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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安师公又破一忌(1 / 1)

第九十六章安师公又破一忌

可石桥人说,竹板公鸡不是为自己的事情去求拜到罗锅斋公府第的。

竹板公鸡一定是受人所托。

那个托付他办事的人就是官差鬼头大刀。

这比较符合石桥人的遐想。

这不仅是石桥人的特性,几乎其它的地方,其他的人也会有这样的特性。

我们习惯于用自己的观点去成全别人的思路。

无论是犯了癔症,还是神智清醒,任何时候都有点想当然。

其实,犯癔症和神智清醒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它们之间的界限也没有那么分明。

是人都这样。

你曾经这样,我也曾经这样。

或者说你将会这样,我将会这样。

把自己的美好和苦难强加给别人,似乎是一种在艰难生存中求得一时快乐或者轻松的好方法。

即使会跟当事人风马牛不相及,我们却乐此不疲,自以为得意。

前面说过,竹板公鸡没有官差方面的朋友,更没有官差方面的亲戚。

他若是真的上了风水师罗锅斋公家的门,那必定是请罗锅斋公给自己起数算卦无疑。

但是,石桥人非要把请罗锅斋公算卦起数的事情跟鬼头大刀的官差联系到一起。

尽管这完全是牵强附会。

大家并不在意牵强附会,或者说乐意做牵强附会的事。

于是,又有了新的传闻。

他们说,代表鬼头大刀官差到罗锅斋公家里请风水师算卦起数的人,不应该是竹板公鸡,而是竹板公鸡的好友桐籽壳壳。

桐籽壳壳跟衙门里的鬼头大刀官差是好友。

这一点,竹板公鸡那头笨猪是望尘莫及的。

那就应该是桐籽壳壳那家伙代替了鬼头大刀官差,求请到罗锅斋公的府第,请他算卦起数无疑了。

这些传闻,时不时传到了安师公和道木师的耳朵里,有时也传到了华篾片和棕刷子的耳朵里。

安师公是不会跟罗锅斋公去对证这件事情的。

这是规矩。

如果安师公那样去做的话,那就是破了江湖的规矩。

何况,安师公和罗锅斋公之间,有那么一层你知道,却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呢。

反正,这件事情传出为,安师公开始忐忑不安。

鬼头大刀的官差也掺乎到这一桩事情,这江湖就会险象环生。

安师公目前的首要就是将息好身体,再遇到那黄道吉日和良辰,好让那副价值连城的大金牙好重新栽到落叶归根者的嘴里。

只有那样,他安师公才能在阎王爷面前逃过一劫,他那帮赶尸匠的弟兄们也就可以心安神安。

这事情要是不做到,安师公就再也不是安师公了,甚至,他永远也当不了道场先生了。

道木师、华篾片、棕刷子一等兄弟的赶尸匠也当不成了。

没有这些生路,人人都要养家糊口的,怎么个活法?

