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站在那干什么？”林崇走了过来，不动声色地摸上了季弯弯的腰，将她一把拉到身后。
下一秒，他飞快地抽出匕首，抬腿对着面前的书架就是一脚。
“嘭——”书架应声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就说，普通的低等玩家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可以避开系统直接来到这。
原来，是我们之中出了一些叛徒啊。”
一个高大的黑影从黑暗里走了出来，语气中充斥着嗜血与玩味。
说话的正是灰眼睛男人，本场的系统联络人lee。
“所以呢？”林崇脊背绷紧，面上似乎覆上了一层寒冰：“你是来为系统扫清‘障碍’的吗？”
“不。你想多了。”
lee眯了眯眼睛，眸底闪过一抹厉色：
“我只是…从来不会允许有下等的‘贱民’，破坏我的工作罢了。”
“她是我的人，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林崇将匕首把玩在手上，眉眼间颇有些警告的意味：
“再者说，你现在公然露面挑衅玩家，怕也是违反规定吧？
系统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联络员来干涉处理了？”
“活着的才叫玩家。死了的，就只能被叫做废物。”
lee微微扬起下巴，睥睨着林崇身后因为受到限制而不能动弹分毫的季弯弯，话语如同淬了毒般冷淡：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一个废物也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让夫人身旁最忠心的那条狗，也能为她倾心折腰。
甚至…不自量力，妄图与系统以卵击石。
我说的对不对呢，林、崇？”
说罢，他勾了勾嘴角，将目光流转到了身前已经明显有些生气的男人身上。
夫人…是谁？“那条狗”，说的是林崇吗？
季弯弯僵硬地抱着怀里的档案，默默地将这一切听了进去。
忽然，她感觉身前有些拽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她的衣袖。
低头望去，季弯弯才发现，是林崇悄悄将一条手链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
她刚刚接过手链，就看见身前的男人突然一拳打在了lee的脸上，眼底迸发出巨大的怒意。
“我劝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点。”
林崇迅速地掐住灰眼睛的脖子，转过头来朝季弯弯大声喊道：“跑！去门口找艾利斯。”
电光火石之间，季弯弯便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正常。
她望着面前扭打成一团的二人，咬了咬牙，还是根据林崇的指令，迅速地朝门口跑去。
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
怀着这个坚定的信念，季弯弯灵活地躲避着不断倒下的书架，拼命地向出口迈进。
一米…两米…三米…十米。
眼看着马上就要抵达那块亮着光的地方，她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旁的黑暗忽然变得扭曲起来。
模模糊糊中，季弯弯看到周围隐约闪过无数个片段剪影，如同玻璃碎片般像她涌去。
……
“就凭你们，也想在我的地盘撒野吗？”
远处，lee蹲下身来，踢了踢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林崇，将匕首一寸一寸插进了他的心脏。
“不过…都是些废物罢了。”男人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向门口走去。
“刚才太黑了没有看清。”lee静静地站在季弯弯的面前，俯身扼住了她的下巴：
“原来，这个令林崇都神魂颠倒的废物，是尊贵的人鱼公主小姐啊。”
“你到底…是谁？”直视着他的目光，季弯弯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
lee半跪在地上，手慢慢地停在了女人白皙的颈部，指尖慢慢拉动她的项链：
“你只要知道，我是将你抹杀的…”
突然，男人声音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地望着手中的深蓝色吊坠，睁大了眼睛：“你从哪得到的这个？”
趁着lee出神的功夫，原本虚弱地倚坐在地上的季弯弯迅速从身后掏出另一把匕首，直直地逼向他的脖子。
“噗呲…”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了男人的惨白得有些病态的皮肤，露出其中的纹理。
“你、你，怎么能…”lee捂着颈间不断喷涌而出的血液，瞳孔不受控制地慢慢放大。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可以活动了，还是想问…我凭什么可以杀死你？”
季弯弯厌嫌地将刀扔在地上，慢慢站起身来，冷漠地看着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灰眸男人：
“我之所以可以杀了你，还是要感谢…你自己啊。”
因为杀死你的这把刀，是沾染了你的心尖血、能忘却世间所有的情爱的…
小美人鱼的匕首。
感谢你对于游戏亲力亲为、接近病态的执着和享受。
也感谢你的盲目自信、自大妄为，和自以为是蔑视一切低级玩家的优越感。
我尊贵的王子殿下，海巫大人，以及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系统联络人lee先生。
数分钟后。
“咔嚓——”
季弯弯重新点燃手中的打火机，轻轻地抚上了林崇前额还沾染着几丝血痕的头发。
说好的再一再二不再三。
这一次，我终于记起你了。
我亲爱的…少爷。
……
就在艾利斯望着窗外，不知第几次无聊得想要打瞌睡的时候，一阵脚步声终于在门口响起。
“怎么是你？”女孩从泰迪熊手掌上跳了下来，表情有些震惊：“呃，林崇…或者是lee呢？”
“都死了。”季弯弯对上她的脸，没好气地回答道。
看这个小鬼的反应就知道，她是故意不和他们一起进资料室的。
并且艾利斯也清楚地明白，lee并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但她还是把他们三个人都放在了里边，坐山观虎斗。
就是没想到，最后活下来的会是她罢了。
“都死了？”艾利斯不可思议地提高音量，但察觉到了季弯弯的不爽，她也只好作罢。
“没想到这便宜还真让林崇给捡着了。”小女孩抱着胳膊咕囔了一句，脸上还有些感慨。
“这上边为什么都是空白的？”季弯弯迅速翻动着手中的档案夹，眉毛拧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