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最后一层人,应怀喻只见一个背影,也不知是谁,车夫护着他向前,走到那人身旁,在旁的人纷纷议论“这人突然就从马上摔下来,现下一动不动了,怕是已经断气了”
“身上还一身伤,怕不是做了贼被人打的吧”
“定是做了亏心事,被人打了,死得该”
怀喻听了旁人说的,反驳道“未知人全貌,莫乱评其人”此话一出,周围的人议论声更大了,还有人说他俩是一伙的。
怀喻索性不听,将思君翻了一面,怀喻看见她的脸,愣了一下,将手指放在思君鼻下探气,暖暖的气息呼在指上,还有气。
晃了晃思君,见思君不醒,使了全力想将她拉起,但自己本就病弱,竟拉不起她来。
“车夫,劳烦你将她带到车上”怀喻有些羞愧地说道,车夫闻言这才将思君拉起,众人看着三人就这般将人带进车里,众人纷纷让路,马车这才得以往前。
“车夫,劳烦你快些”话音刚落,马车真比方才快了许多,应怀喻本就要去往将军府,若不是今日她提的要自己教她抚琴作诗,今日怕是救不下她了。
若是以前的将军府,门口定有人驻守,现下祝将军已逝,门口便已无人驻守了,怀喻只好敲了门环,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侍女开门。
侍女见来人带着昏迷的小姐,便也让他进了来,怀喻直言道“将你家小姐带回房中去,快”
两个侍女从车夫手中接过思君,匆匆往房中走去,怀喻紧随其后。车夫则留在门外看车了。
因走得有些快,怀喻又咳个不止,侍女将思君放到床上,怀喻便说“劳烦你们去拿一身干净的衣物、一些热水与帕巾,再唤大夫过来。”
“是”侍女见过怀喻此前与小姐共睡一处,想也知他们的关系,应了便快步退了下去。
怀喻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妖媚的容颜满是疲惫的模样,皱了皱眉。
不一会儿,大夫带着用具匆匆赶来,大夫看了情况,正想将其衣裳打开清理伤口,怀喻便说道“劳烦大夫了,她如何了?”
“都是些皮外伤,没事,你给他清理干净伤口,上这个药便好了。”大夫仿若看穿怀喻心思般,将药递给了怀喻,便起身要出去。
“多谢大夫”说罢,那人已消失在房中。
怀喻随后吩咐两个侍女将门关起,在外侯着。
见门关起,怀喻这才将思君身上的衣服褪去,忽然想起了昨夜醒来时衣裳换了,该不会是她换的吧?
现下怕是无路可退,那便同父亲说一下,左右来说都是自己误了她,若她情愿嫁我,我便下聘。
想着,将思君翻了个面让思君趴着,白皙的背流畅的线条,可惜了这白皙的背划了如此长的伤口。
怀喻将帕巾浸湿拧干,轻轻擦拭着伤口旁干了的血迹,虽已经不往外渗血了,但伤口处的血都未凝固。
怀喻皱着眉给她擦干净血迹,手上的伤口也一一擦干净了来,上了药给她换了衣裳,盖上那新换的被子。
坐在床边端详着思君,“虽不知你与父亲有何误会,但父亲绝不是你口中的那些人,眼下你我之事禀于父亲,下聘迎你进门,可好?”
虽同她没有感情,可自己终归不能让她败了名声。
怀喻看向窗外,天有些暗了,得回府了,正想起身,却发觉腿又无力站起了,“那便坐会儿吧”
窗外又飘起了雪花,一颗一颗亲吻着大地,很静很静,除了时而吹过的寒风,只听得见思君与怀喻浅浅的呼吸声。
黑暗处。
此处是藏于地下的暗间,一个身着紫色华贵常服的男子坐于高处,台下是一群跪着的黑衣人。
只见那男子嘴角扬起道“哈哈哈,我没听错吧?又被打了回来?”说罢,收起那诡异的笑,台下的人更是声都不敢出。
“回主人,那祝卿乐确非常人”那领头黑衣人颤颤地说道。
“哦?那你的意思是祝卿乐是哪方神仙?杀不死?
“不不不,今日那祝卿乐已受了伤,下回我等定能拿下她。”
“下回?你上回也是这般与我说的。”
兴许是两回没拿下祝卿乐,那紫衣男子怒斥道。
“属下无能,望主宽恕。”
“属下无能,望主宽恕。”那领头黑衣人说完,其他的也随之说道。
“罢了,我去会会那祝卿乐。”紫衣男子挥了挥手,那黑衣人这才纷纷退下。
祝卿乐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能有多厉害?男子想着,将手中的扇子折断开来。
——
思君只觉有个重物压在腿上有些难受,睁眼一看是怀喻,“嘶”背后还隐隐作痛。
不过这应怀喻长得真是好看,养眼得很,看几眼都心情愉悦了。
思君腿都有些麻了,挪了挪腿却弄醒了怀喻。
“你醒了?可莫要乱动,动到伤口可不好了”怀喻坐起身来皱了皱眉说道。
“嗯,不动”思君看着他笑了笑。
“你今日怎倒在路上?可是遇到何事?”
“可曾见过闻程?”不知为何,同怀喻在一块总会让人很心安,差点忘了闻程和木木。
“未曾”
怀喻刚说完,门外便传来闻程的声音。
“小姐,我回来啦”
闻程不顾门外侍女就要开门进去,思君冷冷地问道“谁允你进了?木木呢”
“她在柴房关着呢”闻程闻言止步。
“为何关柴房?”此时的怀喻愣是声不敢出。
“抓回来的不是关柴房么?”
“将她带到偏房,由你看着她。”
闻程应了是,便离开了。
“你在害怕什么”
兴许是怀喻的表情有些窘迫,思君却直接道破。
“并未害怕,我是怕败了你的名声”
怀喻从小便听父亲教诲,为自身言行举止负责方为君子。哪怕这件事只是意外,也不能推卸责任。
“这有何惧?昨夜之事,府中大大小小都传遍了。”
“若你不嫌我这残躯,我便下聘迎你进门,这般便不会遭人非议。”怀喻一本正经地说着。
“应怀喻”思君将脸凑近,疑惑地问“你当真要与我结亲?”
“嗯,如果你愿意”
“结亲有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