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祯睡了个好觉，他是魏忠贤喊起来的。
“老郡公是什么状态，他找我是好事还是坏事？”杨祯问魏忠贤。
“看不出来。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高兴。”这种事应该没有人会高兴。
杨祯洗了一把脸，冷静了一下，再一次捋了捋思路。
萧宝臣的喜怒确实是看不出来，但是杨祯还是得把责任担起来。“老郡公，这都是我的意思，和星海忠贤都没有关系。您要是觉得这个事有问题，就责罚我吧。”
“你不用大包大揽的，你们一个也跑不掉。”萧宝臣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既然都已经下手了，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十万个为什么的提问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现在？”杨祯给自己想了一万个理由，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萧宝臣不追究昨晚的事，他要问将来。“现在有什么好做的啊？还不就是我们努力抓捕刺客，但是只得到了那么几具尸体而已。我们还在查是谁动的手，但是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蠢材！”萧宝臣提高了声音。“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傻子是吧？就你一个聪明人是吧？刺杀是谁动的手重要么？昨晚上，我追查了么？我没追查是因为是谁动的手根本就不重要。就像你昨晚的刺杀，对于项羌人来说，也并不重要。你明白么？”
杨祯这才想的深了一层。
是啊，萧宝臣根本就不查到底是谁谋划了夜宴的刺杀。因为他也不需要知道，就那么几方面人，具体是谁根本就不知道。他只需要让东胡的固伦可汗认为这是项羌人动的手就可以了。
在这点上，项羌人和萧宝臣有着一样的想法。
那就是，刺杀具体是谁谋划的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项羌人也要拿刺杀说事情的。
项羌人完全可以以被刺杀为借口离开凉州，当然，也可以作别的文章。这么大的事情，总会是有文章可作的。
“那，项羌人现在是什么反应？”杨祯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萧宝臣摇了摇头。“现在项羌人的反应就是最可怕的反应。”
“没有反应？”杨祯看了看萧星海，用目光询问他。萧星海微微一颔首，表示杨祯猜对了。
杨祯其实大概也明白现在的游戏规则了。
从他对付唐尧文开始，比拼的就是演技。
就是看谁能演的让人信服。
推而广之，行军打仗也是如此。
大家都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相互演。
所以，透过敌人的表演摸清楚敌人的真实目的，才是一个将领要做的事情。
当然，他同时要通过自己的表演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
项羌人的策略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他们不做动作就是在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因为他们完全可以不动，但是萧宝臣却不能不动。
“我去番邸，我自己的错自己担。”还是得勇于承担责任啊，毕竟自己现在是代替萧宝臣发号施令的人。
“你和忠贤去吧。作为过来人，老子给你一个建议。你不用装老练，你再怎么装也装不像。”萧宝臣原本话就不多，这个时候给一个意见已经非常难得了。
杨祯在去番邸的路上玄昭就来了，他已经把番邸内的情况给杨祯讲了讲。
然而，番邸内的情况确实是乏善可陈。
项羌人就是在等着萧宝臣出招呢。
“我现在有点乱，你给我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杨祯还没想好怎么应付项羌人。
“回到原点，我们期望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最不希望我们做事很么？”玄昭总是能抓住要点。
“我们的目的是怀柔项羌，能不发生冲突就不发生冲突。”杨祯说出这句话，脸上汗都流下来了。
以这个为目的话，杨祯这就算是出了个昏着。昨晚他策划的刺杀就是完完全全失败的的。
杨祯不待玄昭说话，紧接着说：“项羌的目的，项羌的目的应该是……是……”杨祯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项羌人来会盟的目的。
要是说项羌人为了求和而来的话，那倒是有一定的道理。
要是说项羌人为了求战而来的话，那没有道理啊。
所以，项羌人难道只是来一趟比较大的城市旅旅游？
杨祯有点弄不明白项羌人的意思了。
“是啊，项羌人来凉州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玄昭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玄昭，我闯祸了。”杨祯现在血压有点高。“项羌人也没确定是战是和，所以他们来凉州是看看情况。我昨晚的刺杀把事情搞砸了。”
其实面对中原这个庞然大物，是战是和两种意见本来就很难统一意见。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既然项羌人的目的咱们估摸不准，那就按我们的目的来。我们是想打还是想和？”玄昭没见过萧宝臣几次，他也不了解萧宝臣的意思。
“老郡公的意思是，能不打就不打，但是恐怕最后终有一战。”杨祯揣摩了萧宝臣的心思。
“那，咱们就不管老郡公的意思了，按你的意思来。你是想战还是想和？”
玄昭这个问题真是问到了杨祯的命门上了。
这个问题真的好难啊。
杨祯虽然还没正经参战过，但是他也已经知道了战争的残酷了。
他不想打，但是他也知道，这战争打或者不打不是由他的意志决定的。
既然这样，早打还有萧宝臣，晚打就只有自己扛了。
杨祯郑重其事的说：“早打比晚打好。”
“那不就好了，咱们就照着早日开战来设计不就行了么？你昨晚的刺杀不就在这里对上了么？合适啊！”玄昭一句话就解开了杨祯的心结。
“根据兵法，能而示之不能。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我们对他硬气就是了。是这个意思吧？”杨祯只能用套公式的方式解决问题。
“纸上谈兵你最行。”玄昭听着杨祯的策略就被他蠢笑了。“你都打定主意要和项羌人开战了，那还讲究个什么策略啊。怎么爽怎么来啊。再说了，你不怀疑是团里面有苏力青么？实在不行，让弘毅率一千人直接屠了他们也没什么不可以。”
杨祯使劲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暗骂自己蠢。
是啊，那就怎么硬气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