风水师罗锅斋公闻讯安师公旧病复发,让人背着,到安师公门下来看望他。

那蜗牛身子轻,只一把芦柴棒的骨架,甚至比安师公还要废柴,个头也没有安师公高,体重不敌一个十岁八岁的童年男子。

背罗锅斋公的人并非固定,就是他的左邻右舍。

有时是一个青壮年,有时就是一个健力的少年,或者体力可支的老年人也不为过。

但是,背他驮他的,却没有女人。

罗锅斋公也算关照他的乡邻,并不固定一个人得到他的好处。

虽然他也会分厚薄与彼此,却好让大家看过来基本公平。

也就是机会平等。

不过,他还是会适当关照他周边家境贫苦的一些乡邻。

穷苦的乡邻,若是在困苦中挣扎,每每能够获得一时的接济,虽然不可以把穷根一刨到底,却也得到一时的苟活。

这让人多多歌颂他的美德。

当然,还是少不得被他的乡邻诟病。

这一点儿也不难以理解。

因为大家都在挣扎中过活,岌岌可危,嗷嗷待哺,谁也不乐意可能落到自己嘴里的口粮让别人抢去。

哪怕,那所谓的口粮本来就不是属于自己应该得到的。

至于罗锅斋公,他只能这么着做了,其余的无能为力,也不是他活下去的责任。

背一次蜗牛的报酬并不高,但至少可以够着一个人喝一碗照得见人影的稀粥。

这并不是少,哪怕是一碗米汤,关键时刻是可以救人一命的。

于是,在那个时候,背一次罗锅斋公,就成为一桩美差。

就那样,这蜗牛的左邻右舍们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当着他的脸面耍过气。

安师公躺在里屋的雕花床铺上歇息,他没有起身下床,嘴里说着对罗锅斋公的歉意。

罗锅斋公在大厅里跟安师公说话。

两个人只好都提高了嗓门。

显然,罗锅斋公的气魄是没有安师公高的。

罗锅斋公平时话语少,他要跟神鬼打交道,没有那么多的气力跟阳世间的人咬舌头,咀嚼舌根。

就算他心里头有什么不顺畅的,积怨太多,也只好跟神鬼们多计较,哪怕吵闹一番,也是有章法的。

不若跟阳世间的人打交道,总是不如人意,总是废话连篇。

以他这些年来跟神鬼打交交道来说,跟与世人打交道来比较,他宁可选择跟神鬼结交。

石桥人说到一个人心生阴谋时,总用一个词叫“鬼”。

其实,就是人会“鬼”。

而鬼却并不会“鬼”。

这事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在阳世和阴曹地府之间,当人的使者,鬼的天使,有着不言而喻的机警。

各领职责,各有门类,各有师道。

蜗牛不应该把自己的感同身受跟安师公交流。

这在行当里是忌讳的。

而安师公同样也是如此。

坐在客厅里的罗锅斋公没有直言不讳地询问安师公的病情和病因。

躺在床上的安师公没有向罗锅斋公透露自己的内心。

一个人嘘寒问暖。

一个人礼貌回谢。

罗锅斋公喝着安师公娘子送上来的补养茶,两枚已经剥了壳的鸡蛋,他只吃了一枚,另一枚留给守在客厅外面,坐在天井院子里的人,好让他一饱口福。

这也是他一路把罗锅斋公背来并且还得背回去的丰厚报酬。

走出客厅的时候,蜗牛不重不轻地说道:

“心病还是心药来医啊!”

里屋的安师公保持沉默,也没有把那句送客的客套放太差出来。

或者已经说了出来,因为声音并不宏亮的原因,没让客人听清楚。

这也不能怪罗锅斋公,安师公的娘子也没有听到安师公说什么。

安师公娘子甚至在心底里责怪了一下自己的丈夫,对于如此深情意切的江湖朋友,是不可以有丝毫怠慢的。

罗锅斋公一身轻飘飘地出门,像一个华篾片手里扎出来的纸菩萨。

来到天井里,罗锅斋公把手里的那一枚剥掉了壳的白花花鸡蛋送到背他的人手里,看着他一番狼吞虎咽。

安师公娘子刻意从里面端出来一碗热茶,送到那客人手上。

客人接过来,大口大口喝着热茶,将那鸡蛋给咽了下去,打一个饱嗝。

安师公娘子在一边会意地笑。

罗锅斋公也会意地笑。

出了安师公家的院门,罗锅斋公上了那人的背,两个人一溜烟离开了罗锅斋公的家。

安师公娘子院子外面目送客人远去。

送走了客人,安师公娘子关好了院子门,过了天井,穿过客厅,直接进到里屋来,跟安师公说话。

安师公咳嗽了一声,迎着娘子伸过来手掌说:

“蜗牛走了?”

安师公娘子回答道:

“走了,你怎么不起身送送他?他进来的时候也不起身?”

安师公不加思索:

“我这不是病了吗?我们之间是不讲究这些的!”

安师公娘子看一眼自己的丈夫:

“我猜想,大金牙的事情,或许还是得让这蜗牛···”

“你说什么呢?一个女人家,倒是操心到这份上了····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

安师公突然会起了身子,打断他娘子的话。

“你每次出门做大事,多是得请了蜗牛起数和算卦的,这回才出门的时候不是也请他打了一番大卦的吗?”

安师公就有点不耐烦了,止住他婆娘继续啰嗦:

“为事你不要操心好不好?一个女人家,插手男人的大事,是你当家还是我作主?”

