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抬起头来,看着隐隐约约被乌云遮盖起来的太阳,没来由得嘀咕一声。
“要下雨了?”
姜开看着身旁的苏晚晴,连忙说道:“那咱们就进屋吧,虽说这点小雨对我们修真者来说不算什么,但若是傻呆呆的一直站在雨中,总觉得是怪怪的。”
苏晚晴闻言,转头恶狠狠地盯了姜开好一会儿,颇有几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姜开感觉被盯得有些心里发毛,低下头嘀咕道:“不去就不去呗,我又没说错话。”
女人心,海底针。
对于姜开这种只能听出表面话语意思来的人,苏晚晴显然不想再多对他说一句话。
有人正值多事之秋,一言一行都得再三度量;而有人春风得意,正不急不缓的赶着路。
最终尚静还是和陆洋说了许多星剑门的秘闻,当然,绝不会涉及宗门机密。
比如说,自家二长老和四长老因为一个弟子而大打出手,最后若不是大长老出面,恐怕整个星剑门都将毁于一旦;
再比如,自己有个师兄因为迷恋天风城的荣华富贵,竟在那里为一位富甲一方的商人效力而不再返回宗门;
还有自己此番在妖兽谷内究竟斩杀了多少头妖兽之类无关痛痒的话。
看着很快就打成一片的尚静和秦可二人,陆洋心里竟萌生出一个念头。
“喂,冰块脸,要不你还是加入我新月宗吧,”陆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我以逐月峰大师兄的身份向你保证,如果你肯来到我逐月峰门下,我就破格将这门内三师姐的身份交给你。”
而尚静闻言很是震惊,这陆洋在宗门内如此手眼通天吗?
要知道,一个人在宗门的排名如何,除了和资历有关,很大程度上都是要和修为实力挂钩的。
不然纵使你年长个四五十岁,也照样无济于事,不受人待见。
看着尚静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秦可忍不住拆台道:“那是因为我们师尊只有我和大师兄两个人。”
陆洋看着互相笑起来的尚静和秦可二人,也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就应该多笑笑嘛,成天板着个脸,不仅别人看了不舒服,自己也不舒坦,何必呢?”
刚才还满脸笑意的尚静立刻又板起脸来,“要你管?”
“大师兄,你教训我的时候不也经常摆出一副城府极深的样子嘛?”
看着连连拆台的秦可,陆洋顿时有些犯愁。
你和尚静才认识不到一天,怎么胳膊肘净往外拐?
自己这不是为逐月峰物色人才嘛,这尚静不论是刀法还是剑术,都是自己见过的一流水准。
如此人才不加入我们逐月峰,岂不可惜?
虽然这么想,但陆洋并没有说出来,还是换了一个话题,慢慢劝说尚静。
“你天性并不适合星剑门,与其苦涩压抑的控制自己演示天性,难道就没想过换一个宗门,去寻找真正适合自己的宗门吗?”
尚静放缓脚步,正色道:“师尊有恩于我,我岂能为了一己私利而弃他于不顾?”
看着不远处隐隐约约露出半边的上古遗迹,尚静叹了口气,下定决心道:“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实际上与你们同行本就违反宗门门规,倘若再被其他同门看到,我回去之后必然会受罚。”
“我欠你的三个恩情,有朝一日定会偿还。”
“陆洋,秦可妹妹,咱们山水有相逢,就此别过。”
说着,尚静再次戴上面纱,打算脱离陆洋一行人等。
然而,命运就是如此离奇,往往人们最不想见到什么,就会意外碰到什么。
秦可突然感觉到路边的一棵柳树上,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行人等。
于是便赶紧用眼神示意陆洋。
陆洋小声说道:“小师妹不用担心,这里距遗迹营地不过千步之遥,对方定然不敢乱来。”
说完,陆洋便向前一步,将秦可和尚静护在身后。
“阁下既然已经观察我等多时,为何不肯现身一见?”
尚静虽然也很疑惑陆洋突然的举动,但由于之前对陆洋的信任,右手拇指紧扣在左腰上的刀剑,以便及时应敌。
“星剑门零零九号弟子,尚静?”
