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
顾琛打完招呼先走，叶舒无精打采地收拾东西。
“梨梨，你怎么了？”司南语气关切。
“没什么，可能不习惯上晚自习，有点犯困。”叶舒是真的身心俱疲，说完她还打了个哈欠。
“那我送你回家。”
司南帮着叶舒收拾东西，熟练拎走她的书包，叶舒一步一趋跟在后面。
“诶，司南你什么时候买的新头盔啊。”
叶舒眨眨眼睛，小脸红扑扑，声音格外软糯。
司南把新的粉色头盔戴在叶舒头上，细心地调节扣子，戴完还扶着头盔摆正叶舒的小脑袋。
“梨梨，是不是忘了，要叫哥哥啊。”
叶舒敲敲脑袋瓜，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甜甜叫了声，“哥哥。”
今夜少女格外听话，司南心脏就像陷进一块糖果，那样甜。
“头盔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梨梨什么时候能戴上。”
司南扣上头盔，拍拍后坐垫，叶舒屁颠屁颠跑过去，双手环住少年腰身。
狂风呼啸而过，吹过皮肤，时冷时热，叶舒觉得身子很沉，时而处于岩浆，时而处于冰窖。
腰腹间小手时而把他推得远远的，时而又紧紧缠绕着他，司南察觉到不对劲，透过头盔，他喊了声，“梨梨，你怎么了？”
叶舒听见了，但她丝毫提不起劲，语气微弱地说了句，“我没力气了，想睡觉。”
她以为司南听不见回答，可他却一把按住刹车，解开腰间缠绕的手，扶稳叶舒的身子，侧身下车。
昏黄路灯下，少女眼睛紧闭，浓密睫毛在眼底覆盖一层阴影，嘴唇泛白，没有一丝血色，但脸颊通红，一看就是生病了。
司南手掌敷在她额头，很烫。
“梨梨，去医院。”
司南心慌随手招了辆出租车，抱着叶舒赶到最近的医院。
他一路小跑，手掌下滚烫的肌肤惊的他心慌，叶舒身子脱力，软趴趴的身子倒在他怀里，比以往更沉重的重量，一如他心。
“护士，挂急诊。”
司南神色紧张，语气急促，有点逼人的气势。
护士没有在意少年的不礼貌，快速安排好床位和医生，镇定道，“跟我来。”
急诊室病床拥挤，仅用一张小小的帘子，隔着其他病人和家属。
司南不敢眨眼睛，直勾勾地盯住病床上的女孩，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眼神湿雾雾，嘴里含着体温计。
四目相对，叶舒没法说话，司南也不说，冷着脸站在一边。
护士拿着吊针拉开帘子，对叶舒说，“张嘴。”
叶舒启唇，护士拿开体温计，道，“38.5度，高烧。”
她看着叶舒，满脸写着小姑娘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叶舒脑子混沌，痴痴地说，“我不知道。”
司南懊悔，明明他注意到今晚梨梨反应迟钝，做事说话慢半拍，可他还是没反应过来，梨梨发烧生病了。
护士麻利地涂上碘伏，“忍着点。”趁着叶舒不注意，给她打了一针。
“来，小伙子，帮忙按30秒。”
司南上前，低眉按着棉签。
护士收好医疗废品，对司南说，“打完针，过一会儿退烧了，就可以走了，记得缴费。”
司南点头示意，叶舒打完针，精神恢复的还不错。
“哥哥，怎么了呀？”叶舒指尖，轻点司南手背，司南一把揪住她胡作非为的手指。
眼神恶狠狠，话语不容反驳道，“等下帮你办住院。”
叶舒清澈双眸直勾勾地看着他，语气认真的不行，“不行，护士姐姐都说，我可以走了。”
司南拧着眉，指尖点在她额头，“这么听护士的话，怎么不听我的话？”
叶舒假装吃痛地扶额，声音轻轻地说，“可是我都没事了，而且现在太晚了，再不回去...”
叶舒一下想起了，还没跟爸爸妈妈说，她着急忙慌地找手机。
“哥哥，手机。”
她伸出小手坦荡地找司南要手机，司南轻笑，还算没有烧成呆瓜，还记得叫哥哥，还记得找爸爸妈妈。
叶舒拿到手机，就给叶锦和蒋英拨了电话。
“爸爸妈妈，我没事，等会儿我就回家了。”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叶舒急忙说，“你们不用来了，我不住院，我好的差不多了。”
最终，叶舒泄气似的挂掉电话，朝司南说，“为什么我爸妈也非得让我住院。”
司南不语，大概梨梨也忘记，她习惯性发烧并不是因为流感，而是因为缺铁性贫血。
这不是打一支退烧针就有用的，起码得打三天，而且夜晚会反反复复烧起来。
这也是，叶锦和蒋英非要她住院的原因。
“是不是你们约好的？不对不对，他们又不认识你。”
说到这，她瘪嘴，不舍得的说，“司南，你是不是要去工作了啊。”
人生病的时候，总是希望身边有最亲近的人陪着。
一想到，司南等下就要走，她就有点难过。
司南摸摸头，温柔道，“请假了，陪你。”
叶舒咽了下口水，还来得及开口，帘子被拉开，护士冲他们说了句，“还要记得多喝水。”八壹中文網
叶舒轻咳一声，嗓子有点痒，司南见状立马倒了杯水。
过了一会儿，叶锦和蒋英赶到医院，司南特地躲起来，叶舒看着心里不是滋味，但是现在并不是向父母介绍他的好机会。
她转移进单人病房，发烧可大可小，叶锦和蒋英不敢松懈。
半夜，叶锦被公司电话叫走，留下蒋英陪床，窗外万家灯火，热闹非凡。
叶舒躺在病床上，低头看了眼蒋英，她已经沉沉睡去。
叶舒拿出手机，给司南发信息，“司南，你还在医院里吗？”
独坐在医院走廊上的司南昏昏欲睡，被手机微信特殊提示音叫醒。
他拿出手机回复，“我在走廊外面，怎么了？”
叶舒咬咬唇，医院空调温度开的很低，司南就穿着一件短袖，会不会着凉啊。
叶舒回复，“你等我一下。”
她悄悄起身，披上外套，打开衣柜拿出一条小毯子，蹑手蹑脚走出病房。
单人病房很安静，没有什么人来回走动，走廊灯光忽明忽暗，空调冷风吹的人浑身发抖，而少年修长身形缩在医院长椅上，只看一眼，就让叶舒心里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