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15日,7:37。 “哇哇哇!发生什么事了!”
夏弥拉着苏晓樯的胳膊火急火燎地冲进了病房里,“我听说有人在这里火拼?没人受伤吧?”
“确实有火拼,但是没人受伤。”
杨闻念看着两个女孩问,“不过为什么你们才来?火拼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前的事了。”
“因为刚醒……”苏晓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记得昨天你们不是说要定个早一点的闹钟提前起床去看听证会吗?闹钟没叫醒你们?”
“没有啊,闹钟把我们叫醒了!只不过闹钟定的是七点半,醒来之后才看到校园新闻说校医院这里出大事情了,然后早饭都没吃就来这里找你们了。”
杨闻念挑了挑眉,“那你们平时的闹钟是定的几点?”
“除非有早课,不然平时自然醒……虽然有早课一般也是自然醒……” 距离帕西两枪干掉那瓶葡萄糖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的狮心会精英们已经离开。苏茜和兰斯洛特带队在狮心会的活动场馆内开早会,商量一会听证会上的事宜,这间病房里只有零星的小猫三两只。 路明非并没有来,以杨闻念对他的了解,他大概和芬格尔一起,估计正在自然醒的过程中努力挣扎。 坐在床边的夏弥掏出手机,开始翻动,“看到新闻的时候没把我吓死,居然有人敢在学院内动枪?他不怕被昂热校长一刀嘎掉吗?”
“帕西是校董会和加图索家族的人,而且他做的很恰到好处,并没有真的对准楚子航开枪,即使追究到底也最多吃一些惩罚。作为校董会与昂热博弈的胜负关键点来说,这点代价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不过我也没想到杨师兄你的师傅居然是李书文!”
夏弥激动地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东方武圣唉!好厉害的!我一直想和他过两招的!”
“有机会你们可以认识认识……”杨闻念站了起来,“别在这唠嗑了,准备出发去英灵殿吧,听证会在那里召开。”
“八点钟会议正式开始,现在已经7:40了,再晚一会出发你们特地定的闹钟就白瞎了。”
“我总觉得你这句话是在羞辱我们?”
苏晓樯从背后抓住了他的长发。 杨闻念脚步一个趔趄,身体向后弓成了虾形,“哪有?”
———————— “庞贝先生,您休息的还好吗?”
“还好,巴西的阳光沙滩摸上去比我想象的还要光滑、啊不对,我说的是桑巴女孩儿的皮肤。”
庞贝声音惬意懒散,听起来像是刚睡醒一样,“听证会怎么样了?”
“听证会大约十分钟后开始。”
帕西抬头看了眼英灵殿顶端矗立的那只雄鸡,“目前为止大部分事情都按照庞贝先生计划的进行,只有一件事情在意料外。”
“什么?”
“我没能收集到楚子航的血液样本。”
“为什么?”
帕西没有握手机的右手不自觉地握住了后腰上的刀柄,“因为有一个人守在楚子航的病房门口,他们早就预料到了我们会想要取得楚子航的血液样本来做证物,所以提前安排好了人在那里。”
“是谁?难不成是昂热?昂热也不敢无视白卡!”
庞贝的声音变低,“我给了你白卡,他竟然无视最高权限也执意要把你拦在门外?他不怕加图索家族的报复吗?”
“是杨闻念。”
庞贝一愣,“杨闻念……好熟悉的名字啊……” 帕西知道这个家伙一向对男人没什么记忆力,所以细心地解释,“杨闻念,来自中国,卡塞尔学院2009级的学生,A级血统,言灵是序列表第96位的天地为炉。它也在尼伯龙根计划的候选人名单里,只不过排名并不是很靠前。”
“而且不知庞贝先生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我和您提到过的那个秘党中国分部曾经的执行部部长李书文和他的徒弟……” “是他!”
庞贝终于回忆了起来,“杨闻念就是弗罗斯特监听到的那个名字?凯撒提到过的那个李书文的徒弟?”
帕西点头,“没错。所以我冒昧地给您打了这通电话,弗罗斯特先生已经知道这些事了,但这件事涉及的东西太过神秘复杂,我觉得需要大人您来做决定。”
“所以这是秘党中国分部的态度?他们决定支持楚子航?为此不惜公然与校董会作对?”
“不。”
帕西犹豫了一下,“杨闻念说他和楚子航都与秘党中国分部没有关系,这件事并不代表中国分部的立场。”
“但是他又说,秘党中国分部并不害怕与校董会为敌……” 这次就连庞贝都沉默了。 听着安静的电话频道,帕西知道调查团之行比最开始设想的困难得多,从副校长、装备部、科研团的依次亮相,到昨晚竟然有人能够中断白卡权限并清除他拷贝的数据、以及最后杨闻念出现并带出来了秘党中国分部这个庞然大物……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隐藏在暗处那些不为人知的东西都开始走上前台。帕西觉得自己还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杨闻念和楚子航确实不属于秘党中国分部。虽然没见过他,但从各种描述中可知杨闻念是那种处事很严谨的人。”
庞贝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但同时,他相信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一种短兵相接的地步的话,那么中国分部一定会站在楚子航和他那一边,哪怕他们两个并不属于那个组织,也哪怕选择支持他们的代价是与校董会为敌。”
“你要清楚我们家族进入校董会这个机构不过一百年不到的时间,虽然已经是无可争议的领袖了,但前提是接近一半的席位都空缺着。如果所有的掌权者全部出席,那么即使是加图索家族也无法驭使整个校董会。”
庞贝冷笑一声,“也许校董会是加图索家族的校董会,但秘党不是加图索家族的秘党。”
“那我们该怎么应对中国分部呢?”
帕西问,“现在并不是公然对立的好时机,但我想弗罗斯特先生说的直接避开锋芒也并非上策。”
“你说的很对,这次我们不能硬接,但弗罗斯特一如既往地愚蠢,我们不能像他说的那样避开。”
庞贝说,“用规则来对付他们,即使他们再强再神秘也身处在规则的网内。”
“如果说无视白卡只能算是与校董会为敌的话,那么违背《亚拉伯罕血统契》就是彻底地违背规则,就是站在整个秘党的对立面上了。这样的代价即使是秘党中国分部也不敢无视。”
帕西了然,“那么副校长呢?副校长要怎么对付?他只有一个人,还身负着弗拉梅尔导师这样无比重要的身份,规则对他这种独身汉的约束性比对秘党中国分部这样庞大的组织的约束性小得多。”
“那个老胖子就更简单了。”
庞贝好像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别以为守夜人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死肥宅,他的心里也有不容亵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