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宋宋醒来后仍然觉着头疼得很，揉了揉太阳穴，窗外的光芒照进来，只觉刺眼。
门突然开了。
顾至深慢条斯理走进来，听见宋宋略微细小的声音：“把窗帘拉一下，我想继续睡觉。”
今天周末。
他嗯了声照做。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捏着眉心问道，手指着床边的地板，“这里的地毯呢？”
“看来你忘记昨天你把药洒了。”
“……唔，有这回事？”
顾至深轻哼，“你猜。”
宋宋试图努力回想，但想不起来重要的内容，隐隐约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梦话？”
想起她几近怨恨吐出的字句，男人的神色微微出现变化，回答还是不动声色，“你说你特别爱我，离不开我。”八壹中文網
“……脸呢？”
“不骗你，你还说今生今世非我不可，下辈子也跟我。”
“……葛文。”
宋宋稍微恢复点精神，也不想再睡觉了，起床洗漱。
从洗手间出来后，见男人换上正装，她挑眉问道：“怎么，要上班？”
“蒋行宁想我了。”
“臭美吧你。”
宋宋哼唧两声，下楼去用早饭。
大约早上九点，男人出了门，彼时的宋宋放下手中颠倒的杂志，迅速回房间换衣服。
戴着墨镜和口罩以及遮阳帽，她不动声色出了门，来到宋家别墅，那是约定好的地点。
别墅的大门口并没有人，宋宋顺势在一个亭子里坐下，刚还没来得及歇息，听见悠悠的男声陈述：“你可算来了。”
委实吓了一跳，回过头看，顾余和她差不多的装扮，身着暗黑系列，摘下墨镜的眼睛深邃幽深。
戴眼镜使他看起来斯文，不戴眼镜就显得不羁桀骜，多了几分痞气。
顾余从来不是斯文的人。
“早上有些睡过头了。”宋宋不好意思地解释，“现在去来得及吧？”
“当然来得及，只是不能待得太久。”
“为什么？”
“你要知道，这完全可以算得上见不得人的事，既然如此，拖得越久越危险。”
“哪有什么见不得人，只是不想人知道。”
顾余抿唇淡笑，“差不多的意思，走吧。”
说着顺势牵起她的腕。
虽然想起以前的事，但这个动作还是让宋宋别扭，试图挣脱又怕对方太尴尬，好在车子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到了后顾余自动放开她的手。
目的地是墓园。
“你爸事先就把他的安身之处准备好，尽管没有外泄，但时间久了，还是不少内幕人知道。”
顾余一边开车一边陈述，停顿了下又道：“所以，我没有办法帮他彻底隐瞒。”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宋宋点头表示理解，“没关系，别人知道就知道。”
“别人知道不要紧，要紧的是知道你来这里……如果你不想别人知道你是宋乐的话，最好少来，别有事没事就来祭奠。”
大概话说的太直接，宋宋的眼神不由得黯淡下来。
墓园只有一个老头子看管，葬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毕竟这里的环境优美得媲美桃花源，不是谁都能在这里买下一块地。
和看管打了声招呼后两人便进去了。
找到宋父墓碑的时候，宋宋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真不是孝顺的女儿，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忘记父亲不说，连他的死因都调查不出来，还耽搁这么久才来看他。
顾余站了一会便暂时消失。
“爸……”
宋宋眼睛盯着父亲的黑白照，熟悉的样子，熟悉的笑，似乎人就在眼前，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
父亲疼她入骨，但她却什么事都做不了。
安静的树林中，渐渐传来女孩低弱无力的哭声。
顾余漫步在两棵大树之间，踱了几秒，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异常的动静。
这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逝者的家属也会过来。
但是……他们过来肯定是坦然过来，而他听见的脚步声，小心翼翼的几乎听不出声音，堪称专业的侦探。
环顾四周，并没有人，顾余眯起寒眸。
他自然看不到人，那人在暗处。
不知道那人要做什么，顾余头一个反应便是保护宋宋，让她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才放心。
男人站在不远处耐心看着宋宋，呆了约半个小时，跪着的宋宋才站起来。
顾余走过去，微微皱眉，“走吧。”
“爸，我下次再来看你……”宋宋依依不舍。
因为发现异常，顾余想快些离开，手拍了拍她的背，“别耽搁了，下次来和我说声，别被人发现。”
和进来时一样，他们都是戴了口罩和帽子出去的。
可暗处，还是有人认出了身份。
一辆低调的suv内，身穿暗色系套装的男人坐在副驾驶上，摸出手机，和电话那端说上一番。
“你确定没看错？”电话那端的女声惊讶地质疑。
“没看错，确实是顾太太无疑。”顿了顿，男人为自己的笃定做出解释，“三小姐让我一直暗中盯着这人，对她的声音和身形基本有了掌握，不会错的。”
“好……她去墓园……”那边的女人咬了咬牙，“去祭奠宋老头的人，还会有谁？”
“三小姐的意思是……”
“宋乐……原来她就是宋乐。”女人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怪不得我一看到她就很不舒服。”
“既然是宋乐，那三小姐接下来打算……”
“别急，目前看来，我哥似乎并不知道她就是宋乐，而且似乎想起什么。”女人沉着冷静的分析，“何况她没有找上我，那说明她恢复的记忆并不多。”
“顾先生不知道吗？”
“我哥要是知道的话，他们两个不会是这样的状态，显然，宋乐是想隐瞒。”
通话沉默许久。
女人在温馨的房间里慢条斯理地踱步，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眯着，语气却是凉薄：“宋乐呀宋乐，你怎么还没死呢，既然活着为什么还要回来了，呵——”
嗓音冷得让电话那端的男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那三小姐接下来有没有打算？”
“继续盯着她，一旦发现她有怀疑我要调查我的现象……立刻向我汇报。”
“不直接把人给……”男人迟疑几秒。
“我哥保护她太紧，等时机，等他们产生间隙再下手也不迟，不能轻举妄动，明白吗？”
吩咐完后，女人直接挂了电话。
男人犹豫了会，嘀咕，那顾二少爷呢，他貌似也在保护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