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话她肯定不会说出来,显得她多稀罕他似的。
“行吧。”江晚拍了下桌子,爽快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解除婚约。”
韩振轩:“……?”
江晚看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怎么?不愿意?”
他当然求之不得!
只是……
想到她故意让他上门,韩振轩警惕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江晚送他白眼:“你没病吧?”
韩振轩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江晚反问:“我能打你什么主意?”
“别以为你表现得通情达理,我就会对你改观。”自以为看穿江晚伎俩的长信侯世子冷冷道:“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江晚:“……”
真是开眼界了啊!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舍不得你了?”江晚无语至极:“还打你主意?你平时学的什么啊?这么会往脸上贴金?”
韩振轩一噎:“你难道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江晚被他气得发笑,她睨着他,毫不掩饰对他的嫌弃:“你真以为你是个宝啊,人人都爱?麻烦你瞧瞧你自己,有哪一点值得我费心思挽留?”
长信侯世子从小养尊处优,何曾被人笑话过自作多情,韩振轩咬牙,连耳根子都烫得很。
既然她同意解除婚约,他约她去邀月楼她为何一再拒绝?
非得他来江府找她。
可若说她存了什么心思……
过去的江晚跟烦人的苍蝇似的,总围着他转,赶也不赶走。
而今日的她,和印象中很不同。
她从未这般神采飞扬。
明明面对面坐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她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同意了解除婚约……
长信侯世子并未因此高兴,心里反倒生出一股莫名的滋味。
江晚如果会读心术,肯定再送他一个字。
贱!
“嬷嬷。”江晚朝屋里喊了声。
事先已经得到吩咐的白嬷嬷拿着东西出来,交给她:“小姐。”
江晚本想直接丢过去,犹豫了下,她往前伸了伸手,把东西搁到韩振轩面前:“还给你。”
韩振轩疑惑地将叠好的帕子打开。
里面是一枚玉佩。
韩振轩眸光一滞。
这玉佩,他有枚一模一样的,是祖父替他订婚的信物。
江晚声音清脆:“咱俩的婚约作废,从此以后,嫁娶互不相干。”
韩振轩抬头看她。
他与她青梅竹马,但眼前的江晚,他觉得无比陌生。
“有件事得说清楚。”江晚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没有丝毫的失落难过,而是高高在上地向他宣告:“这婚约是我主动不要的,而不是你退婚,明白吗?”
韩振轩的脸色有点难看,他收起玉佩,咬着牙冷声道:“多谢江小姐成全。”
江晚扬唇,眸光璀璨:“不客气。”
-
“世子呢?”在屋里等消息的江梓晴问红玉。
红玉迟疑道:“世子走了。”
“走了?”江梓晴诧异。
红玉点点头。
江梓晴忙又问:“那他可有说什么?”
红玉摇头。
江梓晴喃喃自语:“怎么回事?”
不管他和江晚谈得如何,他都该跟她说一声呀。
“世子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红玉自己分析:“估计又被大小姐气到了吧,世子不想小姐担心,所以就没过来了。”
这话江梓晴很受用。
神色缓了缓,她哼了声:“那小贱人就只会惹世子生气。”
红玉道:“谁说不是呢。”
江梓晴抬眼瞧她:“知不知道世子和她说了些什么?”
小楠一直在门口守着,她根本没机会偷听。
江梓晴就有些愁。
江晚那性子,多半不会放弃。
-
傍晚。
江晚刚吃过晚饭,李氏笑盈盈地来了梨园。
“这是前些时候我让人给你做的新衣裳,下午刚送来,你瞧瞧可还喜欢?”李氏指了指丫鬟们手里的托盘对江晚道,那温柔的模样,不知内情的人肯定以为她是个慈爱的好继母:“若是不满意,我让师傅重做。”
李氏演戏演全套,这几件衣物无论材质做工都没得挑。
江晚瞧了一遍:“都留下吧。”
送上门的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小楠便让丫鬟把衣服放进柜子里。
江晚坐回去:“您真是费心了。”
李氏笑:“这是母亲该做的。”
江晚扯下嘴角。
白嬷嬷送上一杯热茶:“夫人请用。”
李氏垂眸,一眼认出了茶水里的梨花。
梨花……
李氏不自觉地攥起手,眼底闪过浓浓的厌恶。
她此生最讨厌的就是这花。
“对了,我听下人说,今日世子来看你了。”李氏将茶杯推开了些。
江晚翻着手里的书:“嗯。”
见她心情似乎不错,李氏便问:“他与你说什么了?”
江梓晴坐立不安,她这做娘亲的只好借着送衣服过来打听消息。
她对江晚毕竟有十几年的养育之情,江晚再怎么恨江梓晴,也不可能把她拒之门外。
李氏目的性太强了。
不过她会这么问,就表示她们并不知道她已经答应解除婚约了。
江晚不理解。
韩振轩一心盼着甩开她和江梓晴双宿双飞,现在达成所愿,走的时候居然不去给江梓晴报个喜?
“我不想提他。”江晚眼睛没抬一下。
她的回避成功让李氏上当。
果然没谈拢啊!
“你们吵架了?又是为了婚事吗?”李氏暗暗着急,面上依旧耐心道:“母亲是过来人,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有句话你该听过,强扭的瓜不甜,晚晚……”
“瓜不甜,但是解渴啊。”
李氏:“……”
这是哪里来的歪理?
“婚姻大事一辈子,母亲是怕你将来后悔。”李氏声情并茂:“你和晴儿兰心一样是我的女儿,往后你若在侯府过得不顺遂,母亲会担心的。”
“那您就少为女儿操点心吧。”江晚放下书,转头看她,一脸真诚道:“您看您,整日为了女儿的婚事忧愁,眼角又多出了几道操劳的褶子,女儿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没哪个女人喜欢被人说老。
李氏面色一僵。
今年她刚好四十,任她再如何花心思保养,时间这把杀猪刀仍是无情地在她脸上刻了下岁月的痕迹,她不由想起了江海宁的小妾许氏。
许氏比她小了十来岁,正是年轻貌美,江海宁最近总在她屋里过夜。
越想越气,李氏眼里迸射出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