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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姚眼镜有了新业务(1 / 1)

第十四章姚眼镜有了新业务

姚眼镜正在后堂里诵读着《四书五经》,有人来报官。

报官的先在衙门府第的门口敲响了牛皮大鼓。

咚咚咚咚的声音传播到仙溪河的对岸去了。

来人是金盆山那边的一个富裕户头,报官的内容是家里被掘了新坟,才下葬几天的老奶奶被剥了鬼皮。

这可了得!

原来,那李家老奶奶做过七天道场之后,入土为安,在李家的祖坟山安葬。

约定俗成,逝者安葬三日后,家里的亲人要到坟地里上坟,这些亲戚包括所有儿孙之辈,出嫁外地的女儿女婿、外孙子外孙女,还有同辈的所有后人,诸如内侄外侄以致孙子曾孙玄孙辈。

李老太太的亲人上坟就发现了意外。

新的坟头分明被什么人动过土。

因为逝者下葬那天午后,十八大金刚师傅把棺材放进金井,一层一层铺垫从金井里头掏出来的黄土往棺材上盖好,壮实劳动力轮流,逐层次践踏至坚实,碗口粗的新杉树竖立着往新填筑的黄土砸,如此者再三再四,堆起了新坟,密实牢靠。

完成安葬后,老天下起一阵儿黄昏小雨,谓之归山雨,预兆老人家子孙发达,富贵安祥。

这可是难得的吉兆头,只得天命,不可人求。

这场归山雨恰好把填筑新坟的黄土给湿润了一番,也清洗了一遍新坟地的现场,使之一片新蔟。

李家老仙人的后裔备了酒菜、贡果和先人在世时喜爱的吃食品,还有鞭炮和香烛那些,背着一条干枯稻草编织的烟笼,排成一支队伍,如期来到新坟地拜别先祖,那阵势并不如那些个做道场法事的晚间组合的队伍逊色。

上到新坟地,李家人傻了眼。

蔟新坟地上分明印着混乱不堪的脚印,坟地肯定被人动过。

于是,他们中的后生跳跃着下山,回到家里取回来挖掘的工具,对着棺材档板的去向刨土。

果然,那些本来被填筑密实牢靠的黄土,居然像刚刚挖掘过的一样,从地面到棺材底部的脚档板处,被挖掘出一个容得下一个人取土进出的井池。

在坟坑的底部,紧靠棺材脚头档板的地方也掘了一个洞口,恰好一个人能够往里钻。

装殓老仙人的棺材,被盗墓贼从脚一头把挡板撬开,覆盖着逝者的七层杭州丝绸被面荡然无存,衔在老仙人嘴里的大金戒指、挂在仙人颈脖的粗大黄金项链、套于左右手腕的玉镯银镯子、压在遗体两侧的三十六块银花边等等,一应的荡然无存。

庆幸的是,包裹着老仙人身体的崭新绸衫文丝未动,这也算是盗墓贼保留了做人的起码良心。

李家人立马赶到石桥,在县衙门府第门口敲响了鸣冤牛皮鼓。

姚眼镜这些天正一个人发闷呢,丁家三老爷被剥鬼皮的案子一直没有什么进展,甲乙丙丁出去也没有找回来让他满意的东西,一筹莫展。

应付了报官的,答应派官差甲乙丙丁去探案查办。

报官的李家人依照官方的礼数,跪伏在地上,对着地面上的麻条石接连磕了三个响头,就战战兢兢退走了,只好等待些时日,由着官府派差办案,缩头缩脑地回了金盆山。

姚眼镜青天大老爷心里不爽。

做了这么多年的清官,除了一家老小免费住着这官府衙门外,捞不到什么油水。

自己捞不到油水倒是不要紧,就是没有金银财宝往上司那里进贡,总是得不到提携,死守着这衙门府第若干年数,日子过得跟平头百姓一个鬼样,清水衙门清水官。

石桥这地界是不是穷乡僻壤,这里不作定论。

可是,自从他姚眼镜做了这个县衙门府第的官老爷,举全县之力,就没有几个富裕户头。

顶富裕的户头你是动不得的,别说去讨要官钱,每年不进贡巴结就不错了,那是几家通着京官的官眷,势力非常,府第高大,胜过他这清水衙门。

还有的富户也不甘示弱,家财万贯,却也是跟他的上司攀亲结伙的,动不得人家一根汗毛,还得肩负起为他们安民保境的义务。

姚眼镜在这个县官任上,算是中了大花彩票。

他当了十数年县官,从青年斗志不言愁,煎熬到壮年不言愁滋味,眼下快要步入垂垂暮年,时刻准备着告老还乡。

还是一个清官。

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

这不会是鬼话,在姚眼镜这里,只能当作神话。

今生今世怕是只能黄粱美梦了。

在前庭里踱步,姚眼镜心里寡淡。

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了牢房这边,这里面不是养着一头猪吗?印象中,自从这头猪被养起来以后,他一直没有到前庭来过。

