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宋宋抬手拢了拢长发，垂直披散在肩膀上，“顾余事先就告诉过我，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证没有人知道。”
“那也不至于连电影预告片还没整出来之前就知道吧？”
宋宋的心很乱，这次拍的电影是对顾宛若的致命一击，如果被破坏的话，下次就没有机会了。
“不管怎么样，就算顾总知道又如何，我们可以把电影预告片放出来，里面的内容……”
话还没有说完，宋宋只是温淡地笑，“说得有道理，怕只怕连预告片都放不出来。”
阿西沉默了，两人都安静得没话说。
顾至深这边却忙得不可开交，需要和审核那边的人交流。
总裁办公室里。
小李握着座机的话筒，隔着无线电波，一字一顿地陈述，“难道你认为这种电影在大陆允许被放映吗？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
那边唯唯诺诺的附和。
挂了电话，小李把计划言简意赅陈述一边，“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要么当做没看过这部电影，要么采取措施封杀。”
坐在黑色皮椅上的男人转动身子，手中没有笔，夹着的半根烟也是灭的，他的目光投落在窗外，大厦下面的车水马龙，车辆小得像是蚂蚁。
见男人很长时间没有应答，小李又小心翼翼地问：“顾总，我们最好把这部电影封了，这样既能保护三小姐的隐私，也不会让太太受到伤害。”
“不会受到伤害？”
“是……毕竟电影放出来的话，别人不止会诋毁三小姐，还会说宋副导是个拍h片赚嘘头的导演。”
顾至深收回目光，落在扶手上的指尖轻轻敲击着，“那你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后果？”
小李大抵了解一些实际情况，但具体分析不了，硬着头皮，“嗯……可能，太太可能会不理你。”
“只是不理？”
“如果我是你太太……不不，我是说……如果换位思考的话，我拍了一年的戏被封杀，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至深轻笑了一声，慢慢垂下头，低得不能再低的嗓音，“我倒是希望，只是简单的不理我。”
小李不是不明白他们夫妻两的关系。
之前就陷入一次极深极长的冷战，慢慢得到缓和，这才不过好了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又要……
何况，这回不会像之前那样简单。
小李到底是个贴心的秘书，退下后主动联系蒋行宁，让他也过来出出主意，现在，蒋医生算是唯一能说说话的哥们。
总办的门渐渐开了，蒋行宁来的时候脚步放轻，不无担忧望着斜靠在沙发上短憩的顾至深。
“小李和我说了。”蒋行宁低低叹了口气，“你再为难也不能无济于事啊，现在不应该早些做决定吗？”
顾至深眼睛并没有睁开，薄唇微启，“做什么决定？”
“那部电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放出来的，于情于理是这样，让受益最大化。”
“然后呢？我和她反目为仇？”
蒋行宁不声不吭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女人嘛，哄哄总是可以的，再说这件事本来就是她任性，事先都没和你说。”
“因为我不会同意。”
“但她可以放弃啊，而不是……而不是用一部自己心血浇灌的电影去赌，赌你站在顾宛若还是她这边。”
顾至深没说话，该懂的他都懂。
如果顾宛若出事的话，姜文不会放过宋宋的，不管用任何的办法，即便他自己要坐牢，都会想方设法杀了宋宋。
他要做的是百分之百保护她的安危，至于宋宋能否听进去，相信他，这比保护她还要难。
“其实我很好奇，你到底……喜不喜欢顾宛若？”蒋行宁忽然兴致勃勃地问，“她长得也不丑，从小到大在你面前绕，你能不动心？”
“以前我只把她当妹妹。”
“可你明知道她不是妹妹那么简单。”八壹中文網
“以前年少轻狂，感情慢热，让她产生错觉是我的责任，但我后来把话说的很清楚，她还要继续呆在我身边，我没办法阻止。”
“啧啧，说起来，老顾你还是舍不得伤害人家。”
顾至深睁开眼睛，撞死波澜不惊却深邃的瞳眸一动不动，“这和伤害她有关系吗？”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别认真嘛，大家心里都清楚顾宛若是什么人，你心里只有宋宋一个，但有些事不是清楚就行。”
停顿了下，蒋行宁环手抱胸，俊脸认真，“我只知道，你这次封杀电影的话，你很可能就会失去她。”
“不管怎样，我需要保证她的安危，在没有把姜文的真实来历调查清楚，将人擒住之前，我不能掉以轻心。”
蒋行宁啧啧两声，这真是为难人，“你就不能直接和她说清楚，如果她想报复顾宛若的话，姜文也许会要她的命。”
“你觉得她信吗？”
“嗯……不信，说不定她还认为你是在找借口。”
顾至深忽然想到什么，摸出手机，给顾余打了个电话。
第一遍，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继续耐着性子拨第二遍，第三遍，直到接听后，简单丢下一个字：“我需要当面问你一些事。”
“没空。”
“怎么，做了心虚的事就不敢面对了？”
那边顾余的嗓音懒洋洋的，“心虚事？激将法也没用，我懒得和你啰嗦。”
“两个小时内，不来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
说罢，直接把电话掐断。
蒋行宁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什么时候这两兄弟的地位分高低了？顾余一向是高高在上，从来不受人约束，怎么被顾至深威胁了？
“老顾，你二弟是不是有把柄在你手里？”
“你猜。”
“如果没有把柄的话，他怎么可能会听你的话过来？”
不管蒋行宁怎么说怎么问，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而且，在一个小时半后，顾余还是来了。
蒋行宁瞪大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顾余病恹恹似的扫了他们一样，面无表情地坐下，“说吧，什么事。”
顾至深把手中的u盘扔在桌上，唇际挂着似笑非笑，意图不明，“我以为一直以来受益者是姜文，没想到忽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