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龙缓缓地抬眸看向他,“之前你不是无论怎样都不愿意给哨兵做疏导的吗?”
面对尹龙的质问,尹南溪倒是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签了协议,我就会好好履行义务,
协议书上写着除了固定疏导的时间外,郑承炫哨兵在任何情况下只要出现狂化的迹象,我都需要去做疏导。”
尹龙两手交叠放在桌面上,目光盯着一份文件的封面,淡淡说道,“我倒是不知道你还会这么尽职尽责。”
“在您看来我就这么不负责任吗?”尹南溪反驳着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温愠。
尹龙当然知道他的来意,也不想再就着这个问题跟他讨论下去了。
“你去吧,但是做完疏导就得回来。”
“我会向军事法庭提出诉讼的。”
尹南溪冷冰冰地说完这句话后,调转头就离开了。
他来到关押着郑承炫的地下监狱,在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禁闭室看见了他。
郑承炫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镣铐锁着,禁闭室里昏暗潮湿。
他孤零零地靠坐在墙角,脑袋斜歪着,靠在铁栏杆上,两眼在昏暗的禁闭室里还是未曾褪去的琥珀色。
狂化迹象没有消失,他的情绪还是很不稳定,但是还能维持着没有暴走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要是一般的哨兵是瞳孔的颜色已经改变的话,已经暴走并且在破坏了。
可郑承炫的自控力很好,他还是很安静地待在禁闭室里,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样的毅力才能控制住自己没有暴走。
“郑承炫。”尹南溪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
对方似乎听到声音后,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尹南溪,还能朝尹南溪露出若无其事的笑容。
“我准备向军事法庭提出诉讼,你很快就可以出来。”尹南溪蹲在栏杆边,握住郑承炫的手,集中精力替他疏导。
郑承炫看着他,开玩笑说道,“我伤得这么重,光是握手可能痊愈的速度会很慢,要是能换种疏导方式就好了。”
“等你出来再说。”尹南溪这次居然没有反驳他,或者讽刺他,而是很平静地回应了他。
郑承炫的瞳孔微微一震,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直到看见尹南溪认真帮他做疏导的样子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尹南溪帮他做的疏导次数多了,也就不会像一开始那样感到吃力了。
他已经渐渐摸索到了规律,并且疏导做的越来越轻松。
他开始对郑承炫进行问话,“以你的实力,对付上尉和那支军队应该没问题,为什么要妥协呢?”
郑承炫直直地看着尹南溪,没有丝毫避讳地说道,“如果我有不得不妥协的理由呢?”
尹南溪被他这么盯着,总感觉那事情跟自己有关。
如果他是因为自己而妥协的,尹南溪倒是觉得很过意不去。
做好了疏导之后,尹南溪的行动很果断,直接就回到办公室开始写申述材料。
一直写到深夜,他也没有休息,直到凌晨的时候,申诉材料才准备完全。
早上他将材料递交到了法庭,法庭也受理了此案,下午准备开庭。
下午的时候,郑承炫被带到了法庭上,手上和脚上都戴着镣铐,两侧还有士兵押着。
用巨大的玻璃罩将他罩着,因为法官们无法预料是不是会发生什么突发情况,郑承炫又是s级哨兵,万一他要是发起狂来,估计把这个法庭掀翻都是有可能的。
尹南溪的律师宣读了他的起诉文件,“我的委托人尹南溪少司令在昨日的训练途中因揭穿了士兵们想要谋害郑承炫哨兵的阴谋遭遇士兵攻击,
重伤后的郑承炫哨兵及时赶来对他进行救助,并且击杀了对我的委托人生命造成威胁的五名士兵,我以为郑承炫哨兵是正当的防卫行为,不应该受到任何处罚。”
满脸肃穆的庭长扬声道,“据现场的目击者陈述道,他们赶到时,郑承炫哨兵的瞳孔是明显的琥珀色,已经进入了狂化状态,不排除狂化状态过失杀人的可能。”
律师又继续道,“据我的委托人的陈述来说,郑承炫哨兵,属于s级的哨兵,有着高于普通哨兵的自控力,他就算是瞳孔已经明显变色,但还是保持着理智,没有攻击无辜的人,
至于那五名意图谋反的士兵,就算郑承炫哨兵没有赶来,我的委托人身为少司令,也是有权将他们当场处决的。”
庭长和现场的一些军官似乎都难以相信,“哨兵在狂化状态下怎么可能还会保持理智,你们怎么证明?”
“我能证明!”现场响起一个浑厚的的声音,一名身穿白大褂,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我是负责郑承炫哨兵研究工作的罗教授,据我们多次的实验证明,s级哨兵确实在狂化状态下依旧能够保持明显的理智,并且不会出现什么破坏性。”
他叫助理拿上来两根针管,和一瓶液体,“这个溶液对普通人无害,但里面含有一定的催化哨兵狂化甚至暴走的成分。”
他先是让助理押了一个正常的哨兵过来,注射了一定剂量的溶液,很快,那名哨兵立马就进入了狂化状态,两眼发红,开始出现明显的攻击性。
这时候,他们叫过来的向导开始对他进行疏导,那名哨兵才平静下来。
“现在,我用相同剂量的相同溶液注射到郑承炫哨兵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