这红皮老鼠是穷困透顶了,他身上榨不出油水来的。

没把红皮老鼠抓来以前,姚眼镜就熟知红皮老鼠的情况。

甲乙丙三个官差把红皮老鼠给抓进衙门府第,差点把姚眼镜给气昏迷了。

但人已经抓进来了,关进了牢房里,就只好当猪豢养着,总不能随意砍了脑壳,还得搭进去一领薄竹席子,一些人工,落下一个杀人如麻的名声。

把人关进这牢房里,只要留着一口气,多多少少能够诈出三五块银元,三五吊铜钱,油水多,油水少,都不会是亏本买卖。

这是姚眼镜做事的底线。

红皮老鼠哪里懂得这么些规矩,更不会熟悉官场上的这些格调。

被三个官差提留进来,他冤枉不冤枉,前面已经陈述,你自个儿作判断。

本来,红皮老鼠惦记着他的老耕牛,自己是不是会被砍头,倒没有过多担忧。

因为他知道,好人只要进了这衙门府第,就没有冤枉一说,青天大老爷说砍你的脑壳,就会砍掉你的脑壳。

红皮老鼠的表兄,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平时见到打架斗殴就唯恐躲避不及,更不要说生事,却被官差当土匪抓了进来,交不起赎金,被押到河滩上当众砍了脑壳,那血溅的,把看热闹的人都喷红脸了。

这是红皮老鼠头一次见到青天大老爷。

刘大锤子的手艺,铁门打造得这么牢实稳固,好像一个命垂一线的犯人会像老虎狮子一样威猛,能够把牢门冲破。

红皮老鼠透过铁栅枋的眼眼儿,看到了知县大人支离破碎的一张脸,一副大眼镜占据了他脸的一半。

姚眼镜也只看到红皮老鼠一张被铁枋子分割得支离破碎的脸。

一只红皮老鼠的脸。

看一眼红皮老鼠,姚眼镜一直吊着的心安稳了下来,眼前的这个死囚并不是死相,至少他还活着。

有条小命就是财源。

红皮老鼠给姚眼镜不停磕头,他䟮在麻石板上,麻石板冰凉冰凉的。

姚眼镜心里发麻,他担心红皮老鼠那么点阳气,经不起磕磕碰碰。

“老爷,给您请安!”

红皮老鼠尽量做到知晓礼数,人人都应该做文明人,即便是穷鬼。

姚眼镜是蹲着去看红皮老鼠的,牢房的门低矮得只能容纳一条大狗或者一只肥猪爬进去。

姚眼镜站了起来,他捋着络腮胡子,摇头晃脑。

“牢房里的吃食怎么样啊?”

“回老爷,隔天有腊肉皮啃,还有肉皮汤喝,青菜、干菜三天不重样,比我在老东家做工的伙食还要好些。”

红皮老鼠实话实说。

“你可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姚眼镜站在铁门边,认真问红皮老鼠。

“回老爷,我是囚犯•••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干过,那个新背篓•••还有刘大锤子手艺的铁器,•••我不是都交给官差了吗?”

红皮老鼠逮着了青天大老爷,把自己的冤屈倒了出来。

姚眼镜预知红皮老鼠会给他胡说八道这些没用的,不加理会,却没有走开。

“别给我说这些没有用的,当我这里是救济院?”

“我只问你想死还是想活命?”

姚眼镜问红皮老鼠。

“我是舍不得那头老耕牛,它可是我半辈子的血汗钱啊!”

红皮老鼠讲了真话。

“如果用老耕牛来换你的一条穷鬼命,你愿意不?”

姚眼镜单刀直入,他早就弄懂了这些死鬼心里的底数,没有多少差别,无非求生,实在不能如愿就求个死得痛快。

“回老爷,老耕牛可比我的小命值钱,我宁肯砍脑壳也不能丢了老耕牛!”

