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
于梓怡先发现了秦子恒,挥了挥手打了招呼。
秦子恒见状,也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秦总,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来是想问问沫沫的情况。”
虽然刚刚已经询问了管床护士,可他还是不太放心,想来找纪宇扬确认一下具体状况。
见他来找自己是这个目的,纪宇扬掩下眸中的复杂,推开办公室的门道:“进来说吧。”
几人前后脚走了进去,纪宇扬喝了口水,随后从桌上拿起一份病例放在秦子恒的面前。
“这上面记录了沫沫的大概情况,虽然感染期还没有过,但今早的化验单对比昨天已经有好转的迹象,我想很快就能从重症监护室搬到普通病房了。”
见纪宇扬也这么说,秦子恒才彻底放下心来,不过还是有些疑惑的询问:“既然情况有所好转,为什么人一直没有醒?”
“虽然有所好转,但说到底,伤的也很重,在那么严重的爆炸下逃生,而且从她受伤的情况来看,被绑架时应该也遭受了不少虐待,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受损,只能靠她自己慢慢消化。”
听到这番话,秦子恒刚刚有了些喜色的脸再次晴转雷暴。
一想到她在白希雯手底下受了这么多罪,吃了这么多苦,就恨不得立刻把白希雯碎尸万段!
周身散发的阴沉与压迫感,让于梓怡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急忙上前劝慰道:“秦总,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纪大夫只是把所有可能的情况说出来,其实应该没有这么严重的。”
“而且沫沫求生欲这么强,估计着这两天就能醒过来了。”
于梓怡的劝慰让秦子恒心中好受了些,道了声谢,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
“一会儿有时间吗?如果方便我想请你们吃个饭,表示一下对照顾沫沫的感谢。”
见秦子恒要请吃饭,纪宇扬第一反应便是拒绝,从昨晚开始,他的表现就一直让人耿耿于怀。
刚想找个借口说自己有事,于梓怡已经兴奋的先答应了下来。
“好啊!正好我刚刚还在和纪大神讨论中午吃什么呢,有秦总请客,我们就不和你客气,什么贵点什么了!”
不得不说,于梓怡的开朗还是很容易感染人心的。
面对她的跃跃欲试,秦子恒敛了周身的阴郁,嘴角微勾,“那是当然,我去叫上唐南,一会儿楼下见。”
待秦子恒离开,纪宇扬望着他的背影,直至于梓怡拉了拉他的袖子,才缓缓开口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为什么?”于梓怡看着他的样子,有些不解。
“刚做完一台手术,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话落,将袖子从她手中抽出来,转身走进办公室旁的休息室。
于梓怡见状,犹豫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他突然怎么了,但一想到能蹭秦子恒一顿饭,还是开心的去换了衣服,随后一蹦一跳的下了楼。
医院大门口,秦子恒和唐南正等在那里,见于梓怡独自一人前来,不由询问:“纪大夫呢?”
“他说做完手术累了,想休息一会儿,让咱们去吃。”
于梓怡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只有她一个人,自来熟的道:“秦总,我们去哪吃啊?”
纪宇扬有些不同寻常的表现让秦子恒心中微沉。
之前秦家和纪家因为生意上的往来,也打过多次交道,那时的两人,虽然谈不上关系有多好,却也是可以说上两句话的。
如今他这么回避自己,恐怕是因为昨晚自己阻止纪家人给顾沫献血一事吧。
不知他是单纯的因为被阻止而不快,还是因为意识到了什么别的……
正在思量之际,于梓怡的声音再次于耳边响起:“秦总!你该不会是不舍得了吧!”
见她如此直爽,秦子恒抬眸轻笑了一声,“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这附近好像只有两家好一点的酒店,不知于大夫是想去海鲜汇还是珍味轩?”
听他提到这两个地方,于梓怡眼睛都亮了,这可都是高档饭店,随便一个菜就要三位数,还有最低消费,像自己这种工薪阶级根本不敢去吃。
现在秦子恒居然让自己选,真是有钱人的幸福!
“那就去珍味轩吧!”
于梓怡也不和他客气,直接选了她想去的,秦子恒自是答应。
待三人离开医院前往饭店,一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黑衣男子快步的走了进去。
乘电梯来到医院的住院部。
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的方向,随后抬脚向另一边的普通病房走去。
脚步轻快,最后在一间病房门前站定,犹豫了一下,最终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病房内的一侧,一个老人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男子抬脚上前,看着病床上脸色蜡黄的老人,轻抚着骨瘦如柴的手,心中满是复杂。
老人本是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人过来,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惊慌。
而当看清来人是谁后,那混浊的双眸顿时盈满泪水。
“儿……儿子……”
嗓音沙哑,不知是因为口干,还是因为太久没有好好说过话。
男子见他如此,心中更是难过,赶紧扶老人坐起来,给他倒了一杯水。
老人一看到水,顿时大口的喝了起来,一杯喝完,男人正想再给老人倒一杯时,却被老人拉住了手。
“北潮……爹……”
老人费力想要向男子表达自己的意思,可才刚挤出两个字,一个女子便推门而入。
原本哼着小曲,在看到男子的瞬间,先是一愣,随后快速反应道:“呦!这不是北潮嘛!好久不见,今天有空来看你爹啦!”
“嗯。”王北潮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女子,急切的询问道:“王姨,我爸的身体最近怎么样?我怎么感觉他状态没有以前好了?”
“哎呦!”一听他这么说,女子赶紧把他拉到一旁,小声道:“你爸的病,你也不是不知道,尿毒症,除了换肾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根治,外加你父亲这么大岁数了,还有基础病,状态不好是肯定的。”
“这不,一会儿还得去透析呢。”女子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王北潮,见他手中还拿着个空杯子,急忙补充道:“最近他身体存水有点多,所以都不敢怎么给他喝水。”
听女子这么说,王北潮的心才略微放了下来。
又看了老人一眼,安慰他好好治病的同时也暗中下决心,干完这一次,就跟上头商量,让她尽快帮忙找肾源,自己父亲的病不能再拖了。
告诉老人等自己有空再过来看他后快步离开了病房。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老人眼中的恐惧与绝望以及女子嘴角勾起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