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好像认识你很久了似的。说实话,见到你之前,我还百般思量呢~”林笑优笑容很淡,缓慢的将话题往她想听的点上引,“这个不怪二嫂,毕竟我的身份不同,在这个时间点来京城,换谁都很难接受。”
永王妃以手覆上她的,“得知和亲的事儿崩盘,整个京城都快沸腾了。好在湛王关键时刻稳住了局面,在辽国翻脸不认人的档口上,带着和亲侍卫们,还能快攻快守,捣毁了辽国边境的两座城池。”
“可惜的是乐徐和恒流镇的百姓。”
林笑优心中悚然,原来两国和亲邦交,是毁在辽国先毁了盟约。祁湛寒一气之下侵吞了辽国两座城,可是乐徐和恒流镇百姓,又怎么会?她清了清嗓子,婉转开口,“老天爷的安排,谁也阻挡不得。”
永王妃目光深邃的盯着窗外耀眼的天空,“湛王跟乐徐姐弟情深,真的难以想象他从辽境回来,发现乐徐和恒流镇百姓已葬送在辽人之手时,有多么的悲愤。”
林笑优眸光流转,也就是说乐徐和恒流镇的灭亡,是在祁湛寒去收复辽土两大城池的过程中。也就是说,恒流镇和乐徐出事儿的时候,祁湛寒并不在他们身边?“那之后,恒流镇?”
“虽然湛王收回了掌控权,但恒流已是一座空城了。据说你们两个就是在恒流镇认识的,当时是怎么个境况啊?”
……我也想知道啊!林笑优满脸无助,被永王妃看成了不想回首往事的无奈,她忙握紧她的手,“瞧我,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你既嫁给了湛王,就在这里好好过日子,辽国翻脸不认人,是那皇帝狼心狗肺,这一切与你无关。”
林笑优也很想跟着一切无关,但很显然不是。永王妃薄唇轻抿,“轩儿的事情也够烦扰你的,压力从始至终都有,倘若我们最终的决定是治,那重担就直接转嫁到了你的肩上。你们现在本身处境就不好,湛王将你带回来,是豁出去了。虽然你为皇祖母诊治好了,口碑和名声算是扭转乾坤,但伏人还是免不了会将恒流镇百姓的命和乐徐的命跟你牵扯上,委屈始终都会在,你辛苦了。林笑优属实没怎么考虑过自己在这边的处境,挣扎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好容易才争取到机会活下来。不过永王妃这一番话倒是提醒她了,接下来该好好思考一下:怎么将日子过得更好。在柳儿和永王府小丫头的陪伴下,林笑优不疾不徐的往府外走。“适才王爷得令入了宫,所以让咱们先行回府。”
“如今宫里有了疫病,也不知道接下来控不控制得住。”
永王府小丫头忧心忡忡。“那是不是要封宫门了呀?”
林笑优问。“适才王妃还命人去打听了,据说现在的情况尚有些混乱,昭文公主午后入宫的,今夜怕是出不得了。公主每日清晨都有练舞的习惯,看来明早的要受影响了。”
“你对昭文公主还挺熟的。”
柳儿笑着接话。“自然了,奴婢前几天刚从公主府过来,公主体恤永王妃,看中了奴婢的推拿手艺,平日里可以帮着王妃松一松筋骨。”
林笑优若有所思的点头,“那你是何时过来的?”
本是无心一问,答案却让她脚下一重,“就是王妃和王爷初入宫的那天啊。”
“真巧。”
林笑优嘴角的弧线莫名僵住。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岐王妃去昭文公主府拿了乐徐的遗物,然后别有心机的跑到慈仁宫去刺激皇太后。林笑优对此一直都有疑问,从他对待昭文的态度不难看出,他对昭文这个妹妹并不太上心。至少昭文对祁湛寒而言,不会重要到专门派人盯着公主府的地步,那么问题来了,他是怎么知道岐王妃当天入宫之前,曾去过公主府的呢?“昭文公主必不会让你空手来的,我看她年岁虽小,却极懂规矩,跟她比起来,我这方面可欠缺太多了。”
林笑优开始旁敲侧击小丫头。有人夸奖自己的老主子,丫头自然很高兴,将那日她来永王府时带着的东西如数家珍,其中很不经意提到了一封信。这一通听下来,林笑优越发确信,岐王妃当日入宫之前去过昭文公主府的事儿,是昭文故意透露给永王妃的。晃晃悠悠的马车里,林笑优单手托腮发呆,“你觉得永王妃这个人怎么样?”
柳儿愣了一下,“王妃为何这样问?”
林笑优从不用“好人”“坏人”来区分人,所以她理解永王妃的所作所为。如果真是她将岐王妃当天入宫之前的举动透露给祁湛寒的,祁湛寒顺水人情送了他们一个儿子,都算是理所应当。只是,在这一整个复杂的过程中,林笑优尤为注意到一个人——昭文。这个小姑娘,果然不简单。其实她本可以直接将岐王妃去要玉佩的事情告诉祁湛寒的,为什么非要在永王妃那儿绕疼一圈呢?林笑优的思绪被手指上扳指发出的微弱光芒打断了,她趁着柳儿不注意背过身去,取下扳指,握在手中,顿时发觉除了药箱的那个按钮,旁边又多出了一个。林笑优喜出望外,急不可耐的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