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轻笑一声。
陆寒瑾的耳根更红，红得仿佛要滴血一般。
头顶的灯光如此明亮，可陆寒瑾却觉得眼前晕眩。
热水冲击着他的身体，如同即将要被戳穿的谎言，一遍遍的冲击着他的理智，让他遍体生凉。
可那摇摇欲坠的情感却又在渴望些什么，如同被隐藏得很好的伤口将要被一把大刀狠狠划开，虽然很痛，但也很爽。
他不用再小心翼翼地伪装，伤口一旦被暴露，要么成为腐烂发臭的腐肉，要么在治愈之下逐渐愈合。
没有其他的可能，至少对于此时的陆寒瑾来说，没有其他任何可能。
心高高提起，像是等待着神的最后审判。
陆寒瑾直勾勾的看着眼尾被熏得发红的阮娇，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睛也被这热雾熏红了。
“娇娇。”八壹中文網
他喊着她的名字，一如很多年前，缱绻深情，却又带着病态般的迷恋。
阮娇轻笑一声，热息喷洒在陆寒瑾的脖颈处。
指尖轻轻拨弄着项圈，似乎下一秒就要解开来。
陆寒瑾身子前倾了些，甚至主动低下头来，将最脆弱的地方暴露了出来。
那黑色的项圈如同禁锢之绳，将他禁锢在她身前，低下头来，即为臣服。
两人都知道真相是什么，甚至都不需要再去确定它。
这温泉的热雾缓缓升腾而起，朦胧了两人的双眼。
陆寒瑾的眼尾被熏染成了绯红，那原本冷白色的肌肤也多了几分红意。
热意滚烫，温泉之水将他包围，烫得出奇。
阮娇就站在他面前，静静的看着他。
她的指尖停留在项圈处，没有动作。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娇突然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老板。”
她的声音比之前多了几分哑意。
她知道真相，但她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接近她，甚至不惜换一个身份，将自己完全隐藏在一个虚构出来的人里面，就连自我也失去了。
陆寒瑾听到阮娇这个问题，突然笑了起来。
他笑得身体一颤一颤的，似是癫狂。
陆寒瑾主动抬手，握住了自己的面具，然后缓缓的，将它摘了下来。
俊美的面容出现在这热雾之中，那双眼睛一片血红，仿佛涌动着黏稠的血。
“为什么？”他重复着阮娇的话，似是觉得好笑极了，连声音都多了几分颤抖的笑意。
“为什么？”
他再次重复着，主动抬手解开了那变音器。
黑色的项圈脱落在水中，缓缓下沉。
陆寒瑾看着阮娇，眼尾红得更厉害了。
“娇娇，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问出这句话？”
他抬起手，似乎想要抚摸阮娇的脸庞，却在手伸到一半时，停住了。
阮娇静静的看着他，表情淡然，无情又冷漠，像是陆寒瑾记忆中的样子，又好像不是。
陆寒瑾终究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
“能是为什么？”
他自言自语着，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阮娇。
“因为我爱你啊！”
“我爱你！”
声音痴迷又癫狂，像是要将心中所有的爱意都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