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非常喜欢江兰心的。
这位二妹妹性子冷虽冷了些,她会耐心教她读书写字,而且二妹妹聪慧又漂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原主心里,江兰心是仙子一般的人物。
江晚对江兰心的好感仅限于颜值,没有继承原主对江兰心的那份狂热崇拜,打过招呼后,江晚自顾坐到一旁剥起橘子。
江兰心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并未多问,接着陪老夫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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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团圆饭,许氏却没有资格参加。
古代的妾就有这么卑微,即使生了三个孩子,许氏连坐一起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江晚对此鄙夷。
这封建社会对女人太不公平了。
江兰心久未回家,饭桌上的话题自然以她为中心。
江海宁问了许多。
李氏和江梓晴不时插话。
江老夫人偶尔也说上几句。
许氏的孩子年纪尚小,不参与大人们的话题,不过懂事的哥哥会给弟弟妹妹夹菜,三兄妹的氛围很温馨。
只有江晚,安静得像个局外人。
白嬷嬷心疼江晚孤孤单单,却不知江晚压根不在乎。
干饭人专心干饭就好了。
“恒儿最近如何?”关心完女儿,江海宁又问起儿子。
江梓恒是江梓晴一母同胞的哥哥,借着李家人的关系,江梓恒如今在京城国子监。
妹妹嫁人,作为兄长的江梓恒本该回来,考虑到京城与金州相距甚远,一来一去路上太花时间,江海宁和李氏没让他回家,毕竟学业更为重要。
江兰心说,江梓恒勤奋好学,常常得夫子们夸奖。
因为是长子,江海宁对江梓恒十分看重,儿子努力上进,江海宁很高兴。
下午江兰心请安时,江老夫人已经问过江梓恒的近况,这会儿再听一次,她乐呵呵地跟着夸了两句,又对儿媳妇道:“你教得好。”
“我哪能教他什么。”李氏嘴上谦虚,心里得意洋洋:“恒儿就是随他父亲,打小勤奋刻苦。”
许氏的儿子一个九岁一个四岁,整天只知道玩儿,瞥了眼正津津有味啃鸡腿的兄弟俩,李氏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
许氏比她年轻,比她能生儿子又如何,这兄弟俩将来哪个能比得上她儿子优秀?
“人家都说,小孩子就像小树苗,如果没有正确引导,一不小心就会长歪。”默默干饭的江晚忽然开口:“恒弟自律好学,全靠母亲过往教导得好呢。”
江兰心抬眸,明亮如星辰的美眸注视着江晚。
“的确如此。”江老夫人十分认同。
明明是在夸她,但话从江晚嘴里出来就变了味,李氏眼皮跳了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紧接着就听江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小时候母亲若能像教导恒弟一样对我,或许今天我也在国子监呢。”
没明白重点的江老夫人当她在说胡话:“女孩子怎么去得了国子监。”
“打个比方嘛。”江晚耸肩:“从前不管我犯了什么错,母亲总会护着我,事事迁就我,但对二妹妹她们,母亲向来都是严格要求。”
她停顿下,抓了抓耳朵,仿佛难为情般继续道:“现在看看二妹妹三妹妹和恒弟,再看看我自己,还真是应了那句‘慈母多败儿’呢。”
江海宁夹菜的手一顿。
江老夫人也一愣。
意识到江晚意图的李氏想冲过去缝上她的嘴。
“不过我知道,母亲这是格外疼我的缘故,所以对我从来舍不得责骂。”故意咬重“格外”两个字,江晚俏皮地冲李氏歪了歪头:“我说的对吗,母亲?”
此话一出,一家人团聚其乐融融的气氛僵到极点。
江老夫人落向李氏的目光变得复杂。
从前她只当李氏溺爱江晚是怕落个苛待继女的名声,现在经江晚这么一提,李氏当初确实有故意放纵江晚的嫌疑……
江海宁脸色也不好看,甚至放了筷子。
小贱人真是不消停!
对上江海宁眼中的探究,李氏心里咯噔一下。
怕他多想,李氏憋着一口恶气维持住慈母面具,镇定自若地笑着回应:“那是自然,晚晚你可是老爷的掌上明珠呀。”
甩锅潜台词:你爹那么宝贝你,你自己要当烂泥我也不敢管啊。
“母亲就是偏爱长姐呢。”不愧是好女儿,江梓晴跟着跳出来:“从小到大,但凡有好吃的好玩的,母亲总是先给长姐,还教导我们都要尊敬长姐,有时候我都羡慕呢。”
你的尊敬就是抢姐姐的男人么?
江晚还等着看好戏,她并未反驳江梓晴,顺势道:“嗯,不过心疼归心疼,有我这个前车之鉴,以后弟弟妹妹们的教育,母亲可一定不能心软,还是要严厉些才好。”
面对江晚接二连三的阴阳怪气,李氏恨得要死,偏偏不能发作,她唯有咬紧牙齿:“晚晚放心,此事老爷和我都有数。”
李氏提起过,过些时候让许氏的大儿子跟着江梓恒的启蒙老师念书,思及此,江海宁神色有所缓和。
“爹,女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弟弟妹妹们可以成才。”江晚一脸真诚。
“爹明白。”江海宁笑笑:“你们都是爹的好孩子,爹会一视同仁的。”
李氏心梗:狗屁的一视同仁!
家里谁不知道江海宁偏心江晚偏得过头,他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地睁眼说瞎话,江老夫人都替他害臊,但她肯定不能打儿子的脸:“别光顾着说话了,快吃菜,一会儿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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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宁今晚又宿在许氏屋里。
李氏怄得慌,把挑事的江晚“礼貌”问候了一遍。
与韩振轩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江梓晴忘了江晚曾替自己说情,过河拆桥,跟着李氏一起骂。
江兰心坐在暖榻上,单手撑着头,没怎么出声。
注意到她神色疲惫,李氏这才打住。
“早些歇息吧。”
“今晚我跟姐姐一起睡。”江梓晴道。
她与江兰心感情极好,等嫁了人,往后就没机会姐妹夜谈了。
不等江兰心开口,李氏果断回绝:“不行。”
江梓晴看了眼江兰心,不解地问李氏:“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