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玛雅是越打越强,越打越强,圣上派人查了才知道事情不简单,原是玛雅挑衅,以迈绝对能将玛雅打退了去,你们猜猜看为何越打越强?”众人纷纷议论,思君也听得入迷。
“原是玛雅背后有人撑腰的缘故,其背后势力之大几乎和大安不相上下,圣上想了又想,只好让那将军前去,正巧不巧,那将军夫人此时已经身怀六甲,可这将军啊,也是丝毫不顾家中妻儿也要率军出征。”
原来…父亲竟是这样一个人,当初下凡时那道屏障许是在母亲腹中,思君想着。
“那将军前去以迈,回回都能砍下敌军首领的项上人头,甚是威风,民间更是无一不敬佩那将军,大安之所以国土大,都倚仗着那将军,按圣上的话来说就是掠夺国土,不伤百姓。”
父亲竟如此厉害……
“玛雅诡计多端,想先引那将军进玛雅,再一举将以迈攻下,那将军也略施小计,很快便攻下玛雅,但是啊,这背后势力竟强大到同那将军打了一个春秋,最终自然是那将军胜战,背后势力现下已归为大安。”
“后来的十几年再无战争,大安太平十几年,要么是势力太小,要么就是惧怕这战无不胜的将军,后来啊,那将军被贼人所害,便如此结束了辉煌的一生。”
众人纷纷鼓起掌来,无一不议论这将军的英勇。
竟当真少许人记得父亲。思君想着,正想离开,两男子在议论着。
一男子道:“如此英勇的将军,可惜了。”
对方道:“现下连家都没有了,这将军怕是九泉之下不得安息啊。”
“将军府都被查封了,圣上是要把将军一家送下去团聚啊。”
二人的语气好似多了一些惋惜。
“最后落得个满门抄斩,圣上真是英明,也不因他是往日威风将军之女而赦免她。”
什么?!满门抄斩?!思君压了压嗓子上前问道:“兄台,方才听闻说书人说得甚是精彩,不知这将军府的人都被斩了么?斩了那便可惜了。”
虽说是男子,却比女子还八婆些,男子道:“并未,就差那卿乐小姐,现下好像统统押进牢里了,明日当众行刑。”
思君闻言,皱了皱眉离开了,二人看着思君离去的背影,不屑地说“装什么啊”
“就是,怪人”
思君回到将军府的狗洞,将那黑衣人拖了出来,一块金色佩饰从黑衣人身上掉落,佩饰四四方方,边边雕刻着金色骷髅头,中央刻了二字,影间。
直至深夜,思君的脸上展露出疲惫,黑夜中行走最易迷路,还好思君还记得路。
这人真的很重啊…
——桑普村
木木的木屋,思君不敢点蜡烛引人注目,只握起无心剑,依靠着无心剑散发出来的红光照映着影间的脸。
还是应怀喻好看些…只是他为何还不醒。
思君搬了张椅子坐在窗边,这天啊,又冷了些。
忽然又很想回灵界啊…凡间真是令人厌恶啊,一堆规规矩矩还如何自在。
想着,床上的人便有了动静,影间眼前是黑乎乎的一片,还以为是在暝影门,嘶哑着开口道:“影主……”
兴许是声音太过于沙哑,思君竟听不清,闻言握着无心剑快步走去,红光也随着思君移动,红光照映在那人脸上,那人已然睁了眼,却似看不见般,空洞地看着眼前。
思君冷言道:“你究竟是谁?”
那人闻言,想挪动身体,却发现疼痛难忍,只好问“你又是谁?”
思君不由得冷笑“我救了你,你说我是谁?”
闻言,对方道:“多谢”
“先别急着谢我,先回答我”
那人犹豫了片刻,想着总得编一个吧,不好暴露身份“我不过一介草民,不幸遭山匪抢劫被刺这才受伤,敢问阁下是如何寻到我的?”
“你撒谎”
影间心想看来这人不简单“事实如此,信不信就由你了。”
思君冷言道:“追杀我的时候招招致命,小小山匪还能刺伤你?双短刀,金边黑衣,你究竟是何来头?最好实话实说,否则你这条狗命可保不住了。”
影间虽不知为何会遇上思君,但心中也猜到了几分此人是谁,“祝卿乐?”
