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程茵茵打量了一番，自己依旧躺在熟悉的病房里。
这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心脏还在隐隐的抽痛，她可能会觉得这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
事情已经败露。
以陆文泽的性格，她和陆文渊两个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怎么办？
到底要怎么办？
不知道陆文泽听了多少，是不是能将事情推给陆文渊一个人？
不管怎么说，现在首要重要的是要靠陆文泽帮自己安排换心手术。
只有活下去，才有以后！
“咔哒~”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人影背着光走了进来。
程茵茵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想要装作自己并没有醒来的样子。
脚步声一步一步的走近。
程茵茵紧张的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茵茵。”
是陆文泽的声音。
这让程茵茵更紧张了，陆文泽究竟要怎么样？
“茵茵，心脏还疼吗？”陆文泽的话语中满是关心。
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他还是那个深爱程茵茵，担心她的身体半夜开车来看她的陆文泽。
可是陆文泽越是这样，程茵茵就越害怕。
感觉到气息慢慢的逼近。
程茵茵的手猛地攥紧了。
而陆文泽借着那点微弱的光看着程茵茵闪烁的睫毛。
眼中一片冰冷，却是忽然轻笑出声。
“茵茵，你是在跟我玩儿吗？”
程茵茵依旧没说话。
“茵茵，你还不醒吗？你就不想知道陆文渊现在怎么样了吗？”
“说不定……”陆文泽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凑近到程茵茵的耳边：“你再也没有见他的机会了呢？”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程茵茵感觉自己浑身都凉透了。
陆文泽这个人，狠从来是没有的假的。
程茵茵克制不住自己的颤抖着，却依旧紧闭着双眼。
陆文泽也不着急，只静静的看着，等着。
良久，久到程茵茵都感觉自己要麻木了的时候。
身边的人忽然站直了身体。
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却是再不复之前的温柔亲近。
“不想看看他吗？”
犹豫了下，程茵茵还是睁开了眼睛。
“呵！”陆文泽冷笑了一声：“还真是痴情。”
“就这么担心再也见不到他了？”
程茵茵张嘴想要解释，却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多说多错。
只委屈可怜的看着陆文泽。
陆文泽只当没看到，转身直接将病房里的灯打开。
乍亮的房间，让程茵茵睁不开眼睛，抬手去遮住刺眼的灯光。
“说说看，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果是以往，陆文泽肯定会注意。
会比程茵茵自己更在意她的感受，但是现在，陆文泽看着只觉得可笑。
慢慢的适应了灯光，程茵茵缓缓的放下手。
垂眸，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最终没入发丝中，
搭配着苍白的面容和微微皱起的眉头。
让人看到就忍不住心疼。
“茵茵，我是在给你机会。”
程茵茵一愣，一瞬间眼泪都仿佛被吓回去了。
小心的去打量陆文泽的神色。
这么多年，程茵茵自认自己对陆文泽是熟悉的。
但是此刻的陆文泽却让她觉得陌生。
明明脸上的神色没有凶狠，甚至整个人都笼罩着平和的感觉。
可是这种感觉更像是狩猎者的恶趣味。
在陆文泽再次看过来的时候，程茵茵颤抖着开口了。
“两，两年前。”
“嗯？”陆文泽一挑眉，眼神询问的看着程茵茵。
程茵茵感觉头皮发麻，支支吾吾的改道：“5年前有这个意思，2年前确定的关系。”
听完这句，陆文泽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5年前，是他最终稳固了自己在家族地位的时候。
当时为了保护程茵茵的安全，他将程茵茵送出国住了一段时间。
2年前，是他为了程茵茵的病各国奔波的时候。
“文泽，文泽，你听我说，这个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没什么的！”
“我只是一时想岔了，其实在我心里喜欢的还是你！”
“你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肯定乖乖的！”
程茵茵哭着哀求陆文泽，甚至伸手去拉陆文泽的手臂。
她不想死！
她真的不想死！虽然她很喜欢陆文渊，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很让她着迷。
但是她更想活着！
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文泽，你说过我们要一起看海，一起看日出日落的，以后我们都一起好不好？”
脚下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曾经是陆文泽以为自己最爱的女人。
但是现在看着她，陆文泽只觉得很有意思。
他没什么弱点，但是程茵茵算一个。
但是这个弱点最终自己给了陆文泽狠狠的一下。
这种痛和曾经枪林弹雨的都不一样。
是钝钝的那种持续的疼痛感，让人窒息。
陆文泽却很享受这种痛。
只有习惯了，才能不在乎。
一个伤口，只要不至死，都不是什么大事。
伤口会好，即使留疤，也会好的。
只是不能留着伤口不管，任由它腐烂。
陆文泽弯腰，伸手捏住程茵茵的下巴，迫使她跟自己对视。
“晚了。”
程茵茵惊吓的睁大了眼睛，眼中的恐惧在放大，放大，最后笼罩住了她。
“文，文泽，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值得你脏了你的手的！”
程茵茵两只手抱着陆文泽的手臂，颤抖着绝望的看着陆文泽。
“文泽，你就是当丢一个物件一样，把我丢了也行！”
程茵茵一刻也不敢在这里待着了。
陆文泽太可怕了！
如果早知道陆文泽这么可怕，她绝对不会招惹他的。
眼前这一幅由恐惧、惊慌、绝望组成的画面实在是精美。
陆文泽用一种看艺术品的目光看着程茵茵。
“别哭。”如温柔的呢喃一般。
听在程茵茵的耳朵里，更像是催命符，却不敢反驳，只能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泪水。
“谁说我要杀你了？”
仿佛是看到了一点希望，程茵茵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陆文泽。
“你不是让我饶了你？”
“当然，没问题。”
陆文泽一边说着，一边轻柔的擦拭掉了程茵茵脸上的泪水：“我怎么舍得你死呢？”
“不仅如此，我还要满足你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