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喻接过思君手中盒子,轻声道“多谢”
“此物在危难时能救命”思君照着闻程说的同怀喻说了。
“是何物”怀喻说着便想打开盒子。
此时,凉亭外周围的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思君瞬间警惕起来,认真的模样使得怀喻也巡视了周围,发觉没异样后说道“怎么了?”
“有些奇怪,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我。”思君说罢,又巡视了一遍周围。
她是不是有些劳累过度了?怀喻想着笑着说道“兴许是你太累了,错觉吧”
“但愿吧”
话音刚落,几个黑衣人便从旁边窜了出来,思君见状将怀喻护在身后,黑衣人持双短刀朝思君刺去,思君抽出无心剑将面前几人打退了去。
却不知一人窜到背后想要刺应怀喻,应怀喻只瞪了那人一眼,那人竟后退转移目标朝思君刺去。
思君只觉身后有人袭来,剑转了一圈阻挡,将那人短刀打掉了,思君将剑抵在那人脖子,冷冷地问道“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
应怀喻此时站在思君身后,也冷冷地看着那人,那人看着二人,嘴里不断流血出来,无力地倒了下去。
思君当即去探他的气,竟断气了,究竟是谁?
“真是好险呢”应怀喻笑了笑。
不知何时盒子已经掉在地上,思君捡起来递给怀喻,道“没事了”
是方才被打掉的吗?但我未察觉,莫非……
思君看着带着笑意的怀喻,否定了心中猜想。
怀喻将盒子打开,是一个瓶子,好像上面还有字,应怀喻将瓶子拿了起来,边看字边念“意乱情迷药水”
此言一出,唤醒了冥想中的思君“如何?”
“我觉得情意还是得发自内心,依赖药物怕是不妥。”
思君不解这药是何物“左右都是情,有何不妥?”
这下反而怀喻不好意思了,脸红扑扑的,只好将头扭一边去了“你为何赠此物给我?”
见他如此,思君靠近怀喻戏谑道“那你可是不喜欢?”
“倒也…不是”她身上好香,怀喻愣是不愿扭头看她。
思君见他如此,便抑制不住想挑逗他“那我赠此物还不妥么?”说罢,又靠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撒在怀喻嘴唇上。
“哈…哈”她怎么靠得这么近…为何我身体热乎了起来?不知如何说话了,真是太丢人了,怀喻此时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思君见状,夺过他手中的那瓶药,在手中端详了一番。
思君将瓶塞拔了开,将药水滴在食指间,香气顿时弥漫萦绕。
怀喻瞪大双眼,小声说着“这药水…”还未说完思君就将药水涂抹在怀喻唇上,香气弥漫着进了怀喻鼻间。
“何为意乱情迷?”这药可是能将人迷晕?还是扰乱他的思绪?思君胡乱猜想着。
片刻后,“卿乐…”怀喻轻轻唤着思君,身子无力般倒进思君怀里,药水没抓稳也随之掉了下去,药水洒了一地……
此药怕不是毒物?闻程不是说可以救命的么?
思君想着,也觉脚下一软,扶不住怀喻,二人一同倒下,鼻尖相撞,温热的气息在二人之间萦绕,半眯着眼的怀喻眼神荡漾地看着思君。
兴许是靠得太近,思君又端详起他的脸,想着:他长得真好看,为何我会有一种想一直看下去的冲动?
