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恬依旧是露出甜美的微笑，“秦队，别生气嘛。”
秦可此刻只是看着沈恬，“以后不允许再说这样的话。”
沈恬露出甜美的微笑，但并没有答应秦可。
生还是死，对于沈恬来说早已没有了意义。
抓到那个内鬼，抓到那个凶手，沈恬的人生才一定会有颜色么？
未必。
她活着，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她追凶，也只是为了追凶而追凶。
在更多的黑暗的夜里，她闭着眼睛，看见了漫天繁星。
一队的会议室里，气氛格外压抑。
这次周俊没有主动开口。
沈恬先站起来，“是我不是，我私自行动，没有及时告诉秦队。”
方志成想打圆场，在看到秦可投来的犀利的目光之后，识趣的闭嘴。
秦可接话，“这个确实是你的不对。歹徒凶狠，你单枪匹马，会遇到危险的。”
沈恬点头，“是，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周俊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单单联系沈恬？难道是你们认识？”
沈恬认识的人就太多了，她认识很多道上的人，那些人凶神恶煞，杀人如麻。
他们的眼睛里只有欲望和肮脏。
也是在这些人当中，沈恬见到了于奈的不同。
他和这些人不一样，是泥潭里的清泉，沁人心脾。
于奈愿意为了她和父亲决裂，愿意为了她承受万箭穿心的苦。
在外人眼里，她袁曦月不过就是一个仰仗着男人的女人。
即便这个女人有能力，有手腕。
可是如果没有于奈的庇佑，她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沈恬天不怕地不怕，她是特种兵，但她同时也是女人。
有捷径，而且是唯一的捷径。
她只身犯险，次次从死神门口路过。
这次是于奈，下次呢？
沈恬走神了，秦可的问题她没有听见，周俊的问题她也没有听见。
秦可低声，“散会！”
这两个字沈恬倒是听见了，她站起来准备离开会议室。
秦可的目光锁定了她，“谈一谈吧。”
沈恬又乖巧的坐了下来，“好。”
“那个给你打电话的人，你认识么？”
沈恬回忆了一下，“听声音有些熟悉，但是我并不能确定是谁。”
“你是刚从警校毕业的，为什么会招惹到黑帮的那些人？”
这个问题秦可一直想问，只是没有机会。
沈恬眼里都是委屈，“我，我。”
她故意结巴一下，“我爸爸喜欢赌钱，欠了高利贷，虽然他过世了。但是那些人并没有打算放过我。我本以为成为警察之后，那些人就不敢找我的麻烦了……但，是我太天真了。他们根本没有打算放过我。”
这个理由也是沈恬随便想的，身不由己的踏上一条粘着泥土路，也不算是什么穷途。
秦可有些窥探了别人隐私之后的愧疚，“欠他们多少钱?”
多少钱？
沈恬当然不是缺钱的人，但为了让秦可相信自己。
“具体的我也不确定，一开始我十万，后来变成了二十万，现在应该有三十万了吧。”
没错，这才符合高利贷的利滚利的罪恶。
秦可沉默几秒，“你一个姑娘，以后不要做冒险的事情。”
“嗯。”
“那个于奈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你的吧？他是想用这笔钱套住你么？”
秦可落进了逻辑的圈套里，也不算离谱。
沈恬委屈巴巴的点头，“是的，他爸爸放的高利贷。我瞧着他跟他爸爸不一样，我以为他是好人。可是……”
到这里，秦可似乎理顺了一切。
“高利贷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这本就是不合法的，你爸爸已经过世了，人去债消。”
“嗯。”
“沈恬，我说过，要是遇到问题，你可要告诉我。”
沈恬努力的点头，“嗯，谢谢你。”
这场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沈恬不想告诉秦可，是她想自己把这件事解决。
案子永远办不完，但是她沈恬关注的案子就这么几件。
找内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个人潜伏在黑暗的角落，找出他可能需要很多年，抓住他也可能需要很多年。
老姜并没有给沈恬规定时间，也是明白这个案子的棘手。
沈恬回到宿舍，打开了水龙头，发了一会呆。
听着水声，看着水流落入洗手盆的孔里。
“想什么呢？”于奈从后背抱住了沈恬。
沈恬本能的推开了他，“你怎么进来的？！”
沈恬记得秦可说过要加强安保，秦可是说到做到的人。
他笑了笑，“我是影子一样的人，曦月，跟我走吧，这里不安全。”
不安全，这里当然不安全。
警察是站在光下面的人，那些在黑暗里的眼睛早就盯上了他们。
于奈又抱住了沈恬，“我担心你，今天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你可能……”
过了一会儿，“曦月，你太冒险了，你不应该答应他的。什么粉色的骨灰盒，他是疯子，你忘记了么？”
忘记？
沈恬当然没有忘记。
他的确是个疯子，他比于奈疯狂的多，他是个刽子手。
他说想杀沈恬，即便是于奈出面，又能保她几次？
父亲爱子，必为子计深。
他又怎么会容忍自己儿子爱上这样一个女人？
于衡心狠手辣，估计过不了几日，他连这个儿子都会一并杀了吧？
沈恬想到这里，“你快走吧，我有理由逮捕你。”
沈恬拿出手铐，“不想进监狱的话，最好消失。这是我最后一次放了你。”
“曦月，你还是舍不得我，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是吧？”
于奈心里升起一股甜蜜。
沈恬嗤笑一声，“其实抓你也不是不可以，抓了你，我就不信于衡不出来。”
于奈伸手，“那你抓我吧。”
余静突然从后面给了于奈一肘击，他晕了过去。
“我杀了你！”
沈恬抓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他是通缉犯，被抓到也是被判死刑，我提前杀了他泄愤。”
“你疯了？”
“恬恬，他是坏人。”
“我知道。”
“你舍不得他？”
沈恬没有否认。
他是毒枭，也只是为了抢走父亲手里的生意，但他并没有真的把贩毒当成自己的职业。
他自己开了公司，不过用的是苏倾的名字。
苏倾这个身份是干净的，不染尘埃的，甚至秦可查不出一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