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把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眼神中都带着一股幽怨和愤恨。
“我早就看莫扬那小子不爽了。”
“已经忍他很久了。”
季晔一直坐在长椅上，默不作声地听着队友们的吐槽，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静的如同一潭幽深的湖水，面上倒是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
过了几秒钟，季晔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此刻正气的牙痒痒的林澈，薄唇轻启。
“好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
“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商量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季晔，你受伤了，校医说你不能上场了。”
“所以我现在考虑的就是换人。”
“我打算换林琛上。”
林澈看着季晔的眼睛，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到林澈的话，季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此刻像是泼了一潭浓墨一般，闪着狠戾的暗光，一字一句道。
“谁说我要退出了？”
林澈定定地看着季晔，那双漆黑的眸子和凌厉的眼神让他猛地一震。
怎么说呢？
就像是看到了原始丛林中，狼王即将开始猎杀时刻的那种眼神。
凉薄，狠戾，凶狠却又淡漠无情，隐约还带着一丝嗜血的快意和疯狂。
林澈和季晔自幼便一起长大，他也很清楚地知道，季晔这人的好胜心尤其的重。
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那种。
对于季晔想要硬撑下去，其实他也并不觉得意外。
但是作为他的好兄弟，比起比赛的最终结果，他还是更加关心和在意季晔的身体状况。
“可是······你的手怎么办？”
林澈的目光顺着他的脸，缓缓下移到他那紧紧缠绕着白色绷带的右手，眼神有些犹豫。
“要不还是算了吧，就让林琛上吧。”
“大不了就是输了这场比赛而已，其实也没什么的。”
“对啊，反正我们学校基本上也没有赢过。”
“那些校领导也从来都没有对这场篮球比赛寄予过希望。”
王昊阳也走上前来，好心地劝说道。
“对啊，季哥，还是你的手要紧。”
苏明泽一脸担忧，眼底盈着一抹心疼的意味。
“莫扬那小子故意撞我，不就是想赢吗？”
季晔稍微活动了一下右手的手腕，一股钻心剜骨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扯了扯嘴角，眼神很凉。
末了，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很轻的冷笑，一字一句道。
“呵呵，我偏不让他赢。”
“比赛继续！”
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裁判一声哨响，将最后的这半场比赛的气氛直接给推向了顶峰。
看到季晔一脸波澜不惊地继续上场打球，观众席上的同学们都沸腾了起来。
霎时间，一片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和加油声，在整个体育馆里回响开来。
“季哥，你简直太棒了！”
“带伤上场简直酷毙了，好嘛！”
“咱们季哥即使右手受了伤，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完爆三中那帮蠢蛋！”
季晔在年级里的威望和名气很高，有不少的男生都在一脸激动地为他呐喊助威。
“季晔真是太帅了，我一个男的都快要坠入爱河了。”
“要是他不卡性别的话，我真的觉得我可以！”
这时，一个男生沉醉般的看着场上的季晔，冷不丁地感叹道。
殊不知他这一句无心的话，立马就引起了周围女生的公愤。
“说什么呢？你。”
“季大神是我们一中全体女生的共同财产，你一个男的，跟我们抢什么？”
“对啊，对啊，季晔是我们的！”
“你一个大男生别跟我们抢！”
“就是就是。”
“你是几班的啊？叫什么名字？”
女生们一个个的，都竭力反驳道。
音量是一个比一个高，嗓门是一个比一个大，哪里还有半点小女生的样子。
“对不起啊，各位姐妹。”
“是我一时嘴快说错话了。”
男生一看周围的那帮女生的架势，立马就乖乖地认怂了。
一中女生吵架的战斗力？
那可真不是盖的。
之前他们班还有个男生被女同桌给骂哭了呢。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孩子居然被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儿给骂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委屈得不行。
你敢信？
光是想想，他都替那位兄弟感到有些憋屈。
通过这一件事情，他就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个很严肃的问题。
一中女生吵架的实力。
真……不是盖的。
那嘴皮子上下翻的快的不得了，跟说相声似的。
她们说出来的骂人的话更是一句都不带重样的，让你直接给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接不上话来。
“你们别生气了，季晔还是你们的啊。”
“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男生把头埋在了帽子里，像是一只落入狼群的小绵羊，怂的不得了，连忙乖乖地求饶道。
“劳烦各位姑奶奶们都消消气儿，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把我当个屁随便给放了吧。”
男生这一副认错良好的样子，让他周围的那些女生们的气都消了一大半。
“行了，行了，姐妹们，咱们就不要跟他再做多余的计较了。”
“就是就是，现在还是专心致志地看比赛比较要紧。”
领头的那个女生一松口，剩下的那些帮腔的女生也都沉默了，纷纷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球场上。
无数女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加油声，那嗓门和早读时的声音简直是判若两人。
“季晔，加油！”
“季神，你永远是我们心中最棒的！”
“加油啊，你一定要完爆三中那帮家伙！”
“最终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见女生们的注意力转移了，男生长舒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下次他再也不要乱说话了。
他要是再乱说话，他就是傻狗。
“天呐，季神居然带伤上场了！”
“我还以为他会中途退出呢。”
“真是没想到啊。”
“看来这一局我们队是赢定了！”
赵乐欣一脸激动，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要不是旁边人多眼杂，怕闹笑话，她就激动地从座位上跳起来了。
季晔……
他居然带伤上场了……
高高的看台上，文玖言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篮球场最中央的那个穿着白色八号球衣的少年，心里一阵莫名的悸动。
翩然少年，就像漆黑夜空中的星星一样，总是带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少年就是少年，他们永远有面对疾风暴雨的勇气，永远满怀热忱，永远充满希望。
无论是遇到什么样的突发情况，少年都不会畏惧和退缩。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他们是少年。
是那个永远朝气蓬勃，在记忆的长河里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让人一眼沦陷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