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真微微捂住嘴，但笑意还是从他的眼里露了出来。
“他不说我还没发现呢，原来你还有这种趣味啊！”
沈扶风抓住自己身上的卫衣领口，往前面扯了扯。
“有这样的会长，想必你们过得很辛苦吧？”
沈扶风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突变的脸色，坐在了一旁的空位置上。
车上有的人因为他们的对话往这里看，也有的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看向他们的就有一个女生。
对上了沈扶风的视线，她朝着沈扶风笑了笑，在公交车平稳行驶的时候，坐到了他的后面。
“你好，我叫吕清，你们是一起的吗？”
沈扶风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看了眼过道另一边的人，示意他来回话。
闻渊收到信号，立刻转身看着吕清：“我们毕业了，一起回家。”
女生并没有怕生，也没有因为得不到沈扶风的回答而气馁，就好像她就只是想要和他们交个朋友的。
她立刻转向闻渊：“这样啊！你们已经大学毕业了吗？但是你好年轻，像是一个高中生，你是跳级了吗？”
闻渊呆了呆，刚想反驳自己本来就是高中生，却又不能说：“没有，我就是长得显年轻。”
说着，还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满满的胶原蛋白。
见吕清顺利跟他们搭上了话，她的几个看上去像是同伴的人也纷纷凑近，围着他们坐了一圈。
沈扶风迅速扭过头，不想参与他们的对话。
那边的四个人倒是融入得很完美，已经跟她们打成一片了。
他皱了皱眉，耳边是略显杂乱的交谈声，周围是因为没开窗稍有些闷热的空气，这一切，都让他有点烦躁。
但也就是这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句话：“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过36路公交车的故事啊？”
他不由得偏了偏头，用余光锁定了那个提出这个话题的人。
因为她的话语，那几个女生突然安静了下来，又很快继续开口说话，话题开始围绕着这辆公交车。
郑子真搭着他的同伴的肩膀，好奇地问：“什么故事，是鬼故事吗？”
女生严肃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司机的方向，慢慢地压低了声音。
“四年前，36路公交车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情。”
吕清拽了拽她：“要讲吗？不要讲了吧……”
女生挣脱开她的手，继续跟好奇地盯着她的人说着。
“有一个人，也是毕业的学生，跟你们一样，提着行李坐公交车回家。”
“那时候公交车上有很多很多人，有位乘客的钱包丢了，那个人刚好站在他旁边。”
“那位乘客就开始指责他，还想让他把钱包拿出来，不拿出来就要搜身，包括他的行李箱。”
沈扶风百无聊赖地听着这个开头，看着周围莫名其妙开始聚集的乘客。
他的视线停在了一个穿着黑色连帽棒球服的人身上，那个人带着帽子，低垂着头，慢慢往这边走来。
并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游戏里的一切大多都是虚假的，外貌、声音都是可以改变的，包括人的骨相。
但总有些个性鲜明的人，哪怕更改了一切，也能被人认出来。
同时也存在着，哪怕改头换面，也能将其辨认出来的人，他们有自己独特的方法，或是直觉，或是敏锐的观察力。
不巧，沈扶风就是后者。
而他眼前的这个人，很明显，就是前者。
沈扶风看了他一会儿，缓缓移开了视线。
林思卫。
他能上这一班车，要么是他跟着这四个人中的一个，要么，就是他手里那张破纸跟他说的。
此时，他身后的故事，也慢慢地进入了高潮。
“……行李箱里全是血，还有染了血的东西，有小刀，也有小斧头，还有电锯。”
“但是可能是那个行李箱的材质太好了，里面的血一点都没有渗透出来。”
“那些乘客想要报警，想让司机停下来，让他们下去，甚至开始抢夺司机的方向盘。”
那个女生讲到这里停了一下，吊足了胃口，就连她旁边的女生都又害怕，却又想让她继续讲下去。
她看向走道对面的四个男生，胡星纬甚至没意思到打了个哈欠。
女生：“……”
胡星纬听见声音没了，转过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她满满都是无语的眼睛：“你不要误会，我前几天一直没睡好，这司机的技术又不怎么样，所以有点想睡。这跟你的故事没关系，你继续，继续。”
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被毁了，女生气得说不出话。
“最后没人知道车里发生了什么，公交车的行驶路线有很奇怪的扭曲，之后就恢复正常了。”
闻渊提问：“公交车还能看路线吗？”
女生：“不是，是路上突然出现了扭曲的血线，他们沿着这些血，找到尽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辆公交车。”
“车厢里或倒或坐，满满一车的尸体，就连司机也死在了驾驶位上。血一滴一滴地渗透车厢，滴在了地上。”
“而那个学生，他们说刚撬开车门进去的时候，有看到一个人站在一堆尸体上，笑着对他们说：‘这个游戏很好玩，我们下一次再接着玩吧’。”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36路公交车上都没有人乘坐，连司机都不敢开。但是时间久了之后，他们发现上去了也没有事情，就开始乘坐了。”
女生呼出一口气，笑着说：“好啦，这就是我讲的故事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周围突然陷入了寂静。
但也不是突然，自那个女生开始讲故事起，车厢里就没什么人说话了。
沈扶风冷不丁地出声：“那个学生，说的不是那句话吧。”
女生猛地回头，看到他只是撑着头，懒洋洋地看着窗外，像是从来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个故事上面。
声音也并不响亮，只是很平淡的陈述。
女生震惊地问：“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