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陈尚书醒过来,他抓着陈夫人的手,哭地涕泗横流,“你养的好女儿,我陈家以后再无陈若水这个人!”
陈夫人虽然很心疼自家相公,但一说到陈若水,她的思路还挺清晰的。若水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女儿,以前女儿乖巧的时候你说不愧是你的女儿,现在女儿出事了,你又说是我一个人的女儿,没你这么算的!
陈夫人一边替陈大人抚试着胸口,一边说道:“若水不懂事,贪玩跑出去了,老爷你消消气,我们派人出去找找?”
“找?”陈大人一听到找这个字心口又在作痛!
“你是怕她做这些事没人发现吗?现在派人出去找,一有个风吹草动,传地满城都是,我倆都不用再活在这世上了。”
陈夫人没想到事情这么凶险,沉默了片刻后,喃喃说道:“那……那若水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陈大人皱眉,心中焦虑更甚,陈若水只带了贴身丫鬟出去,两个姑娘家在外面,可别真出了什么意外!
他摆了摆手道:“你让赵四过来!”
片刻后,赵四从陈府出来,准备去寻陈若水,天大地大,赵四站在街心口,四顾茫然,毫无头绪,小姐去哪里了?
几日后,陈若水来到胡地,娇生惯养的小姐从京城一路走来,吃了很多苦,白皙的脸蛋上落了灰,衣服也被树枝割破了。
进了胡地,才发现胡地并不像想象中那般苦寒,这里虽赶不上京城繁华,也别有一番风味!
她和贴身丫鬟喜儿乔装打扮,来到胡地,一路不敢以女子身份示人,这里民风习俗和京城大不一样。
沿街叫卖的烧饼、烤馕,还有热气腾腾的羊肉汤!
两人一路上净顾着赶路了,也没好好吃过饭。
现在走到一个卖羊肉汤的铺子前,见一位健硕的大娘拎着一把大刀,按着煮好的羊肉,细细地切起来。
切好的羊肉洒进大锅里,用大勺上下搅动,扬起清亮汤汁,激发出浓郁的香气。
这要放在平时,连陈若水的贴身丫鬟喜儿都会嫌弃这一口吃食粗俗,看也不会看一眼的。
但此时陈若水和喜儿一路颠沛流离,饥肠辘辘。
站在肉摊前居然没出息地开始咽口水了!
见那位大娘熟练地往碗里舀汤,带着肉片的汤,一勺刚好一碗!
拿托盘装了,端起食客。
众人手里拿着一个馍,掰碎了放进碗里,呼哧呼哧大吃起来。
看着他们吃地香,陈若水感觉自己更饿了!
大娘招呼他们,“两位客官,要吃馍的话坐那边吧。”
喜儿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陈若水,“公子,要不我们尝尝?”
陈若水点头,“好吧,尝尝!”
两个长相清秀的公子哥儿坐在一旁吃羊肉泡馍,虽然头发乱了,衣服也脏了,但从他们的容貌举止来看。
一眼就能看出是没怎么吃过苦的富贵公子,不少人投过去好奇的眼神。
秦王的亲卫田大今日上街来巡逻,发现陈若水两人时。
走过去,皱眉问道:“你们俩,哪来的?”
陈若水见这人拿着配剑,穿着官服,站起身来说道:“我是京城来的。”
“京城的,为何到了我们胡地?”最近秦王让他们留意那些突然从京城来的人,特别是行为举止怪异的。
现在田大就觉得眼前两人古怪地人,身形娇弱,面红齿白,分明就是女子却扮作男装,难道这是从胡地来的细作?
田大眉头深深地拧成一个川字!
“我是来探望亲戚的。”陈若水答道。
“好哇,你亲戚在哪里?”
这可难住陈若水了,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找秦王的吧。
“嘿!你这个人,好生奇怪!我们找亲戚关你什么事!”喜儿不悦道。
“我看你是京城来的细作!来人,把她俩抓起来!”田大大喝一声。
“你!”喜儿急地脸都白了。
“喜儿,别冲动!”陈若水低声道,这是大街上,不宜张扬,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再请这位官爷送她们到秦王府上吧。
几个五大三粗的人,押着陈若书和喜儿往前走。
喜儿心中虽气,但小姐说了,让她别冲动,除了嘴上抱怨两句,她只有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等到了僻静无人的地方,陈若水开口道:“这位官爷,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但我不是细作,我是来找秦王的。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以后我一定会重谢你。”
一听找秦王,田大提了个心眼,“你们找秦王做什么?”
“你管我们找秦王做什么?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到秦王头上吗?”喜儿不悦道。
“喜儿!不得无理!”陈若水对田大福了福身,道:“请官爷帮我们通报一声。”
田大看出这是京城贵族女子的礼仪,这个人究竟是谁?
“你分明是女子,为何要扮作男人身?”
“为了行路方便,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田大看她不像说谎,心想,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帮她去通传一声吧。
“行!你们等着。”
“答谢官爷。”陈若书又向他福了福身。
……
秦王府上。
秦王正在和众人处理一桩军务,现在他们遣散的士兵都已接到消息,只要等秦王一声令下,就能立马集结起来。
有的说现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小皇帝福薄,坐不稳江山,现在群臣激愤,有几个人已经明确表示出愿意投靠秦王。
秦王在屋里辗转了几步,问道:“动机是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实在是师出无名,他们现在并没有出兵的理由。
若是小皇帝做出更残暴无能的事,他们就有出兵的理由了!
现在举旗,就是公然造反,皇上是正统,造反是逆天而行!
众人明白秦王的担忧,有人不服气地低下头,心中惋惜,多好的机会啊!
小皇帝失了民心,这是上天在帮他们。
“兹事体大,容后再议吧。”秦王道。
“是!”
“是!”
“是!”
众人告退!
送走各位大臣后,秦王回到房间,看着一副残局,嘴角露出一丝笑来。
祁沣啊祁沣,若你是一位明君,我便做载你的舟。
若你不能坐稳江山,我便是覆你的船!
他一摆手,棋盘被打翻,手碰到一个藕色香包。
他眼底的狠戾被一丝柔情覆盖,这是当初从京城离开时,陈若水送给他的。
若水那个小丫头,长大了。
生地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为人也极为聪慧。
秦王眼里闪过一丝柔意,他明白,自己待陈若水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