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晔喉结微微滚了滚，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背对着他的小姑娘，懒洋洋的语调里带着满满的调侃意味。
“你是第一个看到我这个样子的。”
“话说，你是不是应该要对我负责啊？”
看到面前的文玖言没有反应，依旧是背对着他，季晔顿了顿，紧接着又淡淡地说道。
“换作古代，要是男子看到女子的躯体，是要娶她为妻的。”
“你……你瞎说！”
听到季晔的“胡言乱语”，文玖言实在是憋不住了，她噌地一下就转了过来，小脸染上了一层不容忽视的粉霞，声音又软又甜，奶声奶气地反驳道。
“你……你明明穿了裤子的！”
“只是……没有穿上衣而已。”
“对哦，我穿了衣服的。”
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季晔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很淡的笑意，他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看向脸已经红透了的文玖言。
“那······刚才是谁说我没穿衣服的？”
“我··…·…我才不要跟你这个流氓说话！”
文玖言猛地醒悟过来，那张白皙娇嫩的脸蛋早已熏红一片，那双如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还盈着一层很淡的若有若无的水光。
她连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再去看季晔，一直在心中不停地小声念叨着，跟念经似的。
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
真是罪过，罪过。
那紧实的肌肉，宽阔的胸膛，隐约清晰可见的腹肌勾勒出少年姣好的身材，偏偏肤如凝脂，皮肤更是白的不像话······
尽管如此，刚才她所看到的那一幕还是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也很难忘掉。
“流氓？”
文玖言听见耳畔传来一声很轻的笑声，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气音，撩拨人的心弦却又不自知。
“你见过长的这么帅的流氓吗？”
那道痞痞的低沉嗓音在卧室静谧的空气里微微震颤，刻意放慢的语速和漫不经心的语调，让文玖言的心跳都不自觉地漏掉了半拍。
一股若有若无的热气徐徐地喷洒在了她的脸上，她有些疑惑，暖气怎么喷到她的脸上了？
文玖言慢慢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季晔那双如黑曜石般深邃透彻的眸子。
距离隔的如此之近，文玖言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季晔眼里盈着的那一抹戏谑和调侃，还有他眼角的那颗恰到好处的泪痣，在那张玩世不恭的俊脸上莫名显得魅惑和惊艳。
“你想看就看咯，不必害羞。”
季晔敛下眸子，对上小姑娘那双圆圆的小鹿眼。
他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幅度很小地皱了皱眉，紧接着又不服气地说了一句。
“我可比顾子辰那小子帅多了。”
伴随着季晔的靠近，那股熟悉的柠檬味的清香，间或混杂着清新皂角的香味一点点地沁入鼻尖。
文玖言脸红的彻底，“你··…···你……”
见小姑娘憋得一脸通红的样子，季晔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丝很痞的坏笑。
“我怎么了？”
“变态！”
文玖言这一声吼的很大，吓得季晔一个激灵，他连忙伸出手捂住了小姑娘的嘴。
温热的大手覆上了那张粉嫩柔软的唇，季晔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
“你别说这么大声，虽然我家没人，但隔壁邻居可没这么早睡，隔音又不好。”
“如果被听到了，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坏事呢。”
“要是我被误会了，那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说完这句话，见文玖言安静了下来，季晔就慢慢地放开了捂着她嘴唇的手。
“你转过去。”
“为什么？”
文玖言觉得自己当时肯定是脑子抽了，才会问出这样的傻话。
“我要换衣服。”
季晔从衣柜里拿长袖的手臂一顿，他愣了几秒钟，然后就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
季晔轻飘飘地扫了站在他对面的小姑娘一眼，扯了扯嘴角，眼底盈着不深不浅的笑意，一字一句道。
“难道你要看着我换？”
“才……才不是。”
文玖言只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她飞快地转过了身。
天呐。
她又在季晔面前丢人现眼了。
身后，季晔拿着长袖的手没有动，他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小姑娘那毛茸茸的粉嫩兔耳朵上。
都多大的人了。
还穿小白兔的毛绒睡衣。
还真是个长不大的小朋友。
不过……倒是怪可爱的。
有点……惹人喜欢。
……
“哪道题不会？”
季晔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卷子，随口问道。
“这一面。”
文玖言捋了捋卷子，指了指左侧的那面密密麻麻的大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身旁少年的表情。
“顾子辰没跟你讲？”
季晔的脑海里倏地浮现出晚自习的场景，他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难道他也不会做？”
“我就说嘛，顾子辰的数学没我好。”
“你下次别问他了，直接来问我，省的浪费时间。”
“不··……不是。”
“顾子辰他给我讲了，可是··…··…我没有听懂。”
“但是我也不好意思再让他重新讲一遍。”
“所以，就·····”
文玖言闪躲开季晔探寻和深究的眼神，慢吞吞地说出了事实。
“那你就好意思大晚上的来骚扰我？”
季晔暗自觉得有些好笑，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底里还是像吃了蜂蜜一样，一丝淡淡的甜味在口腔里慢慢地蔓延开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季晔把骚扰这两个字音咬的尤其的重，仿佛是在刻意地强调。
文玖言愣了几秒钟，半晌才慢吞吞地挤出了一句话，竭力辩解道。
“那不叫骚扰，那叫做请教。”
“况且是你让我来你家的~”
“还有，你为什么住我家楼上啊？”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个小区的？你是不是跟踪我？”
“说来话长，我也是才搬家，你妈和我妈从前就认识，说起来我们还算是青梅竹马呢。”
季晔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气鼓鼓的，像只炸毛的兔子，一字一句和她解释着。
“？？”
“不能吧，我妈妈怎么没和我提起过？”
“先不聊这个，你大晚上来打扰我就为了这个？”
“说了是请教问题，请教，你懂吗？”
文玖言想也没想，直接就脱口而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而且你还是我同桌。”
“同桌之间就应该要互相帮助，不是吗？”
“嗯。”
季晔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懒洋洋的语调里隐约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你说的对。”
少年穿着一件白色的宽松休闲长袖，下搭一条简单清爽的黑色裤子，明明是那么简单而又休闲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格外的清冷，隐约透着一丝禁欲的高冷气息。
明黄色的柔光自上而下地洒在他还有些湿润的黑发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银光。
少年抬眸看她，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仿佛盈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光与影的重叠与交织，他眼角的那颗泪痣更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小朋友家家的，歪道理还挺多，跟小时候简直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