应怀喻眼神迷离地看着思君,修长手指戳了戳思君的脸。
“卿乐…”
“唤我思君”卿乐不过是凡间的身份,我终归还是思君。
“为何?”怀喻眨巴眨巴眼睛,好看的脸依旧红扑扑的。
“唤就是了,你还要压我多久?”虽说他不是很重,但压久了还是有些难受。
“君…身上凉快,我有些热就趴一会儿”应怀喻说着整个人趴在思君身上,脸也贴着思君的脸。
他真的好烫啊……
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只有雪花在舞,亭外的尸体被雪花一颗一颗敲打着,心跳声清晰得仿若十里开外的人都能听见。
为何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随着身上的怀喻渐渐不动了,思君这才将怀喻从身上挪开丢在地上。
这地是不是太硬了?思君想着拖过旁边尸体的一条腿,将怀喻的头枕了上去。
这般应该没问题了,这药看来真是迷晕人用的,不过见效慢…
思君想着,一手拍了拍身上的灰,看着熟睡的怀喻。
刚刚自己那奇怪的心跳是怎么回事?我为何让他唤我真名,罢了,先去寻应文恒吧。
走出老远又回头看了看怀喻,雪一颗一颗砸在思君身上,雪花惹得思君睫毛都有些结冰了,青丝上的雪花将思君点缀得更衬这场雪,所幸穿得多不然得冻成冰了。
思君此景尽收白时政和千莎眼里。
“此行艰难,苦了思君了”千莎面前的灵镜呈现着思君冒雪前进的场景。
白时政看着面前灵镜呈现的场景,皱了皱眉头说道“他这是要去哪儿”
“我也不知,灵镜只能看不能听其声。”原本千莎正在收灵体,想用灵镜看看思君,正巧白时政也来千莎洞内。
白时政见状却有些生气地说道:“如此冒雪前行,伤害肉身,到时若出了问题还得重新附身,怎的如此糊涂。”
千莎闻言好奇地问:“主?你也看过凡间的雪吗?”灵镜只有自己才有,想看凡间还得从自己这里看,主为何会说冒雪前行呢?兴许是自己注意的点太奇怪了,主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啊…从意境看过几回”白时政赶紧打着圆场。
“对了,主,试验体能注灵气进去了么?”
白时政背着手说道“还未呢,得取些去忆草,黎江已经去取了。”
“去忆草?这么说试验体还带凡间记忆么?”不去记忆如何为灵界所用?反倒是人的贪念和欲望都带到了灵界,可莫要得不偿失了,千莎想着关了灵镜。
“嗯,若是不去,怕是会将贪念和欲望带来灵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白时政竟与千莎想到一块去了。
“倒与我想一处去了,那现下就等黎江取草回来了,这是今日思君取的灵体”千莎说着,从手中渐渐呈现一个罐子,隐约见到缩小的灵体像小鱼一样游来游去。
白时政手一挥,将罐子收进虚空中“今日有些少啊,我记得第一回的满满一罐呢。”
“许是思君下面状况万变吧,我们再等等吧。”
“嗯”
——
思君回了大殿,拍了拍身上的雪,正想进殿中坐坐,应文恒便回来了,身旁的侍女为他撑着伞,思君看着他缓缓向自己走来,同应文恒相比,自己倒是狼狈得很。
“来了?”应文恒说着走进殿内,思君随即跟了进去。
“嗯”思君眼神中透着一丝冰冷。
应文恒微微扬起嘴角,眼神中带着不屑。“可与我有关?”
“她死了”
应文恒饶有趣味地说道“哦?你将她杀了?”
思君眼神依旧冰冷,只是多了几分犀利“与你无关,此番来不过提醒你一番”
“提醒我?”
“最好莫要落下蛛丝马迹”思君说着,将木木身上的利器掷出向应文恒身后的墙上,利器深深插进墙内,可见用劲之大。
应文恒看着远去的思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思君用轻功飞跃着出了丞相府,浅灰色的天空仍然飘着雪,像一只只蝴蝶一般落在思君的衣裳上。
又路过满忧楼,思君径直走了进去,如往常一样要了几壶酒,坐在窗边欣赏着外面的雪景。
忽然回想起昨日救的那少年,不免觉得自己天真,人不都是贪婪的。
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谁又是谁的过客……
良久,几壶酒已经下肚,雪停了,只剩寒风还在轻轻呼啸着,思君正想离开时,店家却说:“公子,眼下雪虽停了,还是戴上这斗笠吧,以防又下雪了,看你常来此,有忧愁的事也要稍稍顾及一下身子。”
店家说着,递给思君一顶斗笠。
思君愣了愣接过就要付钱给店家,店家摆了摆手一脸慈祥地说“不必了”
思君此时已经半醉了,嘴里憋不出一句话,只好冲店家笑了笑,许是思君不常笑,对店家扯出的笑容都有些不自然了,惹得那店家也笑了起来。
思君戴上斗笠,走出满忧楼又回头看了看店家,店家对思君身影挥了挥手表示再来。
“公子!我又见到你了!”此时,一个少年冲上来挽住思君手臂,一脸崇拜地说道。
思君看清来人,挣脱了少年的手,冷冷地说道“放开”
那少年笑了笑,又说道“公子,你忘了我吗?我是昨日你救的卜谦啊!”
