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微微撑着伞站在码头,等待着。转头她又不满的瞪着闻人倾,“你都泡了一夜的凉水了。还在这码头吹凉风。不怕伤风感冒啊?人我来接就是了。”这清离要是拧起来,是真的要老命,油盐不进的那种!
她哪里知道那次灯会她在他跟前不见的焦急和慌乱,要不是她特殊体质,恐怕现在他都要给她收尸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让冯冀把影卫调过来。之前以为自己有这么多暗卫在身边,安全上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才撤走了那些影卫。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一茬子事!大意了!对自己太自信了,不得不说南疆这老头也真的是无孔不入!
船靠岸后,老王爷在管家的搀扶下,走上了岸,看到闻人倾后他焦急的问:“人呢?”
闻人倾轻咳两声,“先回去再说。人在宅子里。”
“好好好……”原本腿脚有些不利索的老王爷这一着急走路都溜了不少。
凤微微垂下眼眸,心里的猜测再一次得到了证实。
老王爷的事情也极其复杂,这个孩子要是认下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多少人的不满,又会带来多大的危机。她可以预见的,这朝堂之上的人要是知道这件事情,那么整个朝堂又要风起浪涌了。毕竟老王爷才是先皇传召继位的正统皇帝。现任皇帝是老王爷禅让出来的。
凤微微喟然长叹,他们凤家的事情要是也被带出来,她不敢想象。这世间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所有秘密或早或晚都要被带出来。
老王爷把于四娘、程嘉良带进一个房间里呆了很久。凤微微听到于四娘的哭声后,又听到了老王爷开怀的笑声。
闻人倾出来后就见到了神思恍惚的凤微微。“怎么了?发什么呆。”
凤微微抠着树皮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她问,“我们还要继续走吗?江南这地呆的也挺久了,我打算去岭南看看。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忙你的事。”
“怎么了?你不是挺喜欢江南的吗?”闻人倾不解为什么她突然想走。
凤微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你是真的不知道吗?罢了,我想一个人出去逛逛。”凤微微拒绝了其他人的陪同是真的一个人出去逛逛了。
她坐在船上一直盯着河面,那雨水落下溅起的水花。这江南的烟雨,让她染起了几分愁绪。
她觉得自己就像那小水花似的翻不起大浪,她又开始对凤家的前路感觉到惆怅了,那种要压垮脊梁的秘密让她有时候都喘不上气,她爹、她哥正一步一步走向朝堂,博取高位,她反而迷茫了,她要怎么做?凤家东山再起这会是好事吗?若是还没起复那始皇玉玺的秘密就泄露出去呢?
可是她也保证不了自己能把那些秘密带进泥土里。
越想她越觉得脑壳疼。
她承认她有些怕了,离那些朝堂纷争越近她就越慌越乱,越爱胡思乱想。
她坐在下雨的小船托腮盯着河面发呆有多久,岸上那翩翩公子也撑了多久的伞驻足看着她。
细雨绵绵,一艘船、一把伞,好似这江南独有的婉约。
凤微微肚子一阵抽痛,熟悉的热流传来,她尴尬的让船夫赶紧靠岸。
我说呢这两天爱胡思乱想,原来是月事来了。算了,想那么些还没发生的事情作甚?生活已经不容易了,何必把自己搞垮!
凤微微一上岸,一把纸伞就撑在了她头顶。
“快,快……快回去。我肚子疼!”
闻人倾抱着凤微微施展轻功就飞起来了。
那调皮的雨水飘到了他的发梢上、睫毛上,凤微微怕影响他的视线手指轻轻刮了下他的睫毛,手腹痒痒的,连带着心头像是被什么轻轻扫过,痒痒的。
闻人倾故作镇定,心头却是又恼又无奈,心如撞鹿。这丫头总是会在他心头作乱,他还无可奈何。
老王爷知道闻人倾的遭遇后,雷霆大怒。把人手都派下去,跟雌雄采花大盗有关的人都要一一排查。
这一排查果然得到了一个有用的线索。
谭倩倩来自南疆!
“我就说嘛……那老头跟这谭倩倩不可能没有任何关系。要不然怎么会把我带到那间房里,巧的是那间房还有暗道。依我看这香河馆肯定也有问题,那天花灯会,人头攒动的,香河馆的生意也不错,我和清离这么大的两个目标,不可能没有惊动到他们的人。”凤微微喝完姜汤后,愤愤的对闻人倾说道。
冯冀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女神医所言甚是,这香河馆还真的有问题。他们的头牌也是来自南疆。这头牌跟朝中几个官员还有些往来。所以主上的意思先不打草惊蛇。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还有没有同伙在一网打尽。”
“这南疆八成要憋什么坏招呢。那……”凤微微抬头看着闻人倾欲言又止。
闻人倾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睡一觉。其他事……等过两天吧,看这里的事查的怎么样。”
“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你查你的。”
她话音刚落,房间的气温陡然下降。闻人倾脸色微沉,“你休息吧。”转身就出去了。
冯冀摇摇头,也紧跟着出门了。
凤微微其实是不想拖累闻人倾,她就是一个游医郎中虽然可以四处游走,可是来这江南快一个月了,还没动身。岭南的九枯草再不去就采不到了。
清离为什么生气?他不会也有胡思乱想的那几天吧?
凤微微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书房的灯火却彻夜亮着,闻人倾揉着发胀的眉头。南疆的那个老头极有可能是大巫,那么他来大圣王朝的目的绝对不简单。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微微,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
他提笔又写下了什么东西交给了暗卫。
太子东宫。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年轻的谋士拿着一封信件,急急忙忙跑到书房口敲门。那着急的语气,让太子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进。有什么急事。”
北境急报,匈奴大军集结了二十万大兵,欲要发动战争!
大雪融化,匈奴人的存粮也吃的差不多了。他们都是没东西吃了,又磨刀霍霍挥向他们大圣王朝了。
朝堂上大臣们议论纷纷。有的主战,有的主和。
主战的想法是要一次性把匈奴给打怕了,省的他们以为大圣王朝好欺负,没粮食吃了就骚扰他们边境,当他们是冤大头呐。
主和的意思是大圣王朝民生富庶,给点粮食换来和平,未尝不可,这要打起仗来,耗费的可不止送的那些粮食。
“你又怎知他们不会狮子大开口,这一年是这么多,要是年年都跟我们要呢?我大圣岂不当了冤大头?”
“我朝现在已经没有与北境作战有经验的将领了,这要打起仗你去啊!”
皇帝脸色铁青的看着他们争来争去,“吵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