听到那黑影这么说,陆洋和秦可都感到十分诧异。
这星剑门的弟子都会有编号的吗?
而尚静闻言,原本就凝重的神情变得愈发不安。
看到尚静脸上的变化,那黑影笑道:“星剑门的规矩你忘了?与其他门派的人如此亲密,莫不是你想出卖我门派的情报?”
说着,那黑影便从柳树上跳下来,一身装束,是同尚静一模一样的黑色劲装。
兴许是被说中要害,尚静抿了抿自己的朱唇,右手已经开始握住刀柄。
“喂!你别冤枉好人啊,尚姐姐之前与妖兽搏斗,身受重伤,我们只不过是照顾了她一天,哪会稀罕你们的情报?”
看着黑衣男子咄咄逼人的模样,秦可有些按捺不住,站出来说出实情。
哪知那黑衣男子听完,非但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仰天笑道:“尚静!亏你还是我星剑门下的真传弟子,难道真的连一点星剑门门规都不守吗!”
陆洋有些疑惑,星剑门的门规不就是不准他人帮助战斗吗,自己和小师妹在尚静与妖兽的战斗中一直袖手旁观,根本没有插手过。
正当陆洋打算上前辩解之时,尚静一把拉住他。
“凡我星剑门中人,无论何时都不能接受别人的帮助,哪怕是奄奄一息之际,也该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自己手中三尺长剑,而不能借他人之手苟活于世间!”
“这什么狗屁门规!”
谁知陆洋听完之后,勃然大怒。
就连秦可都从未见过自己大师兄如此生气过。
“求生乃是人之本能,你们星剑门此番行为无异于扼杀人的天性,你们这样做,同山下那些要求女子三从四德的腐儒有何区别!”
黑衣男子饶有趣味的看着陆洋,嗤笑道:“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一死,既然自己能力不足,又干嘛非得摇尾乞怜的去求一活呢?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一声,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罢了。”
陆洋唤出自己的神兵突云枪,凛然道:“那我倒要看看,倘若今天是你时运不济,你会不会去求得那一线生机。”
黑衣男子细细打量一番陆洋,自顾自的说道:“练气七层就敢如此狂妄?小子,你是真不怕死啊。”
尚静一步向前,腰间刀剑齐出,对陆洋小声说道:“君子能屈能伸,你一个练气境逞什么能啊?”
要知道,星剑门不是按照资历辈分来排名的,而是每年都会安排弟子之间的较量。
唯有胜者,才能名列前茅。
而眼前这名黑衣男子,乃是星剑门零零七号弟子,袁介。
一身修为实力比之尚静犹有过之,乃是实打实的筑基六层。
尚静自己都打不过,更别提仅有练气七层的陆洋了。
这中间可是整整跨了一整个大境界!
诚然陆洋因为冲冠一怒,现在冷静下来,倒是有点后悔。
但豪言已出,安有避之不战的道理?
就在陆洋仔细权衡利弊之时,一旁的秦可早已手持玄冰刺,先发制人冲上前去。
“侮辱大师兄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从之前的高央、景枫,再到如今的袁介。
秦可绝不会纵容任何人侮辱大师兄。
袁介用手中短匕割开自己的左手掌,感受着血液流出的疼痛,这是他每次作战前都会有的习惯,为得就是要让自己从一开始就有极高的战斗欲望。
“你小子活得还不如一个女娃娃,修为比不上,就连这做人都不如人家,苟活于世间还有何意义!”
尚静神色慌张的看向陆洋,生怕他会因一时气愤而冲上前去。
“陆洋,你听着,之前你救我性命,我很是感激。”
“但这袁介手段凶狠,你一个练气境贸然冲上前去定是凶多吉少。”
“我虽不是他的对手,但秦可看来并不弱,我若与她联手,未尝不能与这袁介一战。”
说着,尚静便一跃而上,加入了战场。
“哈哈哈,”看到尚静出手,袁介一招逼退秦可,后退拉开距离,“此番出手,星剑门的两大门规都让你给触犯了,如此一来,我便代我星剑门手刃你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