思君不想睬他,但他总是黏上来的性格倒有些像闻程“哦”
“公子,我现下没有那么多银子还你,甘愿为公子做牛做马偿还。”
今日的人间好似有些不一样,看着少年的赤诚,思君不免有些动摇,冷冷地眼神中透露着温情“无需你还”
“那怎么行,承了公子的恩情,无论如何都得还的,公子,就让我跟随你吧!”
思君见他仍然不依不饶,索性不理他,自顾自地走着,思君一走,那少年也跟着走。
令思君觉得奇怪的是,平日闻程跟着都有些追不上,那少年竟跟得上自己的脚步。
就这么走着,二人很快就到了将军府,思君只好同他解释“我真的不需要随从了,你走吧。”
“公子…是嫌我多余了?”那少年卜谦说着眼神黯淡了下来。
为何我总觉得这人眼神有些奇怪“你走吧”
那少年闻言只好转身走了“好…”
见少年走远,思君这才跃墙进府,府中仍旧寂静,思君已在此住了几年,习惯了平日的寂静,世人好似也遗忘了当年的祝将军,再未听人提起过那祝将军。
父亲,从前到哪儿都能听见说书人说你的故事,现下世人开始要将你遗忘,没遗忘的反倒说你杀人不眨眼,没有善心。
世人总是容易被言语蒙蔽,忘了本心。
思君想着,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摇晃晃走着,此时在前院等待思君的人,是闻程。
闻城见小姐回来,也迎了上去“小姐,你又喝醉了。”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忧心。
“备浴”思君身上已经冷得发紫,但思君还是憋出了两个字。
“是,小姐”
闻程将思君扶进房中,这才出去吩咐侍女准备洗浴需要的东西。
见侍女收拾东西时在讨论小姐,便躲在背后偷听。
“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人啊”
“是啊,那日男人都爬到床上了,未出阁就如此,还天天洗浴,洗干净怕不是为了……。”
闻程闻言,冲过去给了侍女两个响亮的耳光,“谁给你们的胆子议论小姐?”
“我…”那侍女捂着脸,兴许是被吓到了,颤抖得说不出话。
“若我日后还听见你们胡说,别怪小姐无心剑真无心。”
“是”侍女应了是又继续收拾着东西。
闻程这才回到思君房中,同思君说了此事,只见思君眼神冰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世人所想不都如此短浅”不然也不会如此低级了,思君想着轻抬了下眸。
“小姐…是否要将其…”闻程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没杀不就是给了机会
“你不是已经给了机会?”
“小姐,是我太仁慈了,小姐恕罪”闻程说着,双手紧贴鞠了身,行了歉礼。
思君见闻程如此讲理,不解地道“你哪里不舒服就去寻大夫,别染了给我。”
“小姐…现下你尚未出阁,莫要同男子太过亲近好些,否则将成为人茶余饭后谈话的对象了。”
“连你也如此短浅?你同她们站线,我可不似你这般仁慈,无心剑可早就想挑你筋,喝你血了。”思君无情地说着。
“小姐…闻程永远只效忠小姐一人,方才是闻程未想通透,多谢小姐指点”闻程说罢,又笑了起来。
思君见状,勾了勾嘴角冷哼了一声,不知怀喻怎样了,“今日那迷药是个水货,我试了一下,见效有些慢,下回拿些见效快的吧,迷晕了再杀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思君回想着今日,不以为然地说着。
闻程则瞪大双眼,纠结了一会儿说道“小姐,其实那个…”
“那个如何?”
“那个是……”闻程走到思君身旁,凑近思君耳朵轻声同思君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