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之前的最后一天晚上。
季晔默默地合上了数学笔记本，抬眸看向坐在身旁的文玖言，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噙着一丝平日里少有的认真的神色。
“复习得怎么样了？”
“如果现在还有什么不会的，抓紧时间快来问我。”
“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文玖言细细的眉轻轻地拧了起来，眉宇间带着些许担忧和不确定，轻声说道。
其实她的内心里是十分忐忑不安的。
数学和物理的最后一道大题，她都很没有把握。
她不太确定，明天考试能不能做的出来。
“季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啊？”
想到刚才季晔把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整整给她讲了三遍，她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
文玖言便情不自禁地咬了咬唇，小奶音怯生生的，清澈澄明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犹豫和小心翼翼。
“怎么突然这么说？”季晔皱了皱眉，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愣了愣，然后就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
“我可从来都没有觉得你笨。”
“你只是学习的方法没有找对而已。”季晔撩起眼皮去看她，眼神温柔而坚定，“你很聪明的，不要妄自菲薄。”
“可是……”
“我觉得我可能考不进重点班。”
文玖言懊恼地摇了摇头，那双圆溜溜的小鹿眼里充满着对自己的不自信，言语中盈着满满的怀疑。
“你可以不相信你自己，但是你不能不相信我的教学水平。”
季晔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小姑娘柔顺乌黑的头发，眼底的温柔都快要溢出来了，说话的语气也在不自觉之中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
“我亲自手把手教出来的小朋友，能差到哪里去？”
“好好考试，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可以了。”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太焦虑反而会影响考试的心态。”
季晔的话就像是一剂定心丸，文玖言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慌张了，不安焦虑的心也开始慢慢地变得平静了下来。
不论结果如何，至少她都应该相信自己。
期末考试的大幕悄然拉开。
周一早上，高一a班的教室里安静无声，同学们都在抓紧临考前的最后半个小时，分秒必争地巩固和复习知识点。
“叮铃铃”
“距离考试开始还有三十分钟，请同学们带好黑色签字笔，直尺，三角尺，橡皮擦等考试必备工具……”
严谨又冰冷的机械女声从教室黑板正中央上方的大喇叭里传来，将考试之前的紧张氛围给一下子拉到了顶峰。
教室里的人纷纷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开始收拾起自己的文具来，一时之间，安静的氛围被打破了，教室开始变得喧嚣吵闹起来。
文玖言本就心态不太好，加上考试之前又容易紧张和焦虑，还没正式开考，就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马上就要开始考语文了。
没来由的，她觉得有点紧张。
她担心自己发挥不好，更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考砸了。
语文可是第一门，要是语文给考砸了，那岂不是要心态爆炸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文玖言情绪的异样，季晔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担忧，似平静的湖面忽的吹过来了一阵微风，微不可察地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波澜。
他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小姑娘的身旁，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别紧张，放轻松。”
“尽力就行。”
说话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跟平日里的那种慵懒散漫的调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文玖言抬眸对上那双盈着笑意的温和的眸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是啊，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她也无法改变什么了。
还不如就沉下心来，好好地认真考试，反正她也一无所有，何不尽力一搏？
接下来两天的期末考试也还算顺利，至少文玖言觉得她把自己会做的题都完完整整地做出来了，不会的，也都根据季晔教给她的套路象征性地写了一些过程。
当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骤然拉响，文玖言合上笔盖，颇有种战士收刀入鞘的自豪感。
总算是考完了。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文玖言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压抑了大半个月的心情在这一刻开始放晴。
不论结果如何，至少，她都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文玖言。”
一道熟悉的清冷声线在不远处响了起来，不急不缓地喊着她的名字。
文玖言抬眸，不远处面对她站着的正是季晔。
心底里涌起一丝淡淡的雀跃和欣喜，她加快了脚步朝着那个少年走去，步伐轻盈而欢快。
季晔好看的桃花眼里盈着一丝关切，“考的怎么样？”
说实话，他希望文玖言考的很好。
他希望小姑娘能够顺利地考进重点班。这样，他们就又能在一个班了。
“还……还行吧。”
文玖言斟酌了几秒钟，浓密而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似蝴蝶纷飞的羽翼，声音软软的。
会做的她都完完整整地做完了。
在剩下的十五分钟里，她也都好好地认真检查了一遍，也确实是尽力了。
至于最终的结果，她还不太敢确定。
隐约之间，还是有些许的担忧的。
“那就可以了。”
“走吧，回教室。”
听到文玖言的话，季晔看了眼前的小姑娘一眼，见她面色如常，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情绪波动，他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没哭。
看来，结果应该不会太差。
回到教室，映入眼帘的又是一副热闹纷繁的景象。
有三五成群，几个脑袋凑在一堆急急忙忙地对答案的积极分子，也有归心似箭地忙着收拾桌子，到处乱走搬东西的人。
教室里的人各忙各的，热闹的不得了。
“耶！放假了放假了。”
“我终于从期末考试中解放出来了。”
“我巴不得现在就一个瞬移，立马就回到家里去。”
“啊哈哈哈！”
“我的游戏机，我想死你了！”
“这下子终于可以敞开了好好玩了！”
“哦耶！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