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没有任何响动之后,李父李母和两位仆从这才悄悄的从院落中走出来,在门口伸着脑袋看向站在土堆上的江以澜。江以澜早就发现了他们,马上向他们走过去。夫妻俩看向她时还带着恐惧,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虽然仍旧在说些关心的话语,不过江以澜却知道他们这时的感情并不像前两天那么纯粹了。她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一样,如同之前对待他们的态度,与他们寒暄了一番,随后说明了自己的想法。“爹娘,我知道你们看不起土匪,也不想与这些乌合之众同流合污,所以我已经打算好了。先想办法找一笔钱,之后,你们就可以拿着这笔钱在晋城或是南下做生意。”
夫妻俩脑袋有些发懵,愣了半晌,才呐呐地开口:“燕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去南下做生意,那你呢?你难不成还要一直待在土匪窝里吗?”说到这里,夫妻俩顿时激动起来。片刻之间,就消除了对她的恐惧,满脸不同意。“这如何使得?你看看这一帮土匪全是大男人,就你一个女孩家家的。这传出去像话吗?”本来他们想说江以澜肯定会吃亏,担心她的人身安危,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于是生生转了话题。“燕儿,你知道现在名声对于一个姑娘家有多重要吗?如果别人知道你一直跟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混在一起,还是声名狼藉的女土匪,那以后如何找婆家?就算嫁过去了,别人又该怎么看你?”
李母趁机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的劝道。李父气得唾沫星子横飞:“你这是要毁了我们李家百年的清誉呀!”
激动之下,李父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开裂了,甚至还往外渗着血,使他不停地咳嗽起来。李母见状,马上松开了江以澜的手,转头扶着李父开始为他拍背顺气:“当家的,你别激动,别激动。”
说完就盯着江以澜,一脸责备。“你看看你把你父亲气成什么样了?他身上本来就有伤,你还干出这种、这种……”想了半晌,李母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江以澜的行径。江以澜抿着唇,态度稍微和缓了一些,但语气却不见弱上分毫。“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也看见了我之前嫁的人家究竟是什么样的。”
“那只是个例。并非所有人家都是这样的。”
江以澜才开了个话头,李母顿时接口。“再说,即便嫁错了人,可一个女孩子在这乱世总不可能不嫁人吧?只要你安安分分,努力伺候公婆,相夫教子,对方再怎么不满也不会像孙家那样。”
李父很赞同的点了点头,马上补充:“我知道燕儿你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是我和你母亲会好好为你把关的,一定仔细为你挑一个好郎君。你就不要再想着搞这些歪门邪道了。”
得了,看样子李父李母是在结婚这块儿与江以澜杠上了。江以澜说服不了他们,他们同样也说服不了江以澜。于是双方心态都不大好。见李父李母大有想要与她促膝长谈的样子,想强行扭转她的想法,打消她当土匪的念头,江以澜当即冷下了脸色。“爹娘,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是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我已经嫁错过一次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突然觉醒,我很有可能就死在他们手里了,到那时,你们觉得我还有机会重来吗?”
听到这话,李父李母顿时想起晚上所做的那个噩梦,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所以我不会再嫁人了。”
江以澜趁热打铁,“而且我也不认为,只有嫁人才是最好的归宿。”说完这些,她马上站到道德的制高点上开始教育李父李母。“现在国家正处在风雨飘摇之际,岌岌可危。我们这些人不想着为国家做贡献,抗击外敌,只知道一门心思想着自己的小家与私利,这合适吗?如果所有人都像这样,那我们岂不全都要成亡国奴?”
夫妻两个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怒,好半天才语气不足地蹦出一句:“就算要抗击外敌,那也是政府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普通老百姓只需要过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李母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你爹说得对!舞刀弄枪的本就不是女人家该干的事。更何况如果你要是冲上战场与别人拼刀拼抢,有个好歹,那我们李家就彻底绝后了。”
“别人家的孩子难道就没有父母吗?”
江以澜板着一张脸,学着自己看过的电视剧中教导主任的形象,背着手,端着官腔开始训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