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十二分,那个时候刚拍完时运良的戏份不久,作为群演的云禾跟在一群小姑娘中间去了休息室。
随后是将近四点半,在休息室门口看到了提着一个装满奶茶大袋子的黎星南出现在视频中,他哼哧哼哧地抬手敲敲门,和里面吃惊的人打了个照面,随后将这一堆奶茶准备交给对方,但没过一分钟就看见里面的女孩子追了出来,推着他的后背把带进休息室里面去了。
休息室里面并没有安装监控,所以只看见五分钟后,黎星南狼狈从里面逃窜出来的样子,他身后紧跟着出来的是之前带着何月领路去那条走廊的小元;黎星南对着身后连连摆手,像是在拒绝什么,被追赶得慌不择路地找到一条人最少的走廊躲了进去。
那条走廊就是后来苏琳三人发生争执和冲突的走廊,加上他的手机后来也是在这边找到的,这下前后就对应上了。
至于小元和那些小姑娘们来回看了看,没发现他的身影,这才又回休息室去了。
黎星南在那里躲了三分钟,见没动静后才探出头四处打量了一下离开走廊一路顺着标识找到了还在拍摄现场的她。
他离开走廊的时候是四点三十九分,并没有和四点五十二分来的云禾碰上,在这件事发酵之前应该说是没有任何的交集,看上去只是单纯地把手机不小心遗失在那条走廊上。
“然后就是你看到的了。”
大叔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她看,接下来果然就是云禾拿着手机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接着是时运良和苏琳接连出现。
何月又扫了眼现在正在正常工作的监控,都在正常工作,基本涵盖了片场绝大部分公共区域。
于是她说道:“麻烦您看看之前云禾和时运良有过接触吗?”
“这怎么看?!”保安大叔忍不住埋怨:“片场就算不大,但每天人来人往的那么多人,翻他们两人的接触视频,这要把眼睛找瞎了好吗!”
何月冷静地和他梳理了一下时间线,指出工作量也不是很大:“时先生是昨天中午才来剧组拍第一场戏的,看看他来的时候到下午五点前的录像就行了,我也会一起找的。”
见她毫不妥协的样子,虽然不乐意,但保安大叔还是转过身去没好气地调出那个时间段的监控。
时运良和其助理是在下午一点半到达拍摄现场的,因为昨天下午饰演女主角的将蕴含有节目录制,所以先拍了时运良饰演的男主角和群演的戏份。演的是风流成性的定亲王和自己养在府邸上的美貌歌女们的一些场景片段,以侧面烘托定亲王这个人物的身份高贵和狂放不羁。
拍摄现场虽然架了两个摄像头,不过仍旧有监控死角,能在监控录像里看到的画面都显示时运良这人在演戏之余好像对人还挺亲近的,有一两个群演的女孩子在拍摄结束后找他要签名,他也和气地给了。
何月微微直起身,说实话她本人没从监控里发现黎总对她所说的“时运良演技还是有漏洞”到底体现在哪里。
监控录像的画质不是很高,盯着看久了难免会觉得眼睛酸涩。何月微微闭眼,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在刹那间想起了之前监控中的一幅画面。
那是在拍摄的过程中,定亲王和他的歌女调情的一个画面,他看不惯的政客门客有事相求前来拜见,定亲王自然是高高在上、丝毫不予其尊重之意,甚至还故意搂住其中两名歌女,佯装和她们调笑而非认真听门客说话。
从监控俯视的角度来看,那个时候时运良右手搂住的那个个头在一众歌女中最矮的就是云禾,而左手搂住的是另一个女孩子,她虽然不认识,可那个姿势却变扭的很。
何月睁开眼,看了眼和她大眼瞪小眼的保安大叔。
“我再——”
话还没说完,保安大叔就露出了略显绝望的表情,他说道:“大妹子啊,打个商量,你先看,我在旁边抽根烟哈。”
何月:“……好的,您自便。”
保安大叔立马乐呵呵地挪到门口去开始抽香烟。
何月按着鼠标,把刚才看过一遍的录像又拖到前面自己起疑的那个画面上研究了一会儿,最后确定了心中所想,这才转身对他说道:“我需要把录像拷走。”
“行行行。”保安大叔咬着香烟连连点头,恨不得现在就把她这尊大佛送走。
何月拿着u盘离开的时候思索了一下,没有直接回酒店找黎星南,而是半途绕道拍摄现场等着苏琳今天的拍摄戏份结束。
等待着演员拍摄的其他工作人员低声的风言风语传到她耳朵里。
“时运良是不是发证据了?”
“的确,就在十几分钟之前吧,差点把微博给挤炸了。”
“爆什么了?”
“就是他昨天和自己经纪人的微信语音对话,好像是他经纪人找他,让他拍完早点走晚上有晚会要参加,但是时运良回答说有人单独找他,让他稍微等一下他去去就回。”
“但这全程也没提那个小姑娘……”说那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小了点:“勾//引他啊?”
“你别急啊,重点不就来了嘛!”另一个人卖关子一样地说道:“时运良把通话记录的截图也发上来了,下午四点二十的时候云禾给他打了一通电话,时运良说她就是在那通电话里约他出来的。”
“啊?……那真的是云禾电话。”
“是啊!”那位工作人员像是终于吃瓜吃到点上一样兴奋:“我还特地就翻了联络簿!就副导演那个专门给群演他们打电话的那个呢!手机号码一模一样!”
“那会不会是p的啊!”
“你这是心向云禾啊,但是要我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觉得云禾指不定就是想借着时运良上位呢。”她啧啧两声:“就是不想想时运良本来就挺正人君子的,怎么着也不会上这么明显的当吧,而且他老婆那么漂亮,何必放着家里家花不要,去采路边的野花?”
另一位不死心地嘟囔着:“毕竟男人这种生物不就是不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