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直接抬头去看，接过香烟，“那我能接近他吗？”
“你待会出来，我有话和你说，这不是接近不接近的问题。”
宋宋点头，没过多久便以去洗手间为由出门，紧接着，王茂子一边问她找不找到，一边跟了上去。
身后的人不禁纷纷看过去，这两人出去肯定没做好事。
秃头观摩手中的牌，“你们看什么看，人家只是去个洗手间，别那么多好奇心。”
“不是，老大，你说茂子什么时候勾搭上这女人？”
“这有什么好追究的，人家喜欢嫩的呗，不然你觉得以她顾太太的身份，会随随便便找人处朋友？”
秃头状似很有道理地给他们解释，继续出手中的牌，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里的男女洗手间隔得较远，他们自然不是真去，宋宋在走廊最深处停住脚步，回过头，王茂子紧跟其后。
“我知道你想混入我的圈子是为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你想怎么做？”他率先开口。
“不想怎么做，纯属娱乐。”
“小姐姐，我不是三岁小孩，你别把我当傻子看。”
宋宋忽地笑出声，温柔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好吧，那我告诉你，你不许告诉别人。”
“成。”
“我告诉你，你得帮我，站我这边。”
他再次点头。
宋宋简单说明自己的意思。
简单来说，她现在需要见到姜文，接近他，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取得他的信任，然后杀掉他。
姜文这种人既然能从江水里逃生，自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杀掉的，但她无所谓，她要用一切的方法。
就算牺牲自己的性命。
这个人害了她的父亲，害了阿西，也想害死她，与其整天被人保护着活，倒不如先手出击，一命换一命。
要想接近姜文，就必须接近他的手下，王茂子压根不算什么，她需要接近更有用的人。
但是那些人很难取得信任，她的顾太太身份摆在那里。
第一，让人觉得她心甘情愿和他们交朋友，失去防心，第二，融入圈子，渐渐取得姜文的信息。
王茂子一声不吭地听完后，良久没有任何的动静，一双黑眸直直地看她。
“你现在帮我弄到那个秃头的信息，我想办法去接近……”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腕忽然被他攥住，力道极大，王茂子以往顽皮不羁的神情全然不见，一字一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败了呢，既不能杀掉姜文为你爹复仇，你却葬身他的手里，又该怎样？”
“如果我死了的话，顾至深或者顾余，也不会让顾宛若好好活着，所以我……”
“那你觉得值吗？”
她突然怔住，意识到眼前的人压根不是和她站在一条线上，刚才说的话也不作数，“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是我多问了。”
王茂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帮不帮我？”她喋喋不休地追问，“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也可以找别人。”
“姜文当过兵，很久以前去过热带森林，和同伴遇到了有毒的蚊虫，手腕中了毒，同伴没在意，包扎伤口后就继续上路，不到两个小时就死亡。而他自己，用随身带的刀把毒口的血肉挖走，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王茂子深呼吸一口气，“他是那种连自己都舍得下手的人，你确定要这样吗？”
“我没有别的选择。”
“你有！你明明可以过得很好！我之前就羡慕过你，我上学时谈过一个女朋友，她很漂亮，但某次走夜路时被人轮了，那个时候我的世界就沦陷了，直到遇见你，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的生活都那么糟糕。”
宋宋慢慢收回自己的腕，微笑，“那现在的我呢？”
“你还是太自私了，没有想过其他人的感受，如果你走了，顾至深怎么办？你的父……你的母亲呢？”
“那我就眼睁睁看着姜文继续逍遥吗，凭什么？我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姜文握着她的肩膀，尽量让他们两个都冷静下来。
宋宋望着他的眼睛，忽然意识到这个人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坏，也没有那么小。
也就是说，他不会帮她，甚至不仅不会帮她，而且还会阻止。
“我知道我怎么说你都不会放手，但是……对不起，我不会帮你。”
果然。
宋宋冷静下来，她现在必须冷静，眼前这个人没有办法帮到她，强行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你不帮我的话，我就没有可以帮得上忙的人了。”
“抱歉……”
“算了，没什么可抱歉的，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好勉强。”
宋宋叹了口气，很失望的样子，依依不舍看了眼之前包厢的方向，“那你和他们说声吧，我有事先走一步。”
“哦……那你不打算和他们做朋友了？”
“嗯，你都不帮我，不做了。”
“好，好勒。”王茂子脸上露出舒坦的神情，放下心来。
宋宋走的时候没有回头，像是和他们“这类人”做了个了断，不再接触，也不再接触姜文。
外面的空气新鲜得很，她站在路边，没有直接打车，随意地环顾四周，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顾至深，他什么时候来的这里？
宋宋忽然想起，在进悠然居之前，王茂子说他去买烟，也许他很早就发现了，不知他们两个说了什么。
顾至深知道了？
出租车来了，宋宋拦了一辆进去，钻进去后没有报地名，让司机随便开，她拨了个号码。
良久，那边才传来懒懒的女声，“有事？”
“的确有点事，方便当面说吗？”
“我昨晚有点累，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需要商量的事情，你如果答应我的话，我也满足你所有要求。”
那边的顾宛若犹豫了下，大概在想事情的利弊，过了会，慢悠悠地说：“那你过来吧，一个人来，我可不想看见我哥给你安排的保镖。”
“好。”
“等等……你不怕姜文会趁机害你吗？”
“呵，我找他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