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劳心面色阴沉的看着病床上的弟弟,耳听着一旁医生的述说。
“凌劳力先生的腹内吃下了大量的纸币,撑破了胃部和食管,虽然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很长一段时间里,怕是只能靠流食维持生命了……”
劳心劳力,是他们兄弟两人的名字。
作为凌家管家一脉仅存的两人,他们人如其名:一个在家族内伺候凌家的一众少爷小姐,无比劳心,一个在凌家之外奔走跑腿,天生劳力命。
说辛苦当然是算不上的,但却也并不如外人想象的那样光彩。
反正这种踢到铁搬碰见硬茬儿的事情,每次倒霉的都只能是他们两兄弟。
掐灭手中的烟蒂,凌劳心掏出手机,略作思考之后,他还是拨通了天南军区刘战将的电话。
除了面对凌家人需要卑躬屈膝之外,凌劳心面对其余人的时候,都相当的强势和霸气。
即便,此时通话的对象,掌管着整个天南军区的一应防务。凌劳心也只是语气稍稍和蔼一些罢了。
“刘战将,有件事情需要麻烦你。”他说。
另一端,刘战将打了个哈哈:“凌先生有什么事情就请尽管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忙。”
“我想请您帮忙调查一个人。”凌劳心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对面立刻迟疑起来:“我们军区里的?”
凌劳心笑了笑:“不太确定。但可以肯定,是军中人士。”
“谁?”
“林天赐。”
刘战将犹豫起来:“他惹了谁了?”
凌劳心深吸口气,不再扭捏:“凌家。”
“林天赐他是三阶军衔的战将,和我……同级。虽然年轻,但立过战功。是从前线下来的。”
“三阶军衔……怪不得如此嚣张。”凌落希嘀咕了一声,随即立刻笑着说:“辛苦刘战将了。我这边有一瓶好酒,过几日我让人给您送过去。”
对方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匆匆挂断了电话。
哒哒哒。
皮鞋扣动地面的声音清晰的从尽头传来,凌拜带着众手下匆匆赶来。
凌劳心立迎了上去:“家主。”
“劳力呢?怎么回事,有没有危险?”凌拜关切的问。
凌劳心摇了摇头:“刚刚脱离危险,以后可能只能吃流质食物。”
凌拜勃然色变:“该死的林天赐!劳心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劳力白白受罪的。我会亲自斩了那家伙狗头,为劳力报仇!”
凌拜身后的凌家众人,也是纷纷附和起来:“对,没错!林天赐欺人太甚,连我们凌家都不放在眼里,真以为他躲在天南我们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哼,真是太狂妄了!”
“劳心,你不要怕,有什么事情,都有我们给你撑腰!敢得罪我们凌家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众人义愤填膺,摩拳擦掌,一个比一个叫嚣的厉害。而凌拜则冷静了下来,询问凌劳心:“那林天赐在军中具体势力如何?可有什么靠山?”
凌家当年派人去军中与林天赐商讨婚事的时候,林天赐还只是一个没多少战功的普通军官,被拒绝之后,也就没有再投注多少注意力。所以对于林天赐的背景,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凌劳心点了点头,有凌拜这句话,即意味着,他可以动用凌家一切表面上的力量来对付林天赐。
“林家那边是什么反应?”凌拜忽地响起林家,再问。
凌劳心机械地回答:“林家派了林峰过来,试图用身份压制对方,但林天赐根本不吃这一套,不但不给林家面子,还直接和林家翻脸,以后双方老死不相往来。”
凌拜顿时皱起了眉头:“这林天赐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敢公然反抗林家。如果没有林家帮他,他拿什么来和我凌家斗?”
凌劳心立刻说:“我刚刚打听过了,这林天赐在军中是三阶军衔战将,和天南军区的刘战将是同一级别的人。”
“三阶军衔战将?”凌拜吃了一惊:“难怪他如此嚣张,不过,真以为我凌家不敢对他下手吗?哼!真是战将又如何,大不了花些代价,我也要让他死!”
以凌家的能力,悄无声息的弄死一个三阶军衔的战将并不容易。但如果不顾一切豁出去的话,战将也是可以杀一杀的。
只是,这样一来,就要欠一些人情出去了。
……
天凤酒店之中,岳重三人接到通知,来房间面见林天赐。
“凌家的事情,你们怎么看?”他淡淡的弹了弹烟灰,看向三人。
岳重立刻回答:“凌家叛国,不能容他。”
鬼影和夜凤都点了点头,认同岳重的观点:“无论他是什么家族,什么地位,涉嫌叛国,就是灭族之罪。”
“好。你们能有这样的觉悟,我很欣慰。”林天赐说着,伸手点了点岳重,“那你就联系一下云溪那边,就说我准备过去,让他们把这些年来搜集到的,凌家罪证准备好。”
“先生,那林家怎么办?”鬼影忽然举起手,仿佛一个提问的学生。
林天赐奇怪地看着对方:“当然是凌家什么罪,他林家也是什么罪了。有什么好问的。”
岳重三人支支吾吾道:“可是,林家毕竟是您的主家,如果我们这样做,岂不是把林家也得罪了。”
燕京林家是比云溪凌家还要强大的存在,但这在岳重三人眼中不算什么,唯一有些为难的,就是因为林天赐是出自燕京林家这事。
没有林天赐开口,他们真的没办法对林家下手。
“叛国之罪,罪无可恕。不管犯罪的人是谁,但凡敢做,就准备让他接受惩罚吧。”林天赐捻灭香烟,站起身来,走向一旁窗边,眯眼望着天空中的天色:
“你们要清楚,燕京林家是燕京林家,我林天赐是林天赐。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如果硬要算,姓氏勉强算一个。但,这不是什么大事。如果可以,我丢了这姓又如何?”
三人这才明白林天赐的心意,对视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们明白了,先生。”