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阮娇一愣。
她再仔仔细细看了一眼照片，不解的回道：【不是光吗？】
那边几乎是秒回：【嗯，是光。】
是他的光。
阮娇：……
这老板奇奇怪怪。
她没再回老板，反正这张手照不过关，那她就再画就是了。
她就不相信自己还不能让对方满意了。
阮娇这倔脾气也上来了，在心里发誓一定要画出让对方满意的肖像画来。
————
夜晚降临，京市私人别墅区，某别墅的地下室里，陆寒瑾把玩着手中的手机，一脚踩在痛苦挣扎的男人手上。
“谁给你的胆子背叛我的？”
男人痛哭流涕，一脸恐惧的看着陆寒瑾。
“陆爷，我错了，我鬼迷心窍！我罪该万死！”
他一边疯狂的打着自己的脸，一边磕头道歉。
陆寒瑾眼里闪过一丝乏味，“就这胆子还敢背叛我？”
他发出一声嗤笑，硬质的皮鞋狠狠碾压过男人的指骨。
隐隐有咔嚓声传了出来。
男人哀嚎一声，竟是痛得晕过去了。
陆寒瑾收回脚，漫不经心的吩咐道：“拖下去，继续审问。”
“是！”身后一直待命的下属很快将男人拖走了。
陆寒瑾走出了地下室，来到了浴室。
任由热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洗去那一身血气。
热气蒸腾，热雾环绕，朦胧了他的身体。
隐约可见那心脏处有一株娇艳欲滴的玫瑰，在心口盛放。
陆寒瑾抬手，指尖抚过那一朵玫瑰，低笑一声。
“姐姐。”
怎么办，好想将你抓回来。
那红艳的玫瑰纹身之下，是一道刀疤。
那是他亲爱的姐姐为了逃跑留下来。
他本可以消去这道刀疤，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他在这刀疤之上纹了她最喜欢的红玫瑰，玫瑰与匕首的碰撞，是他内敛又强烈的爱意。
出了浴室后，陆寒瑾回到了卧室。
他点开手机的音频软件，里面播放着录音。
【老板，如果要画肖像画的话，是需要看到你本人的。】
【老板，为什么要戴变音器？】
【老板……】
…………
这录音，赫然是白天阮娇和他聊天时的录音。
但经过剪辑，这音频里全都是阮娇的声音。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陆寒瑾渐渐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如今听着她的声音，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音频循环播放，是这卧室里唯一的声音，也是陆寒瑾唯一不设防的声音。
这边陆寒瑾难得睡得很香，而另一边，阮娇却在被梦魇纠缠。
她又做梦了。
梦里，血腥味逼人，她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狠狠的扎进了身上之人的心脏处。
鲜血喷溅，溅在她的脸上，可身上之人的动作未停。
他低下头来，亲吻她的脸颊，将她脸上的血迹一点点舔舐干净。
疯狂又缠绵，抵死而不悔。
她被那双疯狂的眸子紧紧盯着，逃不掉，也挣脱不开。
血腥味渐浓，黑暗包围了她。
那不是黑夜的黑，而是一种混乱斑驳，像是鲜血浓稠得泼在白纸上染成的一片黑。
全都是他的气息和味道，让梦中的阮娇汗毛四立，满是恐惧。
空气变得逼仄，呼吸渐渐不畅。
阮娇猛得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身子微微颤抖着，脸上还残留着尚未褪去的恐惧之色。
指尖无意识的抓着被子，紧紧绷紧，泛着一抹苍白。
天已破晓，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驱散了一室寒意。
阮娇回过神来，慢吞吞起身，往浴室走去。
热水冲刷着身体，勉强让她有些僵硬的身体活络起来。
冲了个热水澡之后，阮娇感觉好了很多，她收拾了起来。
这几日的噩梦缠身让她的眼窝泛着淡淡的青色，今天又约好了和大哥见面，为了不让大哥担心，阮娇便画了一个淡妆。
两人约的是京市一家高档西餐厅，临到中午，西餐厅也渐渐坐满了人。
阮娇早早得到了，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十分钟后，陆宗温也到了。
陆宗温今天依然穿着一身西装，头发梳得板正，西装不留一丝褶皱，身姿挺拔，一派正气。
阮娇见他来了，起身叫道：“大哥。”
“坐吧。”陆宗温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几年不见，妹妹怎么这么客气了？”
以前可是不会主动起身的娇气主。
阮娇眨眨眼，带着女儿家特有的娇俏，“这不是很久没见了嘛。”
她收起这些年来被磨炼的脾性，假装自己还是很多年前那个被宠着的小公主。
“大哥你迟到了，该罚。”
陆宗温笑道：“嗯嗯，大哥该罚，妹妹想罚我什么？”
“就罚你今天不能买单！”阮娇故作凶狠的说道。
陆宗温听到这话，却是微微一愣。
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到这家餐厅来吃饭了。
昨晚和妹妹约饭的时候，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两年他过得窘迫，这才订了这家餐厅。
一顿午餐下来，怎么也要两三万，他其实已经准备好了钱，只是这笔钱会让他现在的生活过得更穷困一些。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想过换地方吃饭。
妹妹一向是被娇宠着的，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作为大哥的他依然不舍得自家妹妹吃苦，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穷困潦倒。
只是他没有想到，妹妹竟然会这么说。
不让他买单……还真是对他的惩罚啊。
毕竟从前的他一向好面子，出去吃饭从来没让其他人买单过，对妹妹更是如此。
但这只是巧合吗？还是说，妹妹其实已经发现了他……
陆宗温长睫低垂，眉眼间隐隐可见一丝阴霾。
“换个惩罚吧。”他开口道，“我们很久没见，哪有让你买单的道理。”
阮娇轻哼一声，声音越发骄纵。
“不行不行，这可是对大哥你的惩罚。”
“哪有换惩罚的道理？”
“大哥不想被惩罚的话，下次就得早到才对。”
被宠坏的小公主向来不讲道理，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也依然如此。
陆宗温担忧的心渐渐落了下来。
妹妹应该过得很好，不然也不会还和从前一样娇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