红皮老鼠还是趴在麻条石地面上磕头,磕着头时放了一个响屁。

“你不晓得鬼头大刀砍脑壳疼吧?一头老耕牛就可以换你的狗命!”

姚眼镜第一次碰到这等视自己的生命如粪土的穷酸鬼。

“回老爷,我•••”

红皮老鼠还要跟姚眼镜求情,知县大老爷踱着步子离开了他。

几步之内,红皮老鼠的生杀予夺就被知县大老爷给决定下来了。

甲乙丙丁从各处归来,自然没少挨姚眼镜训斥,因为他们至今一无所获。

倒是官差丙时不时从丁家三老爷的后人那里提拿一些东西回来,那也谈不上金贵。

这些没良心的家伙,打着官差的幌子去探案子,只图自己喝香的吃辣的,纯粹属于白养。

人到齐,姚眼镜给大家伙开了一个小会,总结前一阶段的工作,那必定是一无所获,没有功劳,没有苦劳,至于疲劳,那是自作自受。

安排下一阶段的工作,看看各人的态度和决心。

姚眼镜不屑一顾地看了一眼他的部属,闭上眼睛,摸索着络腮胡子:

“上回呢,南丰山这丁家三老爷挨了盗墓贼剥鬼皮,倒是不敢确定真被掘了新坟,还是新坟未动,或者只是动了新黄土,根本就没有挖到棺材底部去,那就谈不上剥他丁家三老爷的鬼皮了!”

甲乙丙丁四个官差四双眼睛,通共有八只眼珠子儿,一个一个鼓得像牛卵子一样大,讨好地盯着姚眼镜的脸,听他眉飞色舞诵经布道。

听到这会儿,四个人一齐点头,那猪脑壳顿得像捣大蒜,齐心合力地赞同县老太爷的观点,好像他们都是聪明人。

“你们活该活活饿死,一堆烂草!”

姚眼镜嘴巴里咕哝着,心里对他们一个个开骂。

“这李家老太太的坟是明显被刨过了的,还被剥了鬼皮,再要是探不出案子来,那得毁掉我一世功名,我这青天大老爷还当不当?”

“当,当,当••••!”

甲乙丙丁齐声应和。

青天大老爷不把县太爷继续当下去,他们一帮当官差的喝西北风也找不到个地方。

“这回要人赃俱获,人赃俱获!”

姚眼镜捋了把络腮胡子,做出个砍头的手势。

“人赃俱获!人赃俱获!”

甲乙丙丁摩拳擦掌。

“明儿个你们就去向金盆山探案,一切照着我们的底数走,谁也不能自作主张!”

姚眼镜胸有成竹。

官差们松了口气,没想到青天大老爷正好有事情要找着他们呢。

“前面探案这么久,要你们跟踪嫌疑犯,总得有点收获吧?难道你们一个个都是吃独食的,空空如也地回了衙门?还不如把你们也打到牢房里去吃斋!”

甲乙丙丁一时傻了眼,他们真没有弄到什么,好孝敬给青天大老爷的。

“老爷,我是一无所获,讨得点酒食,不方便带回来孝敬您的!”

官差甲摊开双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他连腰杆也直不起来。

“青天大老爷,我一路辛苦,脚走得起了大泡,费了几双麻鞋,跟踪这些活该鬼头大刀砍脑壳的,经常饿得肚皮贴后背,哪里来孝敬您的什么?”

官差乙一脸无辜,他从来不在县太爷面前打马虎眼。

姚眼镜把目光投向了官差丙。

官差丙一直在南丰山那边活动,倒是提留了些吃食回衙门府第,可只能饱一饱口福,距离发家致富还天差地别。

一个穷酸鬼红皮老鼠能诈出个鬼来?

官差丙认真看着青天大老爷,只是摇头晃脑,无可奈何。

“通报那丁家三老爷家里,着人用老耕牛把红皮老鼠换回去,一来,这里出了新案子,牢房要关新的犯人;二来,我也养不起这头不怕开水烫的死猪。”

官差丙点头,眼光瞟到红皮老鼠所在的牢房,一脸苦笑。

“速速去办理,那老耕牛或许还值得两吊钱,再拖延下去,养猪的本钱都不够了!”

甲乙丙丁齐声道:

“得令!”

