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
无奈的看向于谦。 于谦两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也被朱见济搞无语了。 不过朱见济下一句话还是让大家松了口气。 朱见济见众将和于谦的神情态度,就知道他们心里有点堵,也不想让他们为难,笑道:“朕知道诸位卿家在担心什么,放心,朕可是大明天子,而且朕今年才二十三岁,还有大把的青春韶华,朕可不愿意英年早逝,所以朕肯定比诸位卿家怕死,到时候局势不对,朕肯定跑的比朱祁镇还快,毕竟一人性命和国家之间,孰轻孰重,朕还是知晓的,朕也知道,朕这一条命已经不是朕自己的了,是整个天下的,所以诸位卿家放心——” 略微停顿下,打算缓和下气氛,“况且朕偌大的后宫等待朕去把玩——” 觉得不妥,急忙住口。 这话说出来有损老子的天子威仪。 众将顿时忍俊不禁,想笑不敢笑。 朱见济没好气的看了众人一眼,先忍不住笑了,自己果然还是不够成熟,便笑便对众人道:“想笑就笑罢,笑了就给朕把刚才那句话忘了!”说完这话看向军机郎,军机郎没吱声。 他当然可以不记这些。 但朱见济猛然醒悟一件事,立即看向旁边,发现他的好爱卿、大明翰林院国史馆令魏南风魏铁坨坨正在挥毫泼墨,丝毫不受影响。 朱见济急忙道:“老魏——” 魏南风头也不抬,“起居注不可涂抹,陛下放心,微臣只是如实记录而已。”
朱见济:“……” 对魏南风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 满堂的武将和于谦见状,彻底绷不住了,都开怀大笑。 现在发现读书人确实有趣! 关键是咱们的广安帝也有趣的很,换成别人家的天子,这个时候还不把魏南风拖出去给整治一番,搞不好魏南风都不能活着回到京畿。 结果咱们广安帝陛下,翻了个白眼后就摆烂了。 一副你魏南风随便记,我朱见济哪怕担心它一刻都算我输。 明显的破罐子破摔。 估计这样的糗事没少被魏南风记入起居注里——广安帝登基前,就恢复了起居注。 话说,好像景泰帝也被魏南风拿捏得死死的! 气氛骤然轻松了不少。 待大家安静下来,朱见济缓缓的道:“综上所述,一旦局势不妙,朕跑的比诸位快,而诸位卿家责任更重,所以朕的意思就是,朕必须留在大同,这是一个态度问题!”
王越出列,和于谦并肩而立,众人齐齐跪下行礼,由王越和于谦两人道:“但请陛下放心,我等臣子只要麾下还有一兵一卒,只要我等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陛下堕了天子威仪。”
在场武将文官,现在都对朱见济服气的。 但以前对朱见济的服气,是建立在火器的基础上,因为朱见济的所有胜仗,都是在建立火器对敌军军械的碾压性优势上。 但今天的服气,是对朱见济的心胸、性格、人格魅力服气。 如此天子,难怪我大明有当下气象! 而且咱们这位天子还如此年轻,只要老年时不昏聩,这妥妥的越过汉武和唐宗,直逼千古第一帝始皇帝啊。 大明之气象,亦将远迈汉唐。 别的不说,汉唐只想着把关外打崩,但我大明广安帝,却是想把关内安排成大明的承宣布政使司,这是你汉唐能比的? 朱见济哈哈一笑,挥手道:“不至于不至于,没那么严重,所以也别煽情了,再说了,我大明数十万雄师,还有金戈集团军在,这样都需要诸位卿家誓死保护,那我大明颜面何存?这不是打我大明数十万儿郎的脸?都平身罢。”
众将起身。 朱见济又道:“这几年朕忙于政事,军事上的事情已经疏离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所以这一次朕虽然坐镇大同,但所有军马调发,朕只负责下旨,具体如何分兵、调兵、驻防,诸位卿家在各路总兵官的率领下,在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指导下安排了即可,到时候只要是大家认可的军马调发,朕都会同意,嗯……诸位的战略战术,最好还是能征得于少保的同意。”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于谦的军事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担心,他们怕就怕数年没带过兵,也对当下局势不熟悉的广安帝陛下在调兵遣将一事上指手画脚。 现在陛下主动允诺,那大家的操作空间就大了。 既然如此…… 那就不客气了。 王越率先出列,“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我等臣子如果还扭扭捏捏,确实不像话。根据方才于少保对关外蒙古诸部联军动向意图的分析,微臣现在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李瑾也出列,“其实微臣也有一个想法。”
其余将领互相看了一眼。 没吱声。 大家都是实力武将,王越和李瑾的想法已经是呼之欲出了,但这个想法可不是一般人敢提出来的,就是王越和李瑾搞不好也要遭到陛下的重罚。 于谦心里暗道一声,这两人好胆量! 又倍感欣慰。 我大明雄师之中有如此之多的人杰,壮哉事也! 我于谦还是应该保护一下他们。 于谦咳嗽一声,上前一步大声道:“其实他两人的想法,是老臣昨日故意引导他们的,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朱见济一脸懵逼,“什么想法朕都还不知道,朕为何要怪罪他们?”
王越和李瑾感激的看着于谦的背影。 但他们也懂事。 哪能让于少保来背这个黑锅,就算是责罚,也认了——那是陛下钓的一手好鱼! 王越大声道:“这个想法和于少保没有关系,是刚才陛下的天子守国门的豪情,让微臣忽然想到的,微臣以为,既然蒙古诸部想来奔袭大同,那就让他们前来,我们也可以彻底改变守势,给他们来个全歼,没了兵力的拱卫、失去大量战马,微臣不认为漠北的蒙古诸部的部族还有能力在冬天西迁!”
李瑾也道:“没错,现在的局势,正适合来一个请君入瓮,而让敌军心甘情愿入瓮的条件只需要一个,那就是以陛下为饵!”
于谦跌足,心里暗暗长叹,这两人胆子也太大了! 帅帐之内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