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总管府，别有一番江南的景致。
客厅中传来的江南音乐，甚至让人恍惚的觉得自己在秦淮河畔。
连巡夜的侍卫都像沉醉在了这美妙的音乐之中。
杨祯坐在萧宝臣的身后，看着这巧云的独舞。巧云就是昨天他选中的舞姬，杨祯已经将利害关系给巧云讲明白了。其实，谁又愿意当一个舞姬呢？抱紧固伦这个大腿，那就是一步登天，总好过在总管府当一个舞姬。
杨祯虽然也不是很喜欢舞蹈，他也看不太懂，但是他也很受用。
巧云发髻上的头花，腰间的褶裙，显得俏皮可爱。
她的舞姿灵动的有若仙子，飘逸的有若雪花，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用那句话怎么说的，叫我见犹怜，况老奴乎！
就算是杨祯这样见过大场面的人都很受用，相信就算是四殿下来，也会被巧云深深的吸引住。
像固伦这种人，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也绝对没有见识过这样的舞蹈，见识过这样的女子。
再加上，有萧宝臣和杨祯前几次的铺垫，这固伦就彻底沉沦了。
在场的几个人，萧宝臣好似是在举行一个非常普通的宴会，像平时一样。
杨祯是整个计划的设定者，他担心自己的计划会出什么纰漏。他的余光一直在观察着固伦。
看着固伦那一副痴迷的模样，杨祯就知道这个事基本上稳了。
一曲舞罢，巧云施礼飘飘然地就下去了。
好戏就要开始了，杨祯心想。
萧宝臣看着巧云下去了，也站起身来，他对固伦告了个罪：“固伦可汗，老朽去后堂更个衣。”
杨祯装成手忙脚乱的样子，扶着萧宝臣就到后堂了。
然后萧宝臣和杨祯就躲在角落里，观察着房子里面的动静。
萧宝臣和杨祯等了好一会，就看正门打开，巧云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前来服侍大人们喝酒。
不过由于大厅里只剩下了固伦的人，巧云也只能给固伦倒酒。
杨祯看着固伦的那张嘴脸，才知道那老版的《三国演义》里面吕布的表演是多么的传神。
那都不能说吕布表演的像了，那简直是一模一样啊。表情一模一样也就罢了，这tmd连那种猥琐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
固伦一把就抓住了巧云的小手，稍微一用力，巧云半个身子就已经在固伦的怀里了。
巧云虽然娇小，但是也还在用力地挣扎。
萧宝臣看到事成了，这才放下心来。他心中不禁暗叹，这男女之事还是得看四殿下的，不愧是个行家。
“老子听说你还要让这个巧云当你的细作，你怎么敢的？”萧宝臣觉得杨祯的胆子实在是有点大。
“她告诉我她还有一个弟弟，如果我能找到她的弟弟，她就是我的细作。如果找不到嘛，那我也拿她没什么办法。”杨祯现在确实是像一个精于算计的商人，他的语气中没有那种愧疚了。
其实他也算是想明白了，莫说是将一个舞姬送到东胡，如果有需求的话，像他这样的皇子都是可以当做筹码舍弃的。
一个舞姬算作成本，用来怀柔东胡，这买卖算是划算的。
巧云的价值在于，让很多像他一样的女子都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这对巧云不公平，对巧云来说确实是如此。但是，对陇右的那些饿死的灾民们又怎么说呢？他们都已经死了，公平不公平呢？
萧宝臣摇了摇头，轻蔑地说：“还是不行。用她的弟弟为什么就能笼络得住她？别的不行么？四殿下，你是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幼稚？”萧宝臣又把杨祯的错误指出来。“殿下的错误在于只给她一个触摸不到的理想，而没有给她实际的利益。你这种铁公鸡，想让谁给你卖命？”
杨祯确实是有些幼稚。人的感情可以是最坚实的，也可以是最脆弱的。以感情作为底牌，是一件非常不稳定的事情。
杨祯并不认为自己的幼稚是个错误。他为自己辩解道：“老郡公，我只不过是个总管府的从事，我能给她什么利益！”
萧宝臣冷哼道：“狡辩！你面对固伦这种人是总管府的从事，你对着一个舞姬那就是老子的代言人。”萧宝臣驳斥完杨祯也不想再多说话了，他从后堂走到正厅。
萧宝臣的出现，直接把固伦的胆吓破了。
他在总管府，调戏萧宝臣的舞姬，这被打死都不冤枉啊。
“郡……郡……公”他一边说，一边跪下想给萧宝臣请罪。“郡公大人，我……我……”
巧云也跪在固伦的身边，瑟瑟发抖。
萧宝臣就按照剧本开始表演了。
“固伦可汗，何必如此。”萧宝臣在宽慰固伦。
固伦听着萧宝臣的语气还算和善，放下心来，想为自己辩解一下。
萧宝臣突然来了一句灵魂拷问：“喜欢么？”
萧宝臣这句话实在是把固伦问懵了，他下意识地回答道：“喜欢，喜欢。”
“想要么？”萧宝臣当真是个十万个为什么，一直都在发问。
固伦一听这事有门啊，眼睛亮了起来，欣喜地回答道：“要！要要要！”
“送你了，怎么样？”萧宝臣只说了这么三句话十二个字。
固伦听到这个话，他就知道今天他可以抱得美人归了。毕竟自己也是一方的可汗，就算是朝廷册封，也可以混个王爵啊。
虽然这个王爵于固伦没啥用，萧宝臣也不会看上这样的王爵。
在这里，谁兵强马壮谁就是爷。
而萧宝臣就是这里最大的爷。
只是这个爷年龄有点大，没有什么进取之心罢了，强壮的兵马都发挥不出什么作用罢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萧宝臣将固伦扶好，开始弥补杨祯的错误：“我府中出去的人，也不能这么就算了。这样吧，人你先带走，嫁妆容我准备准备。”萧宝臣顿了一顿，强调了一下：“我说的是嫁妆。我们的嫁妆你懂么？嫁妆，就是出嫁之人的私财。也就是，这是我给巧云准备的，你可不能据为己有啊。”
“当然不会，不会。”固伦立刻表态，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我会按照你们中原人的规矩下聘礼。”
“我堂堂郡公，不需要你的聘礼。”萧宝臣要什么聘礼呢，他能把巧云以这样的方式送出去就已经是万事大吉了。
萧宝臣说嫁妆，那是说给巧云听的。
这笔钱是不是会被固伦据为己有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萧宝臣要让高巧云看到自己的态度。
就像杨祯的那个平行宇宙，很多女人要的态度一样。萧宝臣自然要把自己的态度表现出来。
萧宝臣对巧云越是重视，那么巧云对固伦的附加价值就越大。
当然，巧云看不到这么远，也够了。
萧宝臣还没说话，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叮嘱巧云：“你好好伺候固伦可汗，我这里就算是你的娘家。以后你如果运气好，能为固伦可汗生得一个儿子，我就会奏报朝廷请求封赏。你的未来，不可限量啊。”
萧宝臣给巧云的这个承诺，巧云短时间内可能没办法参透，但是她终归会明白这个承诺的价值的。这也算是萧宝臣给固伦挖的一个坑。
萧宝臣话已经说到了，未来就要看巧云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