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过去，才知道有人在吵架，从内容来判断应该是女人发现男人出轨后，男人打死不肯承认。
“还不承认？”女人不知从哪里揪出一个小姑娘，“刚才你两不要脸地亲亲，你当我眼瞎？”
照在甲板上的光不够明亮，但宋宋还是认出来那个小姑娘好像就是顾宛若姐妹团中的一员。
唔，果然是和什么人在一起就会养成什么德行。
“居然敢在顾二少的生日派对，你两的胆子够大啊。”有好事者发出嘲弄的声音，“被知道的话，你两都得滚下去。”
“顾二少人呢？我怎么没看见人。”
“要叫他过来吗？”
好事者显然是想叫主人过来看看。
顾至深饶有兴致看了会，似乎没有帮二弟解决的意思。
“要去找顾余吗？”宋宋慢慢问。
“懒得找，我倒想看看他们两个有没有本事把这个游艇给砸了。”
顾至深完全是看好戏的样子。
宋宋迟疑了几秒，还是不希望顾余的派对因为这两个闹事的人搞坏，默默从顾至深身侧离开，目光越过人群，寻找顾余。
他很醒目，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宋宋穿过人群，裙摆过长，便用手提着，步伐也迈不大，倒是生出了娇笑伶人的感觉。
找了好久才在偏僻的角落找到独饮的顾余，她走近了些，不免意外道：“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会陪那些人喝酒谈天？”顾余没有回过头也知道是她，轻笑了声表示自己的不屑。
宋宋抿了抿唇，“哎……你好像什么都不在意，那肯定也不在意有人在你派对上吵架咯。”
“谁吵架了？”
“不认识啊。”她耸了耸肩，“还挺凶的，不少人围着看呢，场面很混乱。”
顾余眯起眸子，夜色这么深，为制造氛围，游艇的灯光显得昏暗朦胧，如果场面再混乱的话，岂不是很容易出事。
他转过身，“带我去看看。”
“咦，你居然有兴趣。”
“嗯，我总不能让他们坏了我的派对。”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暗暗咯噔了下。
他们过去的时候，两人还在争吵着，而旁边观看的人越来越多。
一开始由出轨的话题延伸至男人花心，以至于在场的男性和女性都开始讨论，女权和直男癌陷入斗争。
没看见顾至深，只看见悠哉悠哉在旁边看戏的郁少，顾余淡淡问道：“怎么回事。”
“一群智障在讨论类似于左手和右手，到底哪只重要的问题。”
讨论不出结果的。
“再闹的话让安保抓起来。”顾余眉头微微皱着，“真是烦人。”
“别啊兄弟，你这样会很让人没有情面的。”
“他们在我这里争吵就很有情面？”
郁少思考了会，也是啊，这好歹也是公众场合，就算男的做了再多的错事也应该回去闹啊。
“顾至深呢？”顾余问道。
郁少耸了耸肩，“不知道啊。”
这时，只见蒋行宁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看见宋宋的那一瞬间惊讶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宋宋不免好笑，“看到我跟看到鬼似的。”
“你不是……”蒋行宁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拍了拍脑袋，“你刚才不是掉海里了吗，怎么又，我有点乱……”
“我掉海里了？”她又笑。
“完了，来不及说这么多废话，救生圈……快。”
蒋行宁一边说一边从游艇外侧取下救生圈，急匆匆地消失夜色中。
郁少好奇地摸了摸下巴，“怎么回事。”
“有人掉海里了，顾总正在救人……”迎面走来两个女人，正在小声地议论。
她们来的方向正是蒋行宁离开的方向。
空气中有刹那的安静。
郁少闻言，没有多说一句，跟上蒋行宁的脚步。
宋宋也想着要跟过去，不曾想刚走没几步，身子就被人撞了下，抬眸一看，正是刚才吵架的那个女人。
“不好意思。”
女人飞快道了歉后，迅速离开。
宋宋裙子腰身系的带子禁不住被扯开，她眉头忍不住蹙紧，妈的，真他妈能撞，这带子最不好系，她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在忙活。
结果被人家一撞就散开了。
不想管那么多，她随便打了个死结，抬头看见顾余正望着她。
“走吧，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宋宋摆了摆手。
“你这样子能走吗？”顾余面无表情地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带子一旦松开，每走一步便让人看见若隐若现的美腿。
宋宋低头，也顾不得自己的脸是不是红了，迈着碎步，小跑过去。
这边是男女吵架，那边便是有人落水，事情不同，看热闹的人相同。
很快，就挤得水泄不通。
宋宋挤进人群，抓着蒋行宁的肩膀，“顾至深呢？“
“不知道，暂时只听到声音，还没看见人。”
“没看见人？”
“海水太黑了。”蒋行宁一脸担忧，手中的手电筒又晃了晃，探向海面，“不过你别担心，刚才听见老顾的说话声。”
浪花和风声足以把男人的嗓音淹没，所以只听见一次，后面的就不得而知。
“到底怎么回事？谁落水了？”
蒋行宁迟疑几秒，“应该是宛若落水了，老顾太过慌忙，提醒他先准备好救生圈再下去，但他没听，埋头就下去。”
气氛冷不防沉了下去。
宋宋没说话，不知不觉中退出人群之中，他们在热闹着，找人，担忧着，她不动声色趴在对面的栏杆上，眼眸倒映着黑夜的昏暗。
夜色凉得沁入人心。
宋宋深呼吸一口气，想让心情放松下来，突然，耳边传来异样的脚步声。
不同寻常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很稳，似乎不想让她听见但在甲板上，纵然是只猫也会发出声音。
她下意识回过头来，来不及看清人脸，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她推了下来，整个人从栏杆上翻滚，跌入海面。
那一刹那，宋宋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浸在冰凉彻骨的海水里，断了呼吸。
像是在黑夜中不断的摸索阳光，却怎么也摸不到。
她识水性，但如果没有可以依靠的岸边，再识水性的人也会被海水吞噬。
想叫，刚一张口就吞入大量的海水，咸得她想吐又吐不出。
快绝望的时候，听见顾余的声音：“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