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想了一会儿，“要是有一个懂互联网的大神就好了，顺着网线找到这个网友，问问他。”
方志成一拍脑门，“互联网大神，你是说秦队么？他可是可以单枪匹马黑进国家安全中心的人，还顺便给他们写了邮件，跟他们说网络哪里有漏洞。”
沈恬闻言忽然想到自己刚来的时候秦可关闭了自己的外网页面。
“没想到是大神，秦队这个人还真是有两下子。”沈恬低声嘟囔。
被嘟囔的这个人突然出现在沈恬身后，“说我坏话呢？”
沈恬的脸上立马浮现标准的笑容，“没有，周俊发现一条线索，但是需要你的技术帮助。”
秦可用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立即锁定了网友“会说谎的蛇”的ip地址。
“这个地址好像就在我们上次去的矿洞附近。”周俊上次去了电话亭附近，还看了矿洞周围，印象深刻。
周俊开车，车上坐着秦可、方志成和沈恬。
傍晚时分，落日余晖洒落满山的金黄。
矿洞周围都是山，这个时分的景色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
但是坐在车里的几个人，除了方志成都一脸苦大仇深。
方志成赞叹，“真好看，我要是住在这里就好了，不知道这里的房价怎么样。”
周俊泼来冷水，“应该不会高吧，荒无人烟，连个鬼都没有，多寂寞。”
“你喜欢跟鬼住在一起？”方志成脑回路清奇。
周俊一脚刹车踩到底，副驾驶的方志成的脸差点贴到挡风玻璃。
后座的沈恬和秦可也是嘴巴差点啃到了前排的靠背。
方志成一脸嫌弃，“你会不会开车，我就说了让秦队开车，他技术好，你非要”
周俊转头看着秦队，“我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
此话一出车里坐着的几个人都下车查看。
车底下有一只全身黑的死猫，猫的头部已经被车轮碾碎，舌头还伸着。
方志成“哎呀妈呀”一声，吓了周俊一哆嗦，“你吓嚷嚷什么？”
方志成指着远处的电话亭和路边的一处低矮的房子，房子门口的空地上躺着好几只黑色的死猫。
门口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她手里好像在弄着什么东西。
几个人走近一看，老人是在钩毛衣，看颜色是男士毛衣。
毛衣已经钩了一半，还差两个手袖子没钩。
秦可笑着开口，“你好，我们想问一下”
“不知道。”
老人语气不善的打断了秦可的话，“我一个人老人，什么都不知道，这里就我一个人住，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可看了看手机，ip地址显示的就是这里了。
方志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两个鲜肉包子，“老太太，给，我们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就”
老人一看到肉包子，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好，好，好”老人连说了三个好。
笑着对方志成说：“我孙子就喜欢吃城里的肉包子。”
秦可继续刚才的话题，“您孙子在家么？”
“不在家，出去了。”
方志成把包子递到老人面前，老人的双手在钩毛衣，他只好把包子放在一旁的小凳子上。
老人不太喜欢这个几个人打搅了她的生活的人。
秦可给了沈恬一个眼神。
沈恬笑着凑近，“奶奶，您这个毛衣织地真好看，跟我奶奶织地一样好。这样的毛衣冬天穿着可暖和了。”
老人一听，脸上立即就笑开了花，“小姑娘，你真会说话。你来我这老太婆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么？”
沈恬故作为难，“我们买了一本书，对书里的东西很感兴趣，想问卖书的人几个问题。”
沈恬拿出那本破旧的《纹身大全》来。
老人一看，哈哈大笑，“就这个书还有什么不懂的，这是我家老头子在的时候看的书，他自己喜欢纹身，就天天看，我嫌他不务正业，还差点烧了这本书呢。”
“奶奶，这后面有手绘的纹身图案，我觉得很有意思，但是我看不懂，您能帮我看看么？”
老人眯着眼睛，“一条蛇，一条被猫抓瞎了眼睛的蛇。”
“为什么是被猫抓瞎的？”周俊冷不丁问了这么一个弱智的问题。
老人抬头，周俊人高马大，刚好挡住了老人面前的阳光。
老人嗤笑，“不是猫，难道是你抓瞎了蛇的眼睛么？”
秦可看了看门口地上的死猫，“那猫为什么都死了？”
“被蛇咬死了，这世间万物都是一报还一报。瞎了眼睛，死了猫，尸骨还要被碾压成肉饼，好笑，好笑。”
老人继续低头钩毛衣。
沈恬看老人的手法，“这种长短针结合的手法，我从前也见过。”
“是么，这是我自己捣鼓出来的，我只给我孙子织过。”
“您孙子什么时候回来？”沈恬问。
“不知道，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一辈子。”
“他什么时候走的？”
“十年前，他还这么点高的时候。”老人用手比划了一下高度。
“他叫什么名字。”
老人的手一顿，抬头看着沈恬，“你叫什么名字？”
沈恬说：“我叫沈恬。”
老人又低头继续钩毛衣，“我只能告诉袁曦月，其他人都不行。”
周俊有些着急，“为什么不行？老人家，我们是警察。”
“死人了么？”
周俊点点头。
“关我什么事，我的猫也死了，你们警察会帮我破案么？”
周俊哑口无言，眼神似乎有些恼怒，面对这个老人，几个人都没有办法。
老人最后说，“我孙子早就走了，这里就我一个人，你们的书是我丢的，究竟是谁卖给你们的我不知道。现在网络发达，但是我从来不会网购，也不会寄东西。”
这话打消了这几个人继续问问题的念头。
沈恬心里翻涌着什么，仿佛是沉静了很久的潮水忽然之间有了波澜。
但是隔着时间的枷锁，她必须控制住。
回去的路上方志成问沈恬，“你奶奶也会钩毛衣？”
“不会。”
“那你是怎么知道什么针法的？”
“从前有熟人给我送了一件毛衣，看到了，感觉有点熟悉。”
沈恬没有继续说，那件毛衣是就是于奈送的，毛衣很大，于奈穿上去有些胖。
于奈说那是他最宝贝的东西，他愿意把它给沈恬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