思君抬了抬眸,见他眼睛空洞,在他眼前挥手晃了晃,他竟没有任何反应“怎么?瞎了眼还认不出我了?”
影间有些惊愕道:“祝卿乐!你说谁瞎?”
思君不屑道:“呵,这屋中可还有第三人?哦,差点忘了,你瞎了,面前的红光你看得清楚吗?你可知现在是几时吗?”
影间不免落寞下来“现下是几时?”
眼前这人竟还落寞三分,倒不像个黑衣杀手,思君只觉得他无趣,道:“瞎都瞎了,知道又如何?”
在昏迷之际,我记得影主进刑房了,他是来救我,还是将我丢给祝卿乐?他竟真恨透了我……
影间道:“你可开心了?现下我伤也伤了,瞎也瞎了。”
思君道:“自然是开心的,快说你三番五次要杀我,究竟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完成任务”自然是为了完成任务,将你除掉,让他开心。
思君翻了个白眼,道:“那你这脑子也真是够笨的,三回了都没拿下我。”
怎么说影间也是暝影门首位杀手,被思君说得如此不堪,青筋都暴起了。“祝卿乐,你别太过分,有本事打一场。”尽管影间只插手了一回。
思君最喜看别人恼怒,越恼怒她越有兴致,笑着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副残躯如何同我打,小瞎子,我等你。”
“祝卿乐!不许这般称呼我!”影间怒气值在思君叫他小瞎子时爆满,牵动了受伤的身体,不由得直皱眉,冷汗直下。
“小瞎子,你以为我是你那些蠢蛋手下对你言听计从?不管你是什么鬼人,那都无所谓了,我也不想知道了。”反正到头来一样是灵体,有总好过没有,自己不过辛苦些,思君想着,将剑收了回,屋中连唯一的光都没有了。
“你…杀了我吧”与其被羞辱,不如死了算了,哪怕没有死在影主手中,影间轻轻闭上了眼。
“哦?想死自己想办法,我可没时间陪你闹。”思君心想,好不容易做件好事,抱了一路到此,他竟然说想死!
“……”影间也没再回答思君,而是陷入了沉思,究竟是怎么落到她手中的。
“你在哪儿救的我?”影间轻声问道。
“山崖下”思君坐回椅子,窗外夜景映入思君眼帘。
“……”我为何会在山崖下?莫非他恨透了我才将我丢下山崖?竟如此不想见到我,那我又何必在他眼前扰他?影间想着心中又伤感起来。
思君也不在意他回应不回应,心中也有自己的思绪。
今夜,注定是不眠夜。
——
暝影门。
大殿内,紫袍影主依旧坐在高处,手握着扇子狠狠砸了砸旁边的桌子,珍贵的白玉石桌竟裂了一点,对台下跪着的影苡怒吼道:“你将他带到哪儿去了?!你好大的胆子!”
影苡也是头一次见到影主发这么大的脾气,语气都有些颤抖起来“影主,那影间擅自行动,我只是想帮影主给他一点教训,便将他浅浅丢到大殿后的那个矮崖下了…”
影主闻言,脸色更差了,冷言道:“谁许你碰他了?!我看你是活得太久,闲得慌!”
