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城屿低声说了句好。
但是当清晨再次来临的时候。
家里只剩下程灼一个人。
等待小姑娘的只有电饭煲里温热的粥。
和被纪城屿贴好的小便利贴。
纪城屿：小乖乖要乖乖吃饭，等我回来哦。
程灼气呼呼的把便利贴拿在手里。
小姑娘委屈。
大骗子。
说好了叫她的。
程灼这一学期后半场的专业课不多。
女孩大半的时间窝在家里。
深沉的黑夜，乌云遮月。
程灼睡觉之前忘记关窗。
外面呼啸着风声。
夹杂着密密麻麻的雨声扑打湿了窗台。
程灼蒙的睁开眼睛。
女孩坐起来，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屋内明明开着空调。
窗户外也一直一阵阵的清风。
可是她却出了一身的虚汗。
梦里，纪城屿所在的地方，因为连日的大暴雨。
发生了山体滑坡。
程灼摇了摇头。
打了自己一巴掌。
脸上传来微微的疼。
程灼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
凌晨一点半。
纪城屿凌晨十二点刚回复了程灼的消息。
男生好像很忙。
程灼摇了摇头，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杞人忧天。
怎么会梦到阿城出事呢？
她出了一身的虚汗。
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打算去洗个澡。
却在洗完澡后，黑了脸。
十分钟之前。
纪城屿：乖乖，项目的原产地出了点问题，要过去一趟，地理位置有些偏远，可能这段时间没信号。
纪城屿：勿念。
程灼深呼吸口气。
直接给纪城屿打了个电话过去。
外面的雨水，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这一年，注定没那么风调雨顺。
程灼隐隐约约的记起。
原书里程家好像也有这一段。
只是当时为了程灼，林家没参与进来。
是那些家族一起合作。
程灼也记不清。
只是后来，这个项目落在了程潇的身上。
是她在程氏的一个敲门砖。
程灼等着对面的接通。
“乖乖？”在电话挂断之前，纪城屿才接起。
“怎么还没睡？”纪城屿从位置上站起来。
“是外面下雨害怕吗？”
纪城屿一直关心着京市的天气。
跟晋城一样，京市这段时间也一直在下雨。
“你要去哪里？”
程灼刚洗完澡，嗓音哑着。
“去原产地，怎么了？”
“我问你地址。”
纪城屿感觉到程灼的时候情绪不太对：“怎么了乖乖？”
窗外的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着，模糊了外面的景色。
漆黑寂静的家里，程灼的心跳加快着。
“阿城，我想你了。”
那个梦太真实了。
以至于程灼现在想起来还害怕。
在原书里活到了最后的纪城屿。
在这一世不属于他的路线里，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她不能让纪城屿有一点点的风险。
“做噩梦了？”男生声音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别怕，梦都是反的。”
“可是我梦到了。”
我梦到了你。
“这个周末就回去了，乖宝，睡觉好不好？”纪城屿手下转着红绳：“到时候带你去海底世界，不是说想去吗？”
纪城屿当然内疚。
他忙着在纪家立足。
很多时候，都陪伴程灼少了太多太多。
“我想去找你。”
“不行。”纪城屿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这不是出来玩，乖乖。”
“这两天要去山区，可能连信号都没有。”
“但是有你。”
“我要去。”
程灼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任性。
就是一个梦而已啊。
为什么要这么任性呢。
但是…
梦里出事的是纪城屿啊。
纪城屿沉默了一瞬：“乖乖，你听话。”
“阿城，我要去。”程灼心慌的厉害：“好不好？”
“好。”纪城屿按了按太阳穴。
“你自己不许来，我派人接你。”
王帅这几天也要来，索性提前两天，把程灼护送过来。
被纪城屿答应了下来，程灼的神经稍微松了些。
“你要说到做到。”
“好。”纪城屿低声哄着：“快睡觉，好不好？”
他没怪程灼突然的任性。
只是心疼他的姑娘在他不在的时候，委屈又惶恐。
“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睡觉好不好？”
程灼小声的嗯了一声：“阿城，我是不是很任性。”
一个若虚有的梦，就大半夜的折腾他。
纪城屿轻笑。
“我本来就没睡。”
男生的眼睛有些泛红。
是熬夜导致的。
“再就是。”
“程灼。”
“我的存在，就是让你不讲理的。”
“有我在一天，这世界你说是方的就是方的，说是圆的就是圆的。”
被爱，本来就是底气。
而爱，也本来就该是撑腰。
被爱好似有靠山。
“好。”
程灼小声笑了下，应道。
小姑娘忘记自己怎么睡着的了。
只是记得电话对面翻书的声音没停止过。
哪怕纪城屿没说话。
但是她知道，电话的另一端，是她的靠山。
“砰砰砰。”
“啪。”程灼关好箱子，将行李箱拉了起来。
开门后，是王帅笑嘻嘻的脸。
“嫂子，走吧。”
“麻烦你了。”程灼客套了一下。
王帅摆了摆手。
“这有啥啊，哪怕不看老纪，我也得看圆圆不是？”
程灼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蛮有道理的。
京市的第二天开始放晴。
阳光明媚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昨天下了一夜的大雨。
程灼上了飞机以后就开始迷迷糊糊的睡着。
梦里的她好像亲身经历了纪城屿遭遇的意外。
山体滑坡的时候，他们下了车，本来滚落的石头是砸不到人的。
是后面有人推了纪城屿一把。
男生满头是血的眸子阴冷的盯着推了他的人。
接着狠狠的捶了一拳。
再然后，男生晃荡着身子，缓慢无力的倒了下去。
画面一转。
是医院手术室外刺眼的红色。
看不清。
看不清推了纪城屿的人。
程灼摇着头，额头又开始出着虚汗。
“嫂子，嫂子。”
小姑娘的睫毛颤了颤，缓慢的睁开眼。
王帅想碰她又不敢，只能干巴巴的叫着。
见她睁开眼，松了口气。
“嫂子，你要不喝点水？”
她睡的极其不安稳。
“谢谢。”
从王帅的手里接过矿泉水。
冰凉清澈的水下肚，程灼的精神稍微好了些。
女孩的眸子清澈，望着飞机窗外，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