第十五章船裁缝进入了姚眼镜的视线

船裁缝的裁缝铺子开在仙溪河的东头。

船裁缝家属于一般富裕的家道,他小的时候家里就有田产、山产和耕牛。

船裁缝因为是长孙的缘故,最受他爷爷疼爱。

船裁缝的爷爷勤快,每次到山里放牛割草都会把自己疼爱的孙子带在身边。

船裁缝骑在牛背上走山路时,那老牛被一群土蜂攻击,受了惊吓,就把牛背上的小孩儿给摔下来了。

船裁缝落下了残疾,赶路像划旱船。

这残疾长大后,家里人让他拜到一个江湖好、手艺一流的师傅学了裁缝。

这小学徒也勤快、精明,对师傅和师娘孝顺,那师傅收他做关门弟子,就不吝教导。

三年出师后,船裁缝不敢独闯江湖,还是留在师傅身边做活路。

这样做,可以继续学习师傅的技艺,把师傅做手艺的诀窍更多的学到手。

还可以多学着师傅和师娘的为人处世。

师傅和师娘本是收他为关门弟子的,年纪不小,倒是对这个小徒弟产生了依赖心理,于是把所有的技艺翻江倒海教会给他。

船裁缝知恩图报,一直留在师傅家支撑铺面。

师傅把自己的小女儿许配给了得意弟子。

船裁缝尽了孝道,直到为两个老的养老送终。

此后,他在仙溪河边,石桥靠着南丰山的这边开了属于自己的缝衣铺子。

船裁缝的手艺了得,既可以做活人衣裳,还善于做给亡者装殓尸体的仙人衣裳。

不过他很少做上门功夫,这是他业务实在太过忙乎的缘故。

可轮到家道富裕的户头,只要工钱给得扎实,他也不会拒绝而欣然前往。

一般的生活会有特殊关照。

船裁缝倒不会跟人家斤斤计较。

船裁缝的缝衣铺也是绸缎庄,除了为生人死人缝制衣裳和被套之类,他还就地出售来自江浙一带的杭州丝绸。

这些杭州丝绸分三六九等,却全是真丝真绸且一应的货真价实,没有任何欺瞒。

船裁缝的绸缎生意跟缝衣手艺同样兴隆。

金盆山李家老奶奶登仙的一身装束和所有收殓绸缎,全是从般裁缝这店铺里购买的。

手艺活也全都是船裁缝和两个徒弟经手。

这样说来,船裁缝落入姚眼镜的眼线就在情理这中。

一般的家庭,会在老人离世之前,将要放进棺材的所有装束之类准备齐便。

富裕户头要准备得稍微早一些,这不仅在于习俗,更多的是让老人在世时看到自己上路时将要带走的装束,算作一种孝顺。

金盆山李家老奶奶也是这样的。

先说那着身的长寿衣,由她老人家坐了竹轿滑杆,亲自来石桥桥头,寻着船裁缝的缝衣铺子和绸缎庄。

老者亲自挑选好料子,付过钱,交纳了手工订金,由着船裁缝择了黄道吉日,捎到口信,李家人派出竹轿滑杆接到金盆山,专程为老人缝制。

这只是这桩业务的一小部分,她老人家还得购买那覆盖仙身的七层绸缎被。

这些也得当场付银钱,具体缝制同样要待到船裁缝上门做活。

老人家在船裁缝的铺子里面忙乎了半天,就着吃过了午饭,才打道回府。

大约半年之后,船裁缝的手头上活路稍微松动了些,就择了黄道吉日,坐上竹轿滑杆,带着两个徒弟,专程到金盆山给老人家缝制寿衣、寿被全套。

老寿星家道富裕,子孙孝顺,对船裁缝殷勤招待,早中晚一日三餐,满桌山珍海味尽享,茶水糕点随时恭奉,对师徒三人侍候如高亲。

船裁缝全骒见多了这样的世面,做手艺凭的是自己的本分,决不会因为东家酒菜饭食的优劣而做出功夫的深浅。

他那两个徒弟,虽然学着师傅的手艺,也模仿船裁缝的为人,对于这样的优待,特别上心。

于是,师徒三人把裁缝手艺做出了高水平,深得李家人赞叹。

热闹了船裁缝的江湖,船裁缝的名声更是兴旺。

官差丁专程而来,向船裁缝打听他所做金盆山李家老寿星的这桩业务。

船裁缝一点也不避讳,师徒三个对当年那一桩业务记忆犹新。

而师徒三个受到的恭维也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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