲着宋晚细腻的肌肤,微微眯起的眼眸里蓄起了淡淡的笑意。
时光悠悠,好像又飞回到了六岁那年。
他的成绩素来很好,每次都是一百。
对于一个六岁上幼儿园的孩子来说,可能没什么,但是对于一个六岁已经上了四年级的孩子,人们往往喜欢称之为天才。
可天才也有失利的时候。
四年级下学期,父母天天吵架,他的成绩一落千丈。
第一次拿回八十分卷子时,祁孟阳气得要打他。
是他妈妈,将他护在了身后。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看到他又拿回的百分考卷,就在一场车祸里丧生。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将他护在身后。
他也习惯变得强大,强大到不需要被人保护。
可是就在刚才,宋晚一字一句的说出祁孟阳的偏心时,他才意识到,他不是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他只是强大太久,忘了被人保护的滋味有多美好。
得知祁燃到了医院,院长早早带着人在门口迎接。
“总裁,总裁夫人。”院长客客气气的将祁燃迎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已经有十几个医生在等待了。
看到这么大的阵仗,祁燃微微蹙眉。
“我就是受了点皮外伤,不用这么多人。”
宋晚:“那怎么行呢,都来医院了,就要好好检查。”
祁燃扶额:“我只是被烟灰缸砸了一下。”
眼看着宋晚眼眸又要蓄上水眸,祁燃飞快举手投降:“好好好,让他们都给我检查。”
宋晚这才喜笑颜开。
周围的医生和院长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们印象中的总裁吗?
这么好说话?
这么宠的语气?
他们确定没有听错?
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又落到了宋晚的身上。
小姑娘今天穿了蓬松的公主裙,香香软软的,看起来人畜无害。
众人正要继续打量,却碰到了祁燃冷冰冰的眼神,那眼里,已经没了刚才的温情脉脉,而像是冰刀,砸在每个人的身上。
众人脸色一变,摸了摸鼻子,抬头看天。
这次确定了。
总裁大人并没有转性。
只是对夫人才特别而已。
祁燃又睨了一眼众人,这才解开西装扣子,正要脱下,一双柔软的手按住了他的手。
“我帮你。”
宋晚红着脸,憋了半天,道。
祁燃笑,却并未阻止,任由少女小心翼翼的将他身上的衣服脱掉。
衣服脱下,露出祁燃精壮的上半身。
还有……几条清晰可见的抓痕。
宋晚的脸更红了,只能暗暗祈祷这些医生不会过度联想。
目光下移间,又落到了肩胛骨处的红印。
那应该就是被烟灰缸砸到的。
“疼吗?”宋晚用指尖碰了碰。
祁燃摇头:“不疼。”
医生走了过来,看了看,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地方上点药就可以了,反倒是这些抓痕……有点厉害,总裁是家里养了猫吗?”
救命!
听着医生正经的声音,宋晚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祁燃斜睨一眼宋晚:“嗯,是养了一只,还挺野的。”
医生还是头一次和祁燃交流,激动道:“那可得好好驯服,不然这种野猫很容易伤到主人的。”
祁燃笑了一下:“确实应该好好驯服驯服。”
驯服二字,从他口中溢出,有种说不出的缱绻。
宋晚的心尖一跳,摸着滚烫的脸颊,声音都在发抖:“快上药,上好药了去做其他检查。”
祁燃笑了一下。
上好药,祁燃又做了各项检查。
数据都很正常,尤其是肾脏功能,特别好。
听医生说的时候,宋晚低着头,在心中腹诽:“还用你说。”
“在想什么呢?”祁燃抬手敲了一下宋晚的脑袋。
宋晚抬眸,撞进了祁燃深邃的眼眸里,她语无伦次:“没,没想什么?”
祁燃的目光却一下子变得严肃:“那好,宋晚,你给我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