安师公娘子起身离开,嘴里嘟哝道:

“我不是想着,你那事情,那个落叶归根的,早点儿物归原主,完璧归赵吗?···要不,我非得把你跟蜗牛拉扯到一走起呀?”

说着这话,安师公娘子慢吞吞起出里屋,在门槛边站住,朝安师公的床上张望,眼光却并不敢跟安师公的眼光碰撞。

安师公望了娘子一眼说道:

“哎···我是尊了他了,可这一次的事情,不能上他掺和进来太多的,人钱个女人家,那有大的格局····他走阳关道,我摸独木桥啊!”

罗锅斋公回到家里,心里越发地难以安静下来。

罗锅斋公担心那知县在老爷姚眼镜盯着了自己。

论身价,他迟早得被姚眼镜当一回肥猪养的,但他的身子骨连红皮老鼠也比不上的,别说是大卦佬牛屎饼饼了,更是抵不过铁匠铺子的刘大锤子半块料!

神佛告诉了他,这些个日子以来,弥勒佛的大肚皮上没有消停过。

蔡家七老爷在外地逝世,蔡家主事的派了人来报请他去看风水,起数,选取黄道吉日和良辰,他是态度虔诚的。

那报请的人进了屋,讲明事由,他一边留下客人就喝茶,一边盘算着为蔡家七老爷算卦起数。

罗锅斋公一番洗抹,来到神灵面前,燃烧起香烛,当着客人的面在神佛面前行了跪拜之礼。

这算是他请求了神佛,各路神仙,为蔡家七老爷讨得一个吉祥。

照例,三磕三拜,请动了各路神仙,竹骨大卦打了三次,翻阅他独有的天书,看准确了蔡这有七老爷落叶归根的黄道吉日和良辰。

罗锅斋公起身,把那黄道吉日和良辰面授给来报请的客人。

这黄道吉日和良辰都是蔡家七老爷荣归故里的各个日程。

报请的人却没有在开头说出蔡家七老爷那家族中主事的,正好等着他回报到邻县为亡者收殓,要抬棺出庭的时辰。

罗锅斋公并不知道这么一回事,刚才为蔡家七老爷请得黄道吉日和良辰时,只是他开山、道场起事、安葬的吉时吉日。

事不容缓,罗锅斋公再度到神灵前磕头请愿。

照例是三磕三拜,香烛熏熏,把他那屁股翘起老高。

再对照天书,罗锅斋公起数算卦,蔡家七老爷若是以他家里现存的楠木棺材出屋迎接亡灵,那得在两日这后的吉时去向成行。

来报请的人一听,立时傻了眼。

因为蔡家七老爷家族里主事的人早就让人动了楠木棺材,将那神圣之物抬到了大堂之上,已经着手艺人将那棺材整理,决定在巳时后,午时前就要出门。

这可是跟罗锅斋公算定的时辰和黄道吉日完全不相合。

罗锅斋公听了报请的叙述立时感觉出事情不妙。

罗锅斋公随即拿起那天书,翻来覆去,一手捧着,一手掐着指头,嘴里念念有词。

罗锅斋公从天书上看到一番的不好,摇头晃脑,喃喃道:

“这黄道吉日和良辰,非此不可,别无选择!”

那报请的人听他这样讲,一时间目瞪口呆。

那报请的人眉飞色舞,对罗锅斋公说道:

“风水师,那主事的早就准备着让楠木棺材往邻县出发了?”

罗锅斋公一听这话,惊出一身冷汗,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差点儿要喊叫出来。

罗锅斋公再度把天书翻阅了一番,摇头晃脑,冷静了下来,冲那报请的人说道:

“你要是跑得快些,赶紧去阻止了他们,楠木棺材还不同有出屋,那倒是来得及的,不然的话····”

那报请的人忠厚老实,听清了罗锅斋公的话,也立时座到他的意思,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罗锅斋公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在屋子里踱着步子,心急如焚。

而报请的人回到蔡家老屋时,蔡家七老爷的楠木棺材已经在正堂里起杠牵龙,那报请的人被燃起的鞭炮给炸懵了脑壳,一个狗啃屎摔倒在前坪里。

罗锅斋公想着这些,思绪难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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