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艘船既然沉得这么完整，那公主…现在会在哪？”
或许是沉船上的气流太过阴冷，夕山不禁打了个冷颤，纠结地问道。
“两种可能。”季弯弯将最中间的红宝石胸针取了出来，紧紧地攥在手里：
“一种是船沉的时候，公主并不在船上；另一种情况就是——
她沉到了海底，但是又被人带走了。”
至于是哪一种，可能要等到游戏发展到一定的阶段，真正和公主“碰面”才能知道。
“走吧。”她轻轻地摆动了一下鱼尾，将箱子又紧紧地闭合。
这是海巫的地盘，她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在人家的监视之内。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好。
……
出了沉船，又向森林深处前进了数十米后，二人终于看到了一块黏糊糊的空地。
空地上，赫然屹立着一座用死人骸骨垒砌而成的房子。
看样子，那便是海巫的住所了。
“咚咚咚。”夕山轻轻扣响白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门，没有上锁。
季弯弯望了一眼夕山，点了点头，与她一起合力推开了门。
门内，海巫正坐在一座笨重的宝箱上，睁着那灰色的双眼，静静地凝视着她们。
他的身旁，是一个小巧的笼子，里边关着一只浑身墨绿、皮肤溃烂成泥的癞蛤蟆。
海巫…是个男人吗？
“坐吧。”对方轻点下颌，似乎早就知道季弯弯的来意。
坐哪？
季弯弯轻不可闻皱了皱眉，才发现她们的身后，不知何时早就蹿出来两条又肥又长的水蛇。
它们正不断扭动着奇丑无比的身躯，露出淡黄色的蛇腹。
行…吧。
见好就收，她和夕山也只好强忍着心理上的不适，坐在了水蛇那滑溜溜的肚子上。
“你想好了吗？”海巫灵巧地挥了挥手，言简意赅地问道：
“一旦到了陆地上，就再也不可能回到海里了。你最好斟酌一下，是选择要永世的寿命，还是要…爱、情？”
但不知为何，季弯弯总感觉，虽然海巫的话没有什么问题，但流露出来的语气里，却充满了不耐烦。
仿佛这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有些…烫嘴?
“这人就是这个德性，你直接答应他就行了。”像是看出了她的迟疑，夕山悄悄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
海巫也是玩家吗？
季弯弯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又很快收回了思绪，肯定地给出了答案：
“我考虑好了。我愿意追逐我的‘爱情’，哪怕承受所有的痛苦，我都在所不辞。”
才怪。
“嗤。”对方似乎早就料想到了这个答案。
他嗤笑了一声，从笼子里掏出了那只奄奄一息的蛤蟆。
下一刻，他猛地将癞蛤蟆扔在沸腾的开水中，任凭它“呱呱”地惨叫着，最后没了气息。
紧接着，海巫又拿出一把锋利的尖刀，在自己的胸前狠狠地划了一道，将暗红色的血液融入了锅里。
水，开了。
“拿走。”
男人一边舔舐着指尖的鲜血，一边将一杯绿油油黑乎乎的药水递给了她：
“你带着药去沙滩，明天太阳出来之前喝掉，就能变成人类了。”
谢谢，成功地想死了。
硬着头皮将药水喝下，季弯弯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失去味觉了。
可能是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能吃的东西了吧。
“张嘴。”海巫看到她生无可恋的样子，丝毫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作为交换，你该给我美、妙、的歌喉了。”
……
看着男人手里的那把刀子，季弯弯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也要失去痛觉了。
这么看的话，这系统也挺“人性化”的。
她不动声色地望着眼前的巫师，在考虑成功打晕他的可能性到底为多少。
大概…也只有50%吧？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这种念头。”
没想到，对方就像有读心术一般，立即点破了她的心思：“如果你敢动手，就别想再指望我为你推动剧情了。”
好的，现在几率变成0了。
“张大点，疼也忍着。反正你成功结束任务以后，它也会再长出来。”
男人眯了眯眼睛，望着她嘴里的那条小巧的舌头，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真让人高兴啊，又多了一件“可爱”的收集品。
“那…任务失败的话？”一旁的夕山看到这惊悚的一幕，忍不住弱弱地抬起来手，替女生问道。
“任务失败了，还纠结有没有舌头，有用吗？”海巫一脸“你是不是不太机灵的”表情，没好气地回答了她。
这个女人…怎么每次都这么多废话。
待到海巫割完了她的舌头，季弯弯只觉得嘴里空空荡荡，不禁有些生无可恋。
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现在她没了舌头，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的哑巴了。
不能唱歌，不能喊叫，不能说话。
甚至都不能骂人。
……
出了门，夕山望着身旁沉默不语的季弯弯，忍不住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你准备…下一步怎么办？”
当然是走一步看一步，简称“凉拌”。
季弯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轻轻地指了指海面，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走路”的手势。
“行，那你注意安全。”
夕山将身上的首饰都摘了下来，一一摆在水里，动作莫名地有些可爱：
“你都带着吧，万一那个王子虐待你，你还能用这些东西应急。”
谢…谢。季弯弯扯了扯嘴角，有些哭笑不得。她就是想带，也带不上这么多啊？
但终是对方的一番好意，已经拒绝过一次，再拒绝也说不过去。
此外，她还要再指望对方帮自己推动剧情，拿到刺杀王子的匕首。
想到这些，季弯弯也只好犹豫地点了点头，挑了一枚小小的钻石戒指。
“再拿一些吧。”夕山见她没有抗拒，还是思量了一下，将那串月亮手链又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这个小，看起来也挺贵的，还不容易被发现。”
行…吧。
季弯弯眯了眯眼睛，没有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