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轩!”罗万生加快脚步,一把拽住韩振轩胳膊:“你到底怎么了啊?”
韩振轩面色不耐烦:“我没事。”
罗万生打量着他:“那你刚才怎么不进去?”
偶有路人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韩振轩挥开他的手:“都说清楚了我还进去做什么?”
罗万生想了想:“也对,不过……你去哪儿啊?”
韩振轩留给他一个背影:“回家!”
罗万生挠头。
这家伙到底在气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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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侯夫人在江府受了一肚子闷气,回到家,又被长信侯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瞧瞧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好事!”长信侯大发雷霆,径直摔了手里的茶盏。
瓷器碎裂的声音惊得侯夫人一激灵,她赶忙解释:“侯爷,我也是为了咱们轩儿啊,外面流言传得那么难听,我怕……”
“愚蠢!”长信侯丝毫不给侯夫人留面子:“江晚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就算真的丢了清白,婚约的事大可以私下约海宁兄好好商谈,你倒厉害,闹得人尽皆知!”
下人们都在旁边瞧着,侯夫人被训得面红耳赤:“我怕轩儿被连累,一时着急……”
“我这个一家之主还在,要谈也该是我去谈,何时轮到你一个内宅妇人逞能!”长信侯再次打断侯夫人的辩解:“今日你这般不顾两家情分上门去闹一场,江家怎么看我们?外人又怎么看我们?”
“人家会说我长信侯府落井下石!无情无义!”长信侯越说越激动,指着侯夫人的手指都在哆嗦:“你口口声声为了轩儿,你可曾想过这些后果?!愚蠢!愚蠢至极!”
侯夫人哑口无言。
长信侯正在气头上,本打算替主子说句话的赵嬷嬷只能闭紧嘴巴,免得说错话反而火上浇油。
“你这次确实思虑不周。”捻着佛珠的长信侯太夫人睁开眼,看着侯夫人沉声道:“江家那丫头正遭人非议,你这时候大张旗鼓地上门退婚,根本不是在帮轩儿,你是陷他于不义啊!”
太夫人言辞间尽是责怪,侯夫人怄得要死。
当初是谁说要想尽一办法推掉婚事的?
光动嘴不行动。
现在还好意思数落她!
还有儿子,他若如实告知婚约已经解除,又何至于会有今日这场风波?
侯夫人自认为了儿子费尽心思,可结果却是无人理解,吃力不讨好。
侯夫人越想越委屈,眼泪跟着在眼眶里打转,她心酸吼道:“是,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侯夫人哭着跑回了自己屋。
“你瞧瞧她!”长信侯恨铁不成钢。
“她也是为了轩儿着想。”太夫人这时才替儿媳说了句好话。
长信侯沉默不语。
太夫人便转开话题,问他:“江家那边,你准备怎么处理?”
“明日我亲自去向海宁兄赔个不是。”
长信侯此时更担心外面的舆论。
希望不要太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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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隔天一早,长信侯夫人的所作所为就已经传遍街头巷尾。
“……江大小姐也不知得罪了谁,先遭绑架,又被造谣中伤,长信侯府紧跟着就上门退婚,两家好歹十多二十年的交情,江大小姐的事儿还没定呢,长信侯夫人就急忙撇清关系,真是冷血啊。”
“是呀是呀,幸好有白灵泉,不然江大小姐被污蔑又被退婚,多惨啊。”
“我听说当时还闹了个乌龙呢,长信侯府的赵嬷嬷把白灵泉错拿成了符水!”
“真的假的?这也能拿错?”
“骗你干什么?长信侯夫人一开始还说江大小姐撒谎呢,后来她身边的赵嬷嬷才说是拿错了,重新验的。”
“你们说……长信侯府会不会是故意的啊?”
“什么意思?”八壹中文網
“我也是听人说的,长信侯世子喜欢上了江大小姐的妹妹,江梓晴,所以侯夫人才急着要推退掉世子和江大小姐的婚约!”
“啊?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移情别恋未婚妻的妹妹,真不敢相信长信侯世子会做出这等有辱斯文的事来。”
“人不可貌相嘛,有什么好惊讶的。”
“也对。”
“那江梓晴也缺德呀,明知长信侯世子和自己姐姐有婚约,她还和世子勾搭在一起,啧,这是什么妹妹哦!”
“江大小姐太惨了吧!”
“听说江大小姐主动放弃了和长信侯世子的婚约呢。”
“那么冷血的婆家,换了我,我也不稀罕嫁。”
“就是就是。”
……
在此次事件中,江晚完完全全是受害者,舆论几乎一边倒,满大街都在议论无情无义的长信侯府和德行有失的江梓晴。
长信侯府曾出过一位太傅,在金州百姓眼里,侯府一直颇有声望,是学识渊博和品节高尚的代表。如今侯夫人一顿操作猛如虎,侯府饱受争议,焦头烂额的长信侯为止损,第一时间上江家道歉。
江海宁昨日气归气,并未因此为难长信侯,连一句阴阳怪气都没有,最后还亲自相送。
看热闹的百姓有点失望。
不过这才是江刺史嘛,人品好气量大。
哪里像某些人哦!
“爹和伯父谈得如何?”长信侯前脚离开,李氏跟着就来了晴雪园,盼着当侯府儿媳妇的江梓晴非常担心两家真的翻脸。
李氏看着女儿,不忍地摇了摇头。
江海宁虽没有责怪长信侯,但他方才委婉地表达了不愿和侯府结亲的意思。
江梓晴闻言,备受打击。
江晚已经当众解除了婚约,江海宁此番拒绝自然指的是她与长信侯世子。
“怎么会这样?”江梓晴眼里已然有泪:“父亲明知我心仪世子,他怎么能这样?”
因为是小女儿,李氏对江梓晴更加偏爱一些,眼看她泪眼盈盈,李氏心痛:“别怪你父亲,昨日的事他还在气头上,兴许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当真。”
江梓晴泪珠子连连:“父亲是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么?”
李氏语塞。
她家老爷什么都好,唯独性子太倔,他一旦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改主意的。
“都怪那个江晚!”忠心耿耿的红玉见不得主子受委屈,愤愤道:“若非她把事情闹大,老爷怎会和侯府生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