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的时候,万长林醒了过来。万长林缓缓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心里不免有点怯意,直到扭头看到李文才,才算是安心一些。“文才!”“这是哪啊?我怎么在这躺着啊?”万长林声音微弱的问
“万伯伯,您醒了。太好了,这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您醒了就好,先不要管那么多,我去给你倒些水!”
说完李文才起身便倒了一碗水,把万长林搀扶起来,把枕头垫在万长林身后。然后端起水,让万长林喝!“万伯伯,您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李文才关心的问到
“你这一说,我好像还真觉得有点儿饿了。”万长林捂着肚子,微微一笑说到
“那您等我一会我去做些粥来,大夫交代过您醒来以后只能喝些好消化的,也不能吃的太多!”李文才说完就出去做饭了
李文才一出门,便看到坐在院子里的赵正全和丫头。“赵伯,万伯伯他醒了,你们要不要去里面看看?”李文才轻声问
“先不过去了吧,让他先缓缓!”赵伯说
“那也行,万伯伯饿了,我去做点吃的。”李文才说
“好,丫头,你也去帮忙吧!”赵正全对着李文才点点头,又转过头对丫头说
不一会儿的功夫,粥就做好了,李文才端着粥进了屋,递给万长林!
“文才,刚才在院子里你是和谁说话呢?”万长林接过碗,好奇的问
“哦!就是我给您提到过的,我的救命恩人。这里就是他的家,您也是他救回来的!”李文才回答到
“哎,文才啊,是万伯伯没出息啊!真是恨我自己不争气,你们就不应该救下我,让他们把我打死,也就一了百了了!”李文才还没说别的,万长林声情并茂的先是自己感慨一番,万长林算是把李文才的性格,摸的门儿清。
“万伯伯,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要不是因为我,您也落不到这般地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啊!”每每说到此,李文才都会觉得自己罪恶感深重。孰不知,万长林是骨子里的坏,多少善心都拉不回来的。
两人正说着呢,赵正全和丫头进来了,丫头生怕赵正全一个不留神就做出出格的举动,是步步紧跟,饶似膏药一般!
李文才看到赵正全进来了,连忙站了起来。因为逆光,万长林并没有看清楚赵正全的脸,想着救命恩人进来了,便连忙拱手道“多谢恩人仗义相救,万某感恩不尽。”
“万长林,好久不见啊!”赵正全慢慢走过去,冷声说道
万长林只觉得声音好耳熟,又看不清脸,只得不停的翻查自己的记忆,看看到底是谁!
“正全表弟?是正全表弟吗?你竟还活着!”万长林突然想到了,立马带着哭腔,像是失而复得的心情一般,更像是忘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托你的福,我活的很好!”赵正全却苦笑一声,心里暗骂,这么多年未见,还是老德行,看到就想吐!
“这位小姑娘想必就是侄女吧?都长这么大了!”万长林却根本不在乎赵正全的感觉,看着丫头就转了话题!
丫头被问的也不知该怎么接话,“嗯!”了一声便算是回应了!
此时万长林也已喝完了粥,李文才突然想到张大夫留的还有药,便说道“我先去把药煎上”,然后就出去熬药了,丫头觉得待着不舒服,便说着也要去帮忙!
两人一出去,屋里就只剩下了赵正全和万长林两个人。“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赵正全开口问
“你想要我解释什么?还是你想听些什么?”万长林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我现在沦落到现在这样,都是拜你所赐。从那年开始,我和丫头相依为命,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你知道吗?”赵正全低声吼道
“那怪我吗?我又不是你的仇家!要不是你们家得罪人太多,怎么会沦落到灭了满门。你还应该感谢我,是我把你带出来,你才能苟活于世!”万长林此刻颇有一种死皮赖脸的样子
“我家被灭了满门我不怪你,可我在这辛辛苦苦攒的人脉和资产呢?你又作何解释?”赵正全一再压制自己内心的痛苦
“那...那...”
“那也不能全赖我!我那年手里紧张得紧,给你好说歹说,就差跪下来求你了,你都不借钱给我,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要是能早早把钱借给我,我还了债,不就没事了!”说到这,万长林自知理亏,说起来便有些强词夺理
“呵!你可真是够可以的,万长林啊万长林,我真是瞎了眼了,竟有你这样的亲戚。”赵正全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你应该感谢我这样的亲戚,我救了你一命呢!不过,今天你也救我一命,这就算抵了吧!”万长林一脸不屑
李文才和丫头把药熬上,准备回来,看看两人相处的怎么样了,到了门口听到二人正在争论着什么,便没有再走进来,而是贴在门口听!
“好!这要是搁在十几年前我要遇到你,绝对杀之而后快,可是现在我不能这样,我还有丫头,我还要为以后得日子而活!”
“还有,文才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你以后离他远点,我不希望,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赵正全此刻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想想为这样的人而大动肝火,真的是不值
“说起来李文才这孩子,我还真得好好亲近亲近他。十几年前,是他爸救了我,拉我进了山寨,我也是为了还人情,才一直留在了山寨。现在山寨没了,他也没了依靠,就只剩我一个亲人了,那我自然就有义务,替他父母,好好疼爱他啊!”万长林一脸的贱样,可李文才却看不到,还以为这是万长林的心里话,真的要好好照顾自己!
“山寨?”赵正全满脸的疑问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李文才是土匪的孩子,青云寨大当家李大海的儿子!”万长林说的时候,口气中还有些洋洋得意
这个青云寨,赵正全还是略有耳闻的,听说是个有正义的山寨,自从日本人进入东北,青云寨也一直处于抗日的状态,更多的就不得而知了,更没想到李文才竟是李大海的孩子!
“行了,不管怎么说。李文才这孩子,现在在我这,我管他就行了,你呀,养好伤,就赶紧滚蛋。别在这给我添乱,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对于李文才的身世,赵正全不完全在意,更多的是不想万长林和李文才再有什么瓜葛
“那可不成,我以后还得...”万长林还要接着说,李文才和丫头端着药进来了。
“万伯伯,先喝药吧!”李文才端着碗递到了万长林手中
“文才,你听我说,以后啊...”赵正全想劝劝李文才
“赵伯,你别说了。刚才在门外,我和丫头都听见了,不管以前的恩恩怨怨到底怎么样,可毕竟是万伯伯从山寨冒死把我救下来的。”
“我晚辈,加上我又是外人,我本不应该掺和你们的家事。可您也是我的恩人,万伯伯也是我的恩人。我心疼您的经历,可我也不能不管万伯伯的死活不是。”李文才顿了一下,看看万长林,又看看赵正全,然后“扑腾”一下跪到了赵正全的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李文才这一跪,把赵正全弄得有点儿措手不及,连忙伸手去扶他,丫头站在李文才旁边也有点儿不知所措
“赵伯您听我说!”李文才挡了挡赵正全的手,没有起身,接着说道“我知道,您有您的难处,今晚您让我们将就一晚,明天我就带着万伯伯出去,绝不再给您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