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宋抿了抿唇，觉着没有再追究的必要便不再问。
倒是顾至深，颇具兴致地离她近些，眉目轻佻，“我的太太到底是有多喜欢我，才会因为这件事而吃不下饭？”
“长点脸吧，谁喜欢你呢。”
“嗯？还不承认？”
“哪天我要是和其他男人吃饭喝酒还给他一件衣服留作纪念，你是不是能装作自己的头顶不是绿的？”
唔，说白了，无关爱情，完全是因为身份的缘故。
顾至深抬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嗯，当然不能忍受。”
她抬眸，忽然认真的和他对上目光。
男人的心强大得很，可以一瞬不瞬地目不转睛，宋宋没有那个能耐，盯了一会别过视线。
心虚，底气不足，恍惚地以为被他这样看着就能看出心底的小心思。
他想和她结婚，娶她，给她最好的，并不是因为喜欢啊。
想到这里，宋宋不免失落，食如嚼蜡，放下筷子只说自己饱了。
顾至深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情又似乎没有，沉默不发。
这时佣人过来，手里拿着曲欣送来的衬衫，“先生，太太，这衣服……”
顾至深没有抬目，淡淡道：“没看见那里有垃圾桶吗？”
唔，是要扔掉吗。
佣人心底暗暗抽了口气，摸着这衣服的质地，手感极好，价值不菲，就这样扔掉不免可惜。
宋宋见佣人踌躇了，笑吟吟地跟着说道：“不扔的话就拿把剪刀给我。”
闻言，顾至深瞄了她一眼。
宋宋回了个差不多的眼神，“怎么，还舍不得了？”
“不是。”他平静接话，“我是怕你的智障用不好剪刀，会把自己的手弄伤，还是让她们来吧。”
“自己动手更畅快啊。”
等剪刀到手了，宋宋没有丝毫的客气，把那件衬衫剪得七零八落，望着地上的碎片，心里终于出了口恶气。
整个过程，顾至深默默围观，没有说话。
最后才让人来清理下。
宋宋抬手挡住，“让我先拍张照片。”
po了张照片放微博上。
她的微博人气不低，一开始的粉丝都是同行，后来成为顾太太后，粉丝暴涨。
照片配的文字是：剪不断理还乱。
文字是瞎写的，但网友的眼睛是雪亮的，一下子猜出那件衬衫的牌子，纷纷直呼土豪任性，这么贵的衬衫也舍得剪。
也有人评论她的文字，问她是不是遇到烦心事。
宋宋没有回任何人的回复，低头，安安静静看别人的动态。
顾至深一声不吭的坐在她旁边，摸出一盒香烟，随手递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宋宋的注意力就此转移。
“你要试试吗？”
他已经点上一根香烟放在她的唇边。
浓郁的奶香和独特的烟味在鼻息间飘忽。
宋宋不抽烟，但无师自通，很快就掌握要领，还吐出烟圈。
顾至深挑眉问道：“以前抽过？”
她摇头。
“看你这么熟练的样子还以为是个女烟鬼。“
“还是少抽的好。”
“嗯。”他低声应了句，又道，“是不是喜欢这个味道？”
宋宋沉吟了一会，点头称是。
顾至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你好像很了解我。”宋宋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知道我的任何喜好。”
他还是没说话。
只不过眸底的意蕴愈来愈深。
下午，宋宋打算去找许凝心逛街，却被顾至深半哄半骗上了车，说是去一个地方。
怎么也没想到，目的地是一家私人的心理诊所。
地方偏僻，门口连牌子都没有，像一家黑诊所。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啊？”宋宋皱眉问道，把周围打量一番，只觉阴森可怖，“什么地方啊，连个人都没有。”
“乖，知道不会有人害你就行。”
他的语气仍然如同从前一般温柔宠溺。
宋宋愣是听出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她被男人牵着手带进一个房间。
“我太太。”顾至深言简意赅。
心理医生穿着一身休闲服，不是令人紧张的白大褂，面目也和善，和宋宋打了声招呼，做了自我介绍。
仅仅是知道这些，后来几乎没什么记忆，只晓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很长很长。
一个女孩坐在秋千上，欢颜笑语，身后是一个上了年纪却仍然英俊的老男人，替她推动秋千。
“乐乐，你不晕吗？”她用哑语表示：“不晕啊，爸爸继续。”
“再继续的话，秋千会被你压坏呀。”
闻言，女孩半恼半笑，“那就换一个。”
场景被切断。
宋宋醒来后，首先入目的是璀璨的灯光，周身明亮，窗外漆黑一片。
天不知何时黑了下来，她也睡了好久。
摁了摁眉心，刚起身，顾至深从门口进来，顺势扶了她一下。
“我们不是在……”她好奇道。
“嗯，你睡着了，所以我送你回来了。”
“我……”
宋宋抿了抿唇，不知说什么是好。
有太多的疑问。
他为什么要带她去那个地方。
然而顾至深什么都没解释，试了试她的额头，轻昵哄道：“饿不饿，下去吃饭？“
她单是看着他。
那目光是不解，意外，甚至多了几分冷漠。
男人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和她对视几秒钟。
最后还是宋宋缴械投降，不再对望。
顾至深弯下腰，捡起她的拖鞋，微微蹲下身，托起她的小脚顺便套上。
做这一切，那么的顺其自然。
好像他们是相爱很久的老夫老妻。
宋宋恍惚间，接到许凝心打来的电话。
“不是说好逛街的吗，怎么一下午也没见到你人？”
宋宋支吾了声，看了眼顾至深，“下午有点事。”
“哼哼，那晚上过来陪我。”
“好。”
挂了电话，宋宋发现顾至深正在看她，“顾太太，你这是要把丈夫抛下的节奏吗？”
“我本来就和凝心约好了，结果下午被你带去那个地方。”
宋宋微微低下头，语气多有几分不满。
“不管怎样，我不开心。”这个男人此时此刻就是幼稚园毕业的。
她只觉好笑，还是走过去，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下巴，“这下好了吧……唔。”
唇瓣被男人咬了下。
宋宋撇了撇小嘴，懒得理他。
“先吃饭，吃完饭我送你过去。”
“哦……”
顾至深对于自己的小妻子很不放心。
万一她要是和其他男人约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