影苡道:“影主恕罪,影苡自知有错,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若影主不饶我,暝影门可要少一个对您忠心耿耿的下属了。”
影主缓缓打开手中的扇子,扇骨由银器做成,上端形成尖刺,扇面的水墨丹青上写着一首诗。
影主冷“哼”了一声,道:“你竟拿这个要挟我,真是愚笨至极,死吧,蠢货。”
只见影主将扇子夹于中指和无名指之间,轻轻甩了出去,昏暗的大殿使台下的影苡还没来得及反应,扇子上的尖刺就直直地插进影苡喉咙中。
影苡瞪大双眼,不一会儿就断了气。
大殿内的黑衣人懂事地将断气的影苡拖了出去,将那折扇擦干净后才双手呈给影主,暴起的青筋这才平息。
片刻后,影主才起身前往矮崖,从崖上望下去,却是黑暗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影主只好绕道到崖下去。
寒风不断吹起影主的大氅,还对万物哭诉起来,仿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呜呜呜地呼啸着。
崖下大树旁,影主一步一步踩进软绵绵的雪里,忽然踩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那触感似人的肢体,影主赶紧用手扒开雪,手瞬间冻得通红。
“影间……”影主呜咽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只到将周边的雪都扒了开,凭着天色看清雪下之物,确实是人的躯体,影主拉起那人的手从雪中拔了出来,看清那人并不是影间,而是一具尸体,又万念俱灰起来。
将尸体丢在一旁,继续寻找起来,几乎走几步都能踩到尸体,影主也顾不得是谁的躯体,只用手疯狂扒了起来。
在雪中寻了一个又一个,翻出来的尸体都堆在一块,成了一座小尸山。
直到将崖下都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影间,影主也精疲力尽瘫坐在雪地上。
影间…,对不起,其实害你的人是我才对。
影主想着,脸颊划过一颗豆大的泪珠,在寒风中也吹成了冰,影主吸了吸鼻子,一副委屈的样子,若他不是影主,应该也是充满朝气的少年郎吧。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快要到清晨了,影主还没找到影间,就有一个黑衣人急匆匆赶来,行了跪礼后说道:“影主,密信,传信的那小孩说,请影主快些行动。”
影主这才收了情绪起身,接过密信,快速阅览了一遍,便又匆匆前去。
——
桑普村
思君也没想到自己在椅子上睡着了,影间兴许是睡得太久了,自醒来后一夜未眠,无奈身体疼痛难忍,动不了还看不见了。
一夜没听见异样声响,影间以为思君走了,影间口又渴得很,便想着自己下床摸索着找点水喝。
艰难地挪动着身躯,却不小心摔下床,兴许是撕裂了伤口,影间疼得“嘶”了一声,却惊醒了睡着的思君。
思君看着他在地上挪来挪去,以为他想逃跑,一把将他抱起放回了床上,影间却抗拒地说道:“做什么?!祝卿乐”
思君冷言道:“想逃跑?你觉得可能吗?”
“我何时说过我要逃跑?反正都会死,逃不逃又如何,我不过是渴了想喝水罢了。”
思君道:“既是如此,为何不求求我帮你拿水过来?”
影间闻言,察觉到思君语气与话中不饶人,但言中之意却是关心,不妨顺了她的意。
“那便求你帮我取水来吧”
“呵呵,这还差不多”思君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转身便去角落的一水缸中取了些水给影间喝下。
上回来此,思君就将房中结构了解得一清二楚。
影苡道:“多谢”
思君总觉得他有些像应怀喻,有事没事便道谢。
“不必,我救你不过闲着无聊。”
只是闲着无聊吗?那我昨夜那样想他,确有不对,影间想着又道:“此处可是将军府?”
这话说得好巧不巧,说在思君心间间上,忽然想起今日还得营救闻程。
“与你无关”
影间居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道:“嗯,确实也是”
思君把被子给他盖了盖,门外便传来声响。
“这木婶也不知去哪儿了,这屋头还得帮她收拾收拾,等她回来也不至于太脏乱。”阿芳熟悉的声音在外响起。
不好!忘了这茬了。
思君赶忙将被子盖到影间脖子处,隐藏好伤口,对影间说道:“莫要出声。”
见影间点了点头,思君才快步跑去开门,阿芳也刚想开门,二人面面相觑,思君便笑了笑开口道:“诶?你是上回的…”
“芳婶,唤我芳婶就好了。”
阿芳见来人是思君,也笑道:“小伙子,木婶可是回来了?”
这得赶快将她糊弄过去。
“芳婶,不是的,上回我来时不幸遇到山匪,我身旁的侍从会些三脚猫功夫,便将几人拖住了,我就带阿婶逃跑了。”
只见阿芳惊呼:“对啊,我那日来寻木婶,门外全